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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京城,便宜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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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拂面,楊柳吐翠。暖日高升,碧玉妝成。

正是陽春三月。

東京城內、相國寺南,汴河風光正好,波光粼粼、清水依依。

遊船畫舫,皆停留在這汴河之上,徐徐慢行。文人墨客,才子佳人,紛紛立足於船頭,欣賞這汴梁春景。

或撥琴弄簫,或談笑風生,或吟詩作賦,別有一番風情。

東大街上,車水馬龍。遊子行人,接踵而至。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這東京城內,歌舞昇平,詩情畫意,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汴河上,一處精緻典雅的畫舫裡,一白衣少年正懶散的躺在椅子上,品著小酒,賞著汴河兩岸之景。

正是當朝監察御史、中書舍人、給事中,正四品官員趙挺之第三子,趙明誠,字德甫,時年十九。

這汴河乃是大宋的漕運樞紐,交通要道,每日來往的商船絡繹不絕。

河裡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或縴夫牽拉,或船伕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緊張地卸貨。

如今又逢春日,坐上這遊船畫舫之人更是不少,好不熱鬧。

汴河兩岸,林立著各色店鋪客舍,在這裡,有茶樓、麵店,有賭坊、瓦子,有食店、青樓……

這東京城繁華似錦、如夢似幻。

或許,多年以後的清明上河圖,僅僅展現了這東京汴梁的一角。

大宋的繁華,不親臨,無人會。

看著望著這繁華的東京城,趙明誠有些悵然失若。

誰能想到,多年以後的靖康之變,山河破碎、二帝北狩,東京城的繁華終究變成了一場夢,一半留在了清明上河圖,一半留在了無數宋人的心中……

“畫兒,滿上。”趙明誠一伸手,將手上空的酒杯遞了出去。

一旁的少女嘟了嘟嘴,氣呼呼給趙明誠倒酒。

“我靠,畫兒你噴我身上了!”趙明誠嫌棄的甩了甩灑了酒水的衣袖。

一開口,破壞了這典雅的氛圍。

“哼,誰叫你不去上學,每次你不去上太學被老爺捉到後,都是我和你一起受罰。”畫兒撅著嘴,不滿道。

趙明誠小抿了一口米酒,瀟灑的擺了擺手:“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咱是幹大事的人,受點苦沒什麼。”

“而且今天是爹讓我來接二哥的,公子我可沒逃課。”

趙明誠站起身來,站在船頭,負手而立,怔怔的望著這東京城。

他本叫趙銘成,本是21世紀一名普通的中文系大學生,在挑燈夜讀宋史時意外猝死,來到了這個世界,取代了同名同姓的趙明誠。

如今已是元符二年(1099年),算算時間,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兩年半了。

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融入了趙明誠這個身份。

大宋!

這是一個令所有文人所向往的時代!

這是一個以文為尊的時代!

這是一個經濟繁榮的時代!

你可以質疑它的軍事實力,指責它的軟弱,但不可否認,它在文化史上畫上了濃重的一筆,也不可否認它的雄厚的經濟實力。

雖然現在的他家境優越、衣食無憂。自己本身也是頗有才名、仕途光明。

更是有個命中註定的金玉良緣——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做老婆。

每天攜手佳人,吟詩作賦、遊山玩水,豈不快哉?

他很滿足,也很幸福,因為這是他一直嚮往的生活。

但這並不長久啊!

現如今,有中興之資的哲宗趙煦撐不了多久,大宋藝術家趙佶即將上位。奸臣當道是板上釘釘的事,二十多年後,靖康之變,山河破碎……

如果不做點什麼,金人的戰火將會奪走自己的一切!

想想美嬌妻以後那悽慘生活,趙明誠就一陣心疼。

“悽悽慘慘慼戚”,“欲將血淚寄山河”,“飄流遂與流人伍”,“載不動,許多愁”,“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淦!趙明誠,你個跳樓仔真不是人!!!

總之,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還是為了國家大義、民族未來,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

今日能有空出來,全是因為他那好二哥。

趙思誠,字導甫,趙挺之二子,趙明誠的好二哥、大哥趙存誠的好二弟。

今年都二十五了,還沒進士及第呢。

二哥趙思誠才二十五,而且性格開朗外放,倒是趙明誠在這個世界這書不多能玩的來的好友。本在洛陽遊學,今日回來為了科考殿試做準備,至於前面的鄉試、會試,他已經過了。

便宜老爹要處理公務,大哥趙存誠早就進士及第、外地當官了,也沒法來。

所以,就讓他這個還在太學上舍讀書的太學生來接嘍。

汴河船隻雖多,卻並不擁擠,很快就到了事先約定好的碼頭。

趙明誠從畫舫上下來,佇立在岸邊靜靜的等待著。

不消一刻鐘,一名和長的和趙明誠幾分相似的白衣青年,從客船上走了下來。

“哈哈哈哈!三弟,許久不見,為兄甚是想念啊!”趙思誠看見趙明誠,開心的大笑著。

“來,讓二哥抱一個。”

說罷,大步走向前去、伸手摟向趙明誠,想要給他一個擁抱。

“您可別折煞我了,就你這一身肉不得把我給勒死。”

趙明誠連忙側身躲開,假裝嫌棄的打量著二哥的大腹便便。

趙家三子,大哥趙存誠三十了,而且為人和他爹一樣古板,趙明誠和他有代溝,玩不開。

趙思誠一聽,伸手捂住臉,滿帶遺憾道“啊~三弟你說這話可就傷人了。唉,本來還給你帶了些許洛陽特產,現在嘛......”

趙明誠大手一揮,摟住了趙思誠,哈哈一笑:“哈哈哈,二哥,我的好二哥,弟弟跟你開玩笑呢,你看看,咱趙家二郎出去遊學幾個月,瘦了不少啊~愚弟甚是心疼。”

說罷,還一臉痛苦的錘了錘胸口。

“走走走,先進城再說,進城再說。”趙明誠“熱切”的拉著趙思誠的手往船舫上走。

說罷,還不忘記一揮手,吩咐趙思誠的一隨從、一書童拿上行李。

船上,趙明誠熱切的給趙思誠倒茶、捏肩,面帶春風的詢問道:

“二哥,你在洛陽的過的怎樣了?”

“嗨,不怎樣。二哥我卯時起,亥時睡。從早晨學習到晚上,那是廢寢忘食啊!”趙思誠擺擺手,一臉認真道。

“哦,是嗎?我怎麼聽老爹安排的細作說你是晝伏夜出,每晚混跡在煙花柳巷?”

趙思誠大怒:“誰說的?誹謗,我告他誹謗啊!”

“是嗎?那為什麼你身上還有女人味?嘖嘖,嘴角胭脂還沒擦乾淨呢。”趙明誠眼神一亮,彷彿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嗯,等會兒回去就告訴嫂子,嫂子一高興,唉——就給我包餃子吃了。”趙明誠調笑道。

不只是趙思誠,包括他老爹、他大哥,他們老趙家都是妻管嚴。

趙思誠的妻子蔡氏,姓蔡,後面的背景是什麼懂得都懂,不然趙思誠也不至於跑外地女票……

趙思誠瞬間慌了神,急忙伸手擦擦嘴角:“有嗎?我記得今早起來洗乾淨了呀。我的好弟弟啊,你可不能坑你二哥啊!”

趙明誠笑而不語。

趙思誠愣了愣,總算反應了過來,猛地伸手抓向趙明誠的屁股,狠狠的掐了掐。

趙明誠疼得喊出了驢叫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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