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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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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禾的嗓子早已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她每日就這麼守著孤寂過日子,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漸漸的她也不記得她在裡面待了多久,久到她快要忘記外面是什麼樣的了。

今日天霄靈尊卻意外出現在幻境內,今日東海龍王設宴,啟元天尊難得出一次寄月山,就是為了去赴宴。

因為他早早就聽聞東海三公主入了季雲殿,東海三公主是東海龍王最疼愛的女兒,其地位也是尊貴。

他聽過無數關於映淮和火鳳聖女的事,看出映淮對火鳳聖女的厭惡,啟元天尊也不再只執著於金龍火鳳乃是金玉良緣的這一說法,他認為若能促成映淮與鎏月的一段佳話也是個極好的,所以便去了東海龍王的宴席。

天霄靈尊把黑暗的幻境照亮,樾禾看著白髮蒼蒼的老者,她從未見過這位老者。

樾禾扯著受傷的嗓子想要詢問他是誰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天霄靈尊當即就制止了她

他蒼老的聲音回答在幻境,“你是想問我是誰?”

樾禾警惕性的點了點頭。

“我是映淮的師祖,天霄靈尊。”

樾禾得知他是天霄靈尊便朝他行了個禮。

“起來吧孩子,啟元此次做的實在太過,看他那架勢怕是還要再把你關上千百年才行,念雨那丫頭有意思,從她聽口中我才真正明白,九儀殿之下本就不該存在三六九等之分,你與映淮命格彼此纏繞,也不是你的錯,三年了,你也該出去看看了。”

已經三年了嗎,樾禾在這暗無天日的幻境待了三年。

天霄靈尊把樾禾帶出幻境,並通知青沅過來接她。

已經三年沒有見過日光的她,頓時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來,她下意識的用手遮擋強光。

冷風裹著她白的發光的肌膚,即便有陽光照射她的臉色依舊很蒼白。

她適應了許久,方才能夠勉勉強強睜開眼睛。

她一睜眼,就瞧見青沅跑著過來了。

她有些不爭氣的落了眼淚,心底的那一份感動都化成淚水。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任由臉龐爬滿淚痕。

“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多虧師祖相助,你才得以出來,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樾禾朝著他輕輕鞠了一個躬,為的就是感謝他這三年的苦苦尋找。

“快,你快跟我回去見師兄。”

青沅帶著樾禾回到季雲殿。

她看著熟悉的季雲殿牌匾,阿雨得知樾禾回來了急忙跑了出來。

阿雨難過的噘著嘴,見到樾禾不一會就淚眼婆娑的了,她上前握著樾禾的手,“阿禾,你終於回來了,想死你了,你受苦了,你都瘦了,臉色也是這麼的蒼白。”

當即就抱著樾禾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不停的抽噎。

阿雨見她久久不說話,連忙鬆開她,揉著她的臉蛋,輕聲詢問,“你怎麼不說話阿禾。”

樾禾急切的在她的手上寫字告知。

“嗓子已經啞了,勿念,我爹會有辦法的。”

“嗓子都啞了,啟元那老兒實在可惡。”

樾禾又在阿雨的手掌心寫了幾個字,“神尊呢?”

阿雨的表情頓時就有些為難,她不滿的指著裡面,示意樾禾映淮就在裡面,樾禾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她的步子有些踉蹌,但好在還能夠站穩。

她穿過長廊,來到朝雨閣,她也來不及好好收拾自己,披頭散髮的就進去了。

映淮正在與鎏月對弈,映淮的臉龐時不時還會露出淺笑。

日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射到屋子內,映淮也察覺外面有人站著,他們一同扭頭看去。

樾禾的目光當即就投到鎏月的身上,但是又很快定定的看著映淮。

她一時間眼眶就都溼潤了,見到映淮與鎏月相處得如此融洽的那一刻,她的心猶如萬箭穿心一般,久久挪不動自己的腳步。

她深呼一口氣強忍著淚意,鎏月看出樾禾的眼神中的悲傷。

她之前也聽仙娥提起過季雲殿曾經有一位仙侍名喚樾禾,是戰神指名要的仙侍。

鎏月便用自己東海的珍寶讓那些仙娥在戰神面前不得提起樾禾,就此封了他人的口。

這麼一看映淮似乎是不記得樾禾了,鎏月也不知何緣故,她只知道不能讓樾禾將戰神搶了去。

她當即就握住映淮手腕,眼睛上下打量著樾禾,帶著滿滿的敵意與不安。

映淮看著她含淚的眼眶一時間不知怎的忽覺心口堵悶,看著她的眼睛總覺得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三年前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那雙眼睛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眼前的樾禾卻能夠擾得他心泛波瀾。

他愣在那裡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沒有及時撇開鎏月的手。

樾禾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她抬腳緩緩走了進去。

映淮的心頭猛顫,他的雙眉緊鎖,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是冷漠的。

他疏離而冰冷的聲音在朝雨閣內響起,“你是何人?誰讓你進來的?”

