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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張迎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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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油折騰出來了,自己家卻不能做,想要吃,還得買,唐九鬱悶了幾天,就和唐爺爺一起進山了,這是唐九第一次進山,她早就想進山了,只是一直忙忙碌碌的沒得空。

唐家去年買的荒地一半賣給了張鐵山家。剩下的地準備開荒種點粗糧。現在,唐坤帶著從村裡請的人在開荒。三十畝地,請了三家人,開一畝地給兩百文,唐家買了兩頭牛,三家人可以輪換使用,能來幹活的三家人是高興不已,乾的很是細緻。

唐爺爺在砍柴,唐九就在附近轉悠,想進大山深處看看裡面有什麼寶貝,唐爺爺說,裡面有狼,還有野豬,唐九不敢去了。很普通的山,偶爾,遠遠的還能看到野雞,但是,她稍微一靠近,野雞就飛走了,她抓不住。唐爺爺已經砍了一擔柴了,唐九的小籃子除了躺著一把不知名的小野菜外,啥也沒有。唐爺爺看了看,“小九,你不是要找寶貝嗎,怎麼沒找到?”

“沒找到,野雞抓不到,藥材我也不認識,樹上也沒有結果子,爺爺,等會咱們路過小竹林,去挖點筍吃吧。”唐九有點沮喪,不能空著籃子回去啊。

唐爺爺看著唐九這樣,覺得有點好笑,“行,咱們這就下山,去挖筍,晚上,咱們讓你奶奶給你炒筍吃。”

“好”

祖孫二人揹著乾柴,挎著籃子,迎著偏西的太陽,開始往回走,途中還遇到一個慌了神的大兔子,嘭的一下撞到了唐九,把唐九撞了一個大腚墩,大兔子也撞的暈暈乎乎的,唐爺爺反應很快,是放下柴火,立即把兔子抓在了手裡,可是看了看,又把兔子放了,唐九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的土問道,“爺爺,怎麼把兔子放了?”

唐爺爺重新背起乾柴,回答道,“那是一隻母兔,快要生小兔子了,山裡人都知道,遇到這樣的動物都要放生的,不然,會被老天爺懲罰的。”

“知道了”,又是老天爺,唐九想著,這老天爺可真是夠忙的。

爺孫倆很快就來到了小竹林,看著地上亂七八糟的,唐九知道他們來晚了,筍子已經被村民們挖走了,兩個人仔細的找了一圈,才挖到四顆,不過,夠吃了。

四顆大竹筍很重,唐爺爺拎兩顆,剩下的兩顆唐九挎著。下山往家走的時候,唐九四處張望,“爺爺,快看,那邊,小山凹裡,好像冒煙了,著火了嗎?”

唐爺爺順著唐九指的方向看過去,“不是著火,那是溫泉的熱氣”,

“溫泉?”居然還有溫泉。

“是溫泉,那裡的泉水是熱的,冬天的時候也不會冷,人泡在裡面很舒服。”唐爺爺給唐九解釋著。

唐九都要忍不住要笑了,太好了,發財了,溫泉啊,“爺爺,咱們明天過去看看啊,也泡一泡。”唐九想去看看,然後再想辦法買下來。

可唐爺爺搖了搖頭,“那是私人的地方,聽你姥爺說,已經被府城的大戶買了下來,咱們可不能去,會被人家給抓起來的。”

唐九發財的小火苗瞬間就被熄滅了,這些高官大戶都是狗鼻子嗎?有點好東西,他們聞著味就能過來。

唐九蔫了,“奧,可惜了”,

唐爺爺也跟著說,“不可惜,回家燙燙腳也一樣。”

一句話,把唐九給逗樂了。

爺倆剛進村,村民田埂就朝他們倆跑了過來,“老唐大哥,快點回去看看吧,張家老三被人家給打了。”

