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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景年吃痛地捂住頭,悶頭坐著沒說話。
“一天天真是沒大沒小。”慕婕怒目圓瞪,耳提面命道,“要不是你梵音姐,你爸早就不治而亡了,你也上不了大學,我們只能去睡大街你懂不?你要懂得感恩,你姐腿腳不便,等百年之後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在慕婕心裡,時音是需要照顧的人,這不會因為她的億萬身家改變。
紀景年默默聽著,他不能說就算他有心照顧她如今也沒了資格。
不,是從未有過站在她身邊的資格。
他頂多算她見不得光的情人,現在連情人都不是了。
等慕婕說得差不多了,紀景年清清嗓子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守著。”
“也好。”
慕婕看著再次陷入沉睡的紀衡之,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不是在國外出差嗎?”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紀景年愣了一瞬。
“噢,正好結束工作就回來了。”紀景年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外面在下雨,你帶把傘。”
慕婕拿了傘,卻沒忘記追問:“你王叔怎麼恰好過來,還怪巧的。”
老紀前腳剛醒,他後腳就帶了兩個護工過來。
這謊紀景年快圓不下去了,他緊抿著唇不語。
“瞧我問你幹嘛,你剛回來啥也不知道。”慕婕很快自己想通了,“估計是醫院通知的小楚吧。”
“她那麼忙卻還是掛念著這邊,非親非故的還這般一直照料著,這孩子真是自己淋了雨還想著為別人撐傘。”
慕婕嘆息著,不免又心疼起時音的遭遇。
紀景年一路目送著慕婕離開,洗漱完在一旁的陪護床躺下了。
夜深人靜時,腦海裡又不禁猜想那人會不會吃他走之前做的紅燒肉。
她一向喜歡重油重鹽的菜,別墅的阿姨又從來不會忤逆她的命令,以後沒有他盯著,他都能想象到她一定會為了滿足口腹之慾大快朵頤,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加重她的腿疾。
想到這,紀景年不禁黯然,他已經被趕出來了,以後她的健康都與他無關。
不過,今晚的飯菜倒是格外清淡。
紀景年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抹希望……會不會是為了照顧發了燒的他……
下一刻他又捨棄了這種猜想,她怎麼可能因為他就改變飲食習慣呢,一定是因為阿姨們剛回來,她又忙著開會,忘記特別叮囑了吧。
紀景年輾轉反側,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兒拉扯著爭辯著,在矛盾中反反覆覆地煎熬著睡去了。
……
京郊某廢棄工廠。
廢工廠什麼的,就是適合綁架殺人。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開,坐著輪椅的女人在前,後面還跟著一群烏泱泱的保鏢。
“人呢?” 時音坐在輪椅上,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在裡面。”凌沐澤莫名覺得此刻的總裁有些駭人,他止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楚莫馳被捆了手腳吊在半空中,眼睛被黑布蒙著,嘴裡還塞著抹布,身上的白襯衫沾染了灰,暈出了一條條血跡。
聽到了聲響,楚莫馳嗚咽著在空中掙扎。
“放他下來。”時音冷聲道。
她修長的手放在輪椅把手上,跟隨著楚莫馳的嗚咽聲有規律地一下一下地敲擊著。
聞言,一個保鏢放下了繩索,另外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按著楚莫馳。
時音抬了抬手,凌沐澤上前將楚莫馳臉上的黑巾和抹布取下。
他表情是嚴肅的,但是內心是嫌棄的,抹布本來就很髒,現在沾上了楚莫馳的口水就更噁心了。
楚莫馳忽地被人丟到地上,痛得蜷縮成一團。
顧不上吃痛,眼前的黑布便被人粗魯扯下,乍一接觸光線控制不住地眯眼。
等看清了來人,楚莫馳抑制不住地驚愕,舌頭像打了結似的。
“楚……楚梵音……”
饒是猜想了千萬次,連在國外欠債的人都猜測了一遍,他也沒想到綁他的人是自己的親侄女。
“叔叔。”時音笑得明媚,聲音卻不帶一絲感情,“聽說你一直在等我,就把你請了過來,你可還滿意?”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楚莫馳氣血上湧,口腔裡滿是血腥味。
他惡狠狠地盯著面前居高臨下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痰。
見狀,時音控制著輪椅離得遠了些,要是被汙穢之物濺到身上就不好了。
兩旁的保鏢極有眼力見兒地狠狠踢了一腳楚莫馳的肚子。
這下楚莫馳老實了,忍著痛意陪著笑臉道:“你如果記恨我拿了你的錢,我以後還給你就是了,咱們叔侄倆何必鬧到這一步呢?”
“叔叔?”時音冷笑。
楚莫馳剛想咧嘴陪笑,下一刻臉卻僵住了。
“你配嗎?”時音嘴角微揚,眼神凌厲地睥睨著地上的人。
不,他根本不配為人,人是有良知的,他更像是一頭畜生。
“四年前,紀家。”
時音一雙鳳眸黑沉沉地盯著楚莫馳,銳利冷然,直叫人心底發慌。
楚莫馳身形一抖,瞬間明白了時音為何將他綁到這來。
“我承認紀家是因為我才輸了競標,但是紀氏長期舉債經營,本來就應該承擔風險……你實在沒必要因為一個小白臉……”楚莫馳梗著脖子辯解道。
聽著楚莫馳無賴的話,時音全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意,她微微頷首,一旁的保鏢得了指令掄著拳頭便砸向楚莫馳。
密密麻麻的拳頭朝楚莫馳猛撲過來,拳拳到肉,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楚莫馳側著身子蜷縮著,五臟六腑似是全都移了位,突然他雙腿夾緊,一股難聞的味道蔓延開來,地上暈開了一灘黃色的水跡。
保鏢們忽地一頓,面面相覷,最後撇著嘴準備繼續開打。
屎難吃,錢難賺,噁心是噁心了點,但是誰讓楚總給得多呢。
時音叫了停。
她是善良的僱主,也不願自己的手下忍著噁心幹活。
楚莫馳也漲紅了臉,他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裡。
但是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機會,他拖著身子爬向時音,一口氣長一口氣短地祈求著。
“……我錯了,我不該惹紀家……
我以後不敢了,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