樾禾立即停下自己往前的腳步,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青沅與阿雨立即跑了進來打圓場。

“師兄這是我找到仙侍,我想讓季雲殿熱鬧熱鬧。”

鎏月一聽就坐不住了,連忙出言阻止,“不可!神尊向來不需要仙侍,不可讓她進來擾了神尊修煉。”

“你不回東海參加宴席留在這裡做什麼。”阿雨也十分氣惱的怒懟鎏月,沒想到她這麼容不下樾禾。

“不需要,季雲殿不需要仙侍。”映淮眼神的冷漠,以及語氣中的決絕,讓樾禾感到無比陌生。

她微微張口想要說著什麼,卻硬生生只說出一個字來,“阿,阿……”

映淮的眉頭緊蹙,他撇開鎏月的手,他感受到樾禾的身上有自己的神元氣息。

他站起身緩緩朝著樾禾靠近,他站在她的跟前,垂眸看著樾禾,眼神帶著滿滿的疑惑,“你到底是誰?”

樾禾急忙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自己的名字,她冰冷的手指觸上自己手掌之時他的呼吸一窒,莫名的心跳的很快。

他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在他的印象當中,他是第一次見眼前這個清瘦的啞女。

“樾禾。”

樾禾這個名字,他也覺得十分的熟悉,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沒有急著撇開樾禾的手。

而是定定看著樾禾的雙眼入了神,他不自覺的反握樾禾的手,樾禾冰冷而又柔軟的手被映淮握在手心裡,他將樾禾往自己跟前輕輕一拉。

雙眸幽幽的看著她,薄唇輕啟語氣沒有方才的那麼冷淡,多了幾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樾禾一個勁的點頭,她覺得映淮一定是想起了什麼,才會這麼問。

樾禾的眼神急切而又悲傷,她多麼希望映淮可以記起自己,想起之前的點點滴滴。

“師兄,我們把她留下來好不好,你若是不想要這個仙侍,我跟阿雨要啊,我們什麼都做不好,正好需要樾禾。”

“你想留下來嗎?”

礙於她身上還有自己的神元,還需仔細查查,以及樾禾在觸碰自己時心裡產生的異樣,還有一看見樾禾的雙眼就有一種濃濃的熟悉感縈繞在心頭,這又是為何,眼前的這個啞女又是誰,這些種種映淮都想弄明白,他還是決定把樾禾留下來。

樾禾輕輕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不想就此放棄,她相信終有一天他會想起來的。

映淮垂下雙眸,有些不自然的鬆開了樾禾的手,輕飄飄的朝著窗外瞟了一眼,流雲閣的名字映入眼簾。

“那你就住在流雲閣。”

流雲閣離朝雨閣近一些,他好時刻留意著樾禾。

青沅一聽就高興了,對著阿雨激動的使了一個眼色。

“流雲閣好啊,樾禾最喜歡雲彩了,流雲閣與她很是相配。”

“是啊是啊,阿禾,流雲閣以後就是你的寢殿了。”

流雲閣鎏月是知道的,剛來季雲殿時,她在季雲殿逛了一圈熟悉環境,便知道流雲閣是季雲殿除了朝雨閣以外最大的寢殿,且是離朝雨閣最近的一處寢殿。

她曾經也經常向映淮暗示想住得離映淮近一些,可映淮都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鎏月也只好識趣的不再提及此事。

樾禾三年沒有回來,映淮都已然忘了她,卻還是把最好的給了樾禾,而自己就只能住在離朝雨閣最遠且是最平常的極影閣,鎏月難免心生嫉妒,她咬著牙雙手握緊了拳頭,死死盯著樾禾。

阿雨帶著樾禾回了梨林一趟,先去治她的嗓子。

梨花老翁難得今日沒有喝酒,大老遠就聽見阿雨在叫喚。

“梨花老翁,阿禾回來了,你快點來看看你的寶貝女兒。”