迎哥被打了?唐爺爺是沒管唐九,直接揹著柴火去了張家,唐九也小跑著去了姥爺家。

到了張家,唐爺爺先看了看張迎的傷勢,外傷看起來有點嚇人,臉都被打腫了,唐爺爺看著有點心疼,又看了看張迎的兩個隨從,也是鼻青臉腫的,張家作坊的生意是越做越好,張迎還把生意做到了府城,張姥爺也怕他有危險,就又買了四家人,其中,有幾個人會點功夫,張迎就挑了兩個機靈的做了隨從。

唐爺爺指著張迎問張姥爺,“這是怎麼回事,老三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不應該啊,以老三的功夫,即使打不過,也會跑的,怎麼把自己造成這樣,這是遇到狠茬子了。

張迎一邊上藥一邊回答唐爺爺的問題,“大伯,咱家的乳豆腐被人盯上了,前幾日,縣城裡來了一個大戶,開口就要買咱家的方子,我說不賣,對方也沒說什麼,就走了,沒想到,他們會背後下黑手。”

“他們人很多嗎?還是說是……死士?”

張迎笑了,可能扯著傷口了,又呲牙咧嘴的,“就是五六個普通的家丁,大勇小勇就能把他們解決掉,但是,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沒敢還手,就被人揍成這樣了。”

“讓達哥去查查那些人具體的來頭,咱們好做個防備。”唐爺爺對張姥爺說。

“大伯放心,我已經讓大哥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張迎扯著嘴角說

唐九看著張迎的傷都覺得疼,“三舅,疼嗎?”

“不疼,皮外傷,比起你姥爺訓我們的時候,好多了,受的住。”

兒子被人打成這樣,張姥爺除了心疼,更是憤怒,“沒出息的東西,被幾個流氓打成這樣”,

“爹,我這不是怕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人嗎?沒事,不疼,沒傷著筋骨”。

張姥姥看著兒子笑得呲牙咧嘴的,一邊給兒子上藥,也一邊數落:“人家打你,你不敢明著還手,還不會用暗招嗎?就傻不拉幾的讓人揍啊,你爹平時訓你們的時候,沒教你們嗎?過幾天,再和你爹去練練,完蛋玩意,讓人揍這樣?”

張姥姥說著最狠的話,動作卻很輕柔。給兒子上完了藥,看著張迎的兩個隨從也已經上好藥了,說道:“大勇小勇,去彭嬸那裡拿兩隻雞回去,讓你們娘給你們哥倆好好補補,這幾天放假,不用上工。”

兩個小隨從聽到樂了,高興的和東家道了謝,拿上雞就回作坊的宅子了。

張家因著建了作坊,就又建了一些房子帶著院子給買來的下人們住。每一家下人都有單獨的院子住。除了身份外,和村子裡其他的村民沒有什麼差別。

張家的下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其中,彭嬸婆媳幫著張姥姥做飯,洗衣等乾點粗活,彭老頭和兩個兒子幫著作坊做護院。晚上就回作坊那邊的宅子休息。

打發走了張迎的兩個隨從,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沒多久,張達就親自帶著訊息回來了。看著鼻青臉腫的張迎,張達抿著嘴,好半天才開口道:“爹孃,大伯,伯孃,姐,姐夫,老三,找咱們茬的人叫景升,別人都叫他景老二,府城任通判的小舅子。”

“府城通判?看上咱們的生意了?”

張姥爺從看到兒子被打,就猜到對方可能有點背景。沒想到是五品官通判家的狗,他們家現在就是白身,對外也沒什麼依仗,這事有點棘手。

張達看著老爹微微皺眉,接著說:“任通判家在府城算是個望族,但也只是人口多而已,當官的就他一個,京城也並無依靠,但是因為是地頭蛇,這些年沒少做壞事,奪人方子的事也沒少幹,弄得人家破人亡的也有。”

唐爺爺聽著這話,是接著問,“老大,你的意思是,咱們不用太過擔心這個姓任的?”

