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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川見露西閉上了眼，藍色光圈徹底暗淡下去。
腦內再次覆盤了一遍自己的情況。
確認自己確實沒什麼可以失去了後，整理好心態。
低聲呵道：“原神啟動......克拉拉....系統！”
叮咚聲響起，半透明的數字介面浮動。
急促的電子女音從腦內響起：“有義體了？有電腦了？”
“我快死了。”戴川沒有回答克拉拉的問題，直截了當。
她怎麼每次都催促義體和電腦？
克拉拉冰涼的電子音傳來：“只有死了，還有沒死，怎麼會有快死了這一說。”
戴川不想跟她鬥嘴，說道：“我，漸凍症患者，現在已經癱瘓在床。”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戴川此時，根本無所畏懼。反正怎麼都是死路一條，不怕你。
“我查一下，稍等。”克拉拉頓了頓，過了一小會，說道：“你這是絕症啊。你現在哪一年，沒辦法治好？”
臥槽兩字差點喊出口，又憋了回去。
作為曾經優秀的程式設計師，立馬得出結論。
第一，克拉拉本來不知道這個病，但是她能查的到。
第二，她並不知道時間.......她每次出來都是急促的追問義體和通訊裝置，第一天甦醒的時候，見了她兩次，間隔不會超過12小時，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就追問過。當時只是納悶，怎麼催促的這麼急。除非，她沒有時間概念！
“嗯，現在2149年，仍然沒辦法治好。”戴川繼續誠實說道。
克拉拉沒有回答，沉默了良久。
一直沒有聽到克拉拉說話，戴川催促道：“克拉拉，你還在嗎？你要是下線了，把介面收一收啊！要做個有素質的人！”
“來了，來了，你跟我講講現在的社會現狀.......什麼都行。”克拉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些許電子音，聽不出情緒變化。
無所畏懼的戴川，再次沒有回覆克拉拉的問題，說道：“我快死了，病你也知道了。沒有時間跟你聊什麼社會現狀。好歹認識一場，你......有什麼事情想跟我說？”
哪怕給個能活著的方向也行啊，等死才是最讓人絕望的。
“別死！”克拉拉連忙回覆，沒有情緒變化，只是聲音比較大。
這是我想活就能活，想死就能死的事情嗎？戴川心中吐槽。
“我儘量吧，但是我目前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次的沉默更久了，因為半透明數字介面還存在，戴川猜測克拉拉在查資料，便沒有打擾。
兩分鐘後，克拉拉的聲音再次響起：“沒有什麼靠譜的治療方案，我查閱了手頭所有資料，生物醫療在2049年後，就很少公司做研發了。研發重心全部傾向義體，但是你這個病，恐怕義體解決不了，是神經與基因方面的病症。”
這次沉默的是戴川，真的狗帶了，僅傷感了10秒鐘，戴川便接受了等待死亡的命運。
冷凍前便做過相應的心理建設，現在病症復發，他只需要單純的接受。
“你到底是誰？我馬上要死了，你不用騙我，我只想死個明白。”說完這句話，戴川又開始了大喘氣，雖然這有演的成分在裡面，但他並沒有騙人。
克拉拉沉默了兩秒，說道：“名字沒有騙你，我是職業駭客，也有人稱呼我為工程師。我死前把意識上傳到了網際網路。在那裡，得罪了人。用了點小手段，把意識傳輸到了一個義體上。然後這個義體在你身上，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會見面的原因。”
資訊量太大了，戴川感覺自己有點宕機。
其他的事情他可以暫時不管，自己都快噶了，哪還有時間管那麼多。可是，最後一句話讓他感覺心裡有些發毛，然後有些恐懼。
他身上有義體？怎麼自己從來沒發現。
來不及多想。戴川直接問核心問題：“第一次我們建立聯絡的時候，你說你是系統，這件事，是真是假？另外，我是穿越過來的，還是被人解凍甦醒的？”
咯咯咯的笑聲從腦內傳來，克拉拉的電子女音再次響起：“沒有穿越，也沒有系統。我困在這個空間裡的日子，也會看看小說、電影、電視劇，當初你喊系統的時候，我跟你開了個玩笑。至於你說的解凍，我就不清楚了。”
沒有穿越，沒有系統他早就有了類似的猜測，此時算是正式的確認。
她不知道我甦醒的事？她被封鎖在義體上，確實沒辦法知道三次元的事情，她現在只是二次元生物，突然之間，他覺得克拉拉甚至有些可愛。這是什麼？是電子寵物！
“我沒問題了，可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的情況......你懂的。”戴川真誠向克拉拉告別。
好歹相識一場，也確實被克拉拉耍了一頓，但是這裡面問題最大的還是自己。哪怕克拉拉不耍自己，其實......結果也是一樣的，沒有辦法解決自己漸凍症的問題，怎麼都沒用。
克拉拉見戴川準備下線，急促說道：“等一下.....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話，把你身上的義體交給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戴川秒懂。他死了的話，舔包的人，還是可以讓克拉拉繼續活著。
自己找克拉拉是為了謀求一線生機，現在生機沒找到，還多了個事。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義體，如果我找到義體，我會把它交給值得信賴的人的。”戴川誠懇回覆。
隨後繼續說道：“再見了，克拉拉！”
“再見。”
半透明介面消散。
戴川看了眼還沒開機的露西，嘆了口氣。“一點頭緒都沒有，這裡是真實世界，自己是個活了149年的老妖怪啊。”
他有很多問題值得思考，只不過此時最吸引他的問題是義體。
自己說的是遺言，克拉拉應該不會騙人。
那麼身上的義體到底在哪？誰放的？有什麼用？
時間在思考中流逝。
俄頃。
藍色光圈亮了起來，露西也緩緩站起了身。
戴川看了眼露西，心底還在可惜，自己的大手辦還沒怎麼玩過呢，自己就動不了了。
心中一動：“露西，家庭仿生人有沒有陪睡功能！”
露西面色瞬間紅暈，二次元的大眼不敢與戴川對視，雙手緊扣，一個標準的嬌羞模樣。
小聲說道：“我....我只是家庭仿生人，這個方面我不太擅長。”
我現在也不能動啊，不需要擅長。戴川心有所想。
“你知道的....我是正經人，現在病了.......感覺有些冷，家裡沒有被子，需要相互依偎來取暖。”
露西狐疑的望著戴川，捏著衣角說道：“仿生人自身不會產生熱量.....熱量高了，就關機了。”
戴川：“.........”
此時，敲門聲響起。
戴川本能的想要下床開門，身體被束縛，朝露西眨了兩下眼。
露西無動於衷，與戴川上演了一出乾瞪眼。
戴川無奈說道：“去開門，身為仿生人，你要學會看眼色！”
露西一邊走向門口，一邊嘟囔道：“有個資料包，叫做通情達理。”
戴川感覺自己腦門上全是點點點。這他喵的又是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