梨花老翁也是思女心切,丟下手中的活跑去看女兒。

樾禾見到梨花老翁那一刻,忍了一路的眼淚終於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頓時便哭的梨花帶雨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三年受的委屈終是藏不住了。

瘦了一大圈的樾禾,梨花老翁一看就心疼壞了。

都快瘦成皮包骨了,他將樾禾緊緊抱住,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我的好樾禾回來了,回來了就好,這三年爹爹每日都很想你。”

“額,額,爹……”樾禾著急的拍著梨花老翁的手背,指著自己的喉嚨示意他自己的嗓子出問題了。

“老翁,你快給阿禾看看,她的嗓子出問題了。”

梨花老翁很快就聽出樾禾的嗓子出問題了,他立馬為樾禾探脈,他探出樾禾的靈力這三年非但沒有長進,靈脈依舊是受損的,還把嗓子弄啞了,人也瘦了一大圈。

他都有些遲疑了,據寄月山的守山仙童帶話說的是讓樾禾在寄月山修煉,日後自會回來的。

“寄月山的人是不是欺負你了,他們還騙了我。”

一說到這,阿雨十分的激動,她一個勁的點頭,“老翁說來話長,你快給阿禾治嗓子,我被下了禁咒說不了。”

梨花老翁當即就給樾禾用了藥,並施加靈力助她吸收丹藥。

“爹,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快告訴我怎麼回事,有爹爹給你撐腰別怕。”

梨花老翁在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後,憤怒得把桌子都拍爛了。

“好他個啟元老兒,居然這麼對我閨女,還騙我,什麼狗屁三六九等之分,他就是仗勢欺人,還好那天霄靈尊良心發現把你放出來了,否則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的寶貝女兒了。”

“樾禾啊,是爹爹對不住你,都怪我一根筋,還想著你去寄月山是好事,卻不想你在寄月山受了這麼多的苦,而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

“我一定要去寄月山為你討回公道。”

樾禾連忙拉住梨花老翁不讓他去,“爹,不要去了,反正我也回來了,我們不是他的對手,我怕他對你不利。”

“我先回天宮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

樾禾治好了嗓子就跟著阿雨回了天宮。

啟元天尊回到寄月山發現樾禾已經不見了,他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天霄靈尊所為,他沒有因此去質問天霄靈尊,也沒有將樾禾再次帶回來,而是透過天光鏡給樾禾也下了一道禁咒。

樾禾此時還全然不知被下了禁咒,她們一同回到季雲殿。

映淮正坐在長廊看書,青沅則坐在他的旁邊看書。

青沅捂著肚子大聲叫喚,“師兄,我有些嘴饞了,我們一起去人間轉轉吧。”

映淮用餘光便瞥見樾禾就站在他們旁邊,他淡淡說著,“你今日不是帶回來一個仙侍嗎?讓她做幾道菜嚐嚐。”

樾禾知道映淮說的是自己,有些錯愕的抬眼看著他的側臉,她輕輕點了點頭,“我很快就做好,神尊稍等。”

“咦,小樾禾你回來了,你還能說話了,你快去廚房做菜來嚐嚐,要是你把廚房炸了放心有我給你兜著,我倒是挺希望你去炸一炸廚房的。”

青沅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鎏月也在廚房搗鼓,她見樾禾回來了坐不住了,便想著法子的想要討好映淮。

青沅這番話讓樾禾想起第一次在季雲殿下廚做梨花酥的場景,樾禾不自覺的笑出聲來,自她被關入幻境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笑。

“青沅上神放心,我的廚藝精進了不少,你一定喜歡我做的菜,我很快就回來。”

“阿禾我跟你一起去。”

阿雨挽著樾禾的胳膊一同去了廚房。

映淮看著青沅打趣道,“小樾禾?你叫的這般親暱,莫不是你喜歡那仙侍?”

他也不知為何聽見青沅這般親暱的叫樾禾會沒來由的有些鬱悶。

青沅當即連忙擺手否認,“別別別,師兄你別這麼說,我還想多活些時日,她可不是屬於我的女君,而是屬於……”

青沅又再次受禁咒影響說不出想說的話來。

“算了不說了,真氣人。”

青沅的話沒有說完,映淮卻十分想知道他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想知道她是屬於什麼。

“而是屬於什麼?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惹到師尊了,你才會被下這麼久的禁咒。”

“你以後慢慢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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