張達喝了口茶,接著說,“大伯,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另外還有一個訊息,就是知府蔣大人快要離任了,聽說,蔣大人是江南人,也想調回江南老家去,只是,朝中無人,也無業績,正愁的沒辦法呢,也許,知府大人可以幫咱們一把。”

張姥爺聽到這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老大,你先回衙門,去通通氣,探探縣太爺的態度,另外,老三,你在府城不是還有些人手嗎?讓他們蒐集任通判和這個景升的罪證,到時候,咱們借力打力。五哥,咱們準備一下,然後去縣衙告狀。”

幾個人又合計了一番,第二天,景老二又帶著狗腿子去張迎的鋪子的路上,就被人套上麻袋給揍了,揍得比張迎他們慘多了,但是表面上看,又沒什麼外傷。

這麼多年,景老二藉著他姐夫的官威,都是橫著走的,啥時候是吃過這個大虧。是直接帶著人就去了縣衙告狀了。

可是,巧了,張鐵山帶著張迎此時正在縣衙公堂狀告景升謀取良籍農人的活命方子不成,意圖殺人。

雖然聽了張達給自己的訊息,但是侯縣令還想和稀泥,做了這麼多年的縣令,也摸清了當官的門路,他侯為塗並不準備升官,出身普通,能當上縣令,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他只希望在任職期內安安穩穩的,家人都平安就可以了。現在,正想著,用什麼法子讓張家撤訴,反正張家也沒損失什麼,就是張老三捱了頓打。

結果,景老二這個二貨自己跑到衙門來了,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嗎?

看著侯縣令左右為難的樣子,師爺搖了搖頭,悄悄的在侯縣令的耳邊說了幾句,侯縣令眼睛亮了,很是麻利的問了來龍去脈,公正的判了張姥爺家勝,景升涉嫌謀取他人方子,判做監三年,罰銀白兩賠給張迎醫藥費。只是,因為景升不是福清縣人士,事後是要由衙役押往府城,交由府城衙門去收監的。景升聽到判決後是大吃一驚,他都已經自報家門了,怎麼這個侯縣令還敢?不想幹了?不管景升怎麼想的,侯縣令判完案子後,怕自己後悔,就麻溜的下堂了,剩下的事交給師爺來辦。可是,當師爺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完後,剛轉到後院,就被侯縣令拉住了,“老懞,你的訊息準嗎?我這心怎麼跳的這麼不安定呢。”

蒙師爺看著自己的東翁,判都判了,這個時候再後悔是不是有點晚了,不過,他沒敢說,怕侯縣令睡不著,到時候還是折騰自己。蒙師爺拱了拱手0:“大人,放心,訊息是我從府城衙門得到的,十分可靠。”

“那就好,那就好”,侯縣令得到師爺的保證,是腳步輕快的回了內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蒙師爺騙了他,蒙師爺的訊息是張達告訴他的。

只是,師爺相信張達的訊息,為什麼會相信一個班頭的話,就敢和一個通判作對,蒙師爺想賭一把,如果按照現在侯縣令這個官的當法,沒準下一次他們就會被調任到北邊的窮地方去去,為了不去窮死,只能賭一把了。對不起了,大人。

事實證明,蒙師爺賭對了。沒多久,府城就傳出訊息,任通判強取豪奪,逼得人家破人亡,其子更是強搶民女,手裡有多條人命。被蔣知府聯合京城大理寺一併給辦了,全家都被投進了大牢,任通判和其四個兒子手裡都有人命,更是被判了斬刑。

女人有罪的判刑,無罪的不受牽連,但是家產全部沒收。

任通判一倒,靠著任通判胡作為非的人家也都被牽連了,首當其中就是任通判的岳家景家。景升這些年幫著任通判做了很多違法缺德的事,當衙門的人把他押走的時候,府城的百姓是拍手稱讚,都誇蔣知府是個好官。

