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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託伐還有大約六天路程的時候，黎昧終於吃營養膏吃吐了。
他現在已經發展到看見膏狀體就要去廁所裡吐的地步，當然，什麼都吐不出來。
無論怎麼說，當初的日子已經過去很久了，他現在是個嬌養的少爺。
祁歲長沒辦法，路過最近的星球停靠了一下，用黎昧的錢買了瓜果蔬菜以及各類普通人吃的東西，又讓繡春騰出一個廚房來，親自下廚了。
指望黎昧下廚是不行的，祁歲長自己倒是有一點經驗。
他少年時被斷了經濟來源，就只能一邊用自己攢下的錢湊合過一邊打工，一邊還要練習機甲，營養膏的價格負擔不起，硬生生學會了搭簡易灶臺自己做飯。
在自己的房間裡。
祁歲長長大成人後都會反思，自己當時沒著火真是他媽的萬幸。
黎昧見到兩盤菜的時候稍微感動了一下，但很快就疑惑起來：
傳聞和這個現實差距未免也太大了，新聞的照片和眼前這個叼著菜葉子盛湯還要留神貧嘴的二貨……簡直不是同一個人。
祁歲長當然不知道黎昧心裡想什麼，不過他也不喜歡吃營養膏。
但祁歲長早就習慣了，他從軍多年，也不能不習慣。
有正常東西當然還是要吃的，反正離託伐還有六天好活。
繡春給他們端茶倒水任勞任怨，精神網擴張到了一個恐怖的廣度，瘋狂地探索四周可能出現的危險。
這個時間正好輪到祁歲長休息，他也沒在精神網裡繼續待，控制權都交給了繡春。
黎昧吃飯顯得細嚼慢嚥，祁歲長卻像狂風過境，匆匆吃完就跑了，留下一句“繡春記得收拾！黎先生彆著急慢點兒吃，我睡個覺歇歇去”。
繡春對於區別對待沒什麼意見，提醒了一句：“先生，要到宇宙垃圾密集區了。”
祁歲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注意一點，我覺得傻逼們會來埋伏，上次把他們打的有點兒慘，這次說不定要硬起來報仇呢。”
黎昧沒聽懂，問繡春：“……是海盜嗎？”
繡春“嗯”了一聲：“來首都星之前把毒刺拔了，但是還有餘毒沒清理乾淨。垃圾密集區危險係數很大，不過利用得當，而且技術過硬的話，就會成為絕佳埋伏區。”
黎昧聽過“毒刺”，是星際海盜排行第十三，據說很有背景，只是……
“這件事不是很大的功績嗎？為什麼沒有報道？”
繡春想了想：“先生說是軍委壓下去了。好像是討厭先生出風頭，不過先生沒在意，只是用這件事勒索了軍委一點額外的軍餉。”
黎昧笑笑。
繡春把機甲設定成備戰狀態，一邊收拾一邊和黎昧閒聊天：“先生人很好，他的性格惡劣 但本質不壞，沒有錢，還喜歡裝大方。上次有戰士陣亡，撫卹金沒批下來，他把自己兩年的工資和一半的存款拿出來自己付了，付完才給軍委打通訊去鬧。”
黎昧忍不住問：“……你和我說幹什麼？”
繡春歪著頭，顯得格外清澈愚蠢，實話實說：“網上搜的，說上司身邊來了新人，舊人應當好好地把上司好的地方講出來。”
黎昧扶額：“倒也不用。”
繡春剛想笑，察覺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小心，黎先生，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