蔣知府看到師爺交上來的任通判的抄家的家產,心裡是暗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任大武這麼會藏財,光是白銀就有近十萬兩,還有四壇金子,良田近四百畝,莊子鋪子更是多的不可想象。蔣知府一邊看一邊嘖嘖的發出了聲,看著師爺道:“沒想到一個通判居然能有這麼多財產,明天就把大理寺公文張貼出去,”

師爺聽了,看了蔣知府一眼,“大人,抄沒的財產裡面有幾樣非常不錯,我給您留了下來,……”蔣知府聽了,搖了搖頭道:“咱們這次是立了功了,也是在朝廷排了號的,這個時候,老實點,如果我猜的沒錯,上面估計會有大動作,咱們要想安安穩穩的去江南,最好老老實實的幹活,其他的先別想。”師爺想了想,“聽大人的,我馬上去安排。”

第二天,府衙的公文剛剛張貼完,府城就炸了鍋一樣,百姓奔走相告,“劉三麻子,快點回去叫你老舅,知府大人說了,有被任大壞水欺負過的,奪取良田土地的,奪取鋪子的都可以拿著自己的宅契約去領回來。”

“你說的是真的?”劉三麻子一把揪住來人的衣襟問道,“知府大人已經把告示貼出來了,盧秀才就在告示那裡給大家念呢,你去聽聽……哎,我還沒說完呢。”

“易二哥,我去找我老舅了”,劉三麻子沒聽完,撒腿就跑,滿大街很是熱鬧,有的家財被奪的,就直接跑回家找憑據,有的是人沒了,家裡人就當街燒紙,告訴冤死的家人,他們的仇報了……,

蔣知府和師爺等不敢怠慢,是仔細認真快速的把事情給辦妥結案了,整治了一批地頭蛇,府城很快就清明瞭很多。蔣大人也成了百姓口中的蔣青天。

訊息傳到福清鎮,百姓們爭相相告,更有人是把侯縣令不畏強權,直接把任通判的小舅子給判刑的事又大肆宣揚了一番,侯縣令在福清縣的名聲也好了很多。

張家等人聽到任通判的訊息後,都鬆了一口氣。唐爺爺聽到府城的訊息時,特別高興,和張姥爺兩個人喝了很多酒。 “老張,這下可以放心了,任通判的威脅解決了,咱們以後的生意會更順暢,來喝一口”,

張姥爺更高興,“來,喝一口”

唐爺爺一口喝掉酒杯裡的烈酒,啪的一聲把杯子重重的放到桌上,“老張,知道蔣知府的做法了嗎?歸還被任大壞水搶奪的財產,聽說是朝廷的意思,這個世道是越來越清明瞭,只是秦教官看不見了,這應該就是他說的那個好的世道吧……”

最後一句話說的聲音很小,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張姥爺喝酒的動作停下了,半天才放下酒杯,“五哥,你還沒有放下嗎?”

“不放下我又能幹些什麼呢,你難道放下了?”

張姥爺轉著手裡的酒杯,“青狼,還記得秦教官給咱們最後一個命令嗎?”

“青狼?!”唐爺爺苦笑一聲,“白雀,就是因為我遵守著這個命令,所以,三十年了,一直碌碌無為的當個農民,縱使我再心有不甘,也不會違抗秦教官的命令。放心吧。”

張姥爺嘆了一口氣道:“那麼,以後就真的沒有青狼,白雀,只有唐五和老張了,就當青狼和白雀在那場戰鬥中死了吧。五哥,幹了”。

“和秦教官死在一起,榮幸,幹了”,兩個老頭你來我往的喝的酩酊大醉,家裡人都認為他們高興才這樣的。

除卻張家唐家人外,更多的人也都知道了,這次任通判全家倒臺,是由奪取張家的乳豆腐方子引起的,原來和任通判一樣眼紅乳豆腐方子的人都老實了,不敢在背地裡搞小動作意圖謀取方子了,聰明的人更是積極的和張家搞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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