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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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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雅拿起包裹,頭都不回的走了。來到鎮子上,唐雅等著貴人來找他,殊不知,陳家村發生的一切,留在老家管理香胰子作坊的徐管事都知道,就等著抓唐雅身後的人呢,大概是知道唐家下人的身手,來和唐雅接頭的人始終沒有露面,他們一直沒有抓到幕後之人。今天,也許是個機會。

古槐村的村民因為借了唐家、張家的光,是都在作坊裡做工,又因為新糧的事情,被免了各種賦稅,現在已經是整個福臨縣最富裕的村子了,家家戶戶都蓋起了大瓦房,村裡也鋪上了青石板路。

徐管事管著慶餘縣的香胰子作坊和莊子的糧食,張遠偶爾回來看看,對徐管事很放心。

徐管事也是原來的徐百戶的三個兒子全部去了京城,老大老二跟著唐坤,在軍中,老三跟著唐霄漢,是唐霄漢的護衛和親信之一。他們是官奴,至少要三代以後才能贖身,在唐家為奴,是唐家庇佑了他們這些人,不然,他們就能隨便被人作踐。現在他的兒子在軍中搏前程,即使是奴,等恢復自由身的時候,有了唐家這層關係,前程也是不錯的。

當唐九是妖孽的謠言再傳出來的時候,徐管事和其他人都是憤怒的,也是害怕的,一旦這個謠言被坐實,他們這些奴才都得跟著倒黴,所以,不用張遠招呼,他和負責張家乳豆腐作坊的高管事就主動查了起來。散播謠言的人不避諱,很快就查到了唐雅的頭上,可是背後的黑手卻遲遲沒動靜。

功夫不負有心人,晚上,終於有人來找唐雅了,不過,他們是來滅口的,謠言已經散播出去了,任務已經完成,主家又給了新的任務,殺了唐雅,嫁禍給唐張兩家。可惜,被徐管事他們給逮了個正著。

兩個殺手應該是死士,很是嘴硬,什麼都不肯說,不過,徐管事和手下的五十人都是唐爺爺親自訓練的,刑訊上很有手段,很快,一個死了,一個招了,江南州蘇家。

唐九和唐爺爺、陸戰等人商議好後,一封封信就飛往京城,豫南州等地。

時間進入了臘月,就要過年了,北關州只飄了一場小雪花,有經驗的老農是更擔心了,這個旱情看來是真的了。

整個北關州都在關心老天爺下不下雪的事情,百山縣百姓的日子卻不受什麼影響,反正,旱不旱的他們都種不了什麼糧食。今年他們因為一直在鹽田裡做工,有銀子拿,是不再擔心糧食的問題。

齊瑞看著鹽田的事情已經上了正軌,也有時間回去陪老婆兒子了,就在百山縣和北關州兩邊來回跑。

齊瑞一邊逗著兒子,一邊畫著什麼,陸言看了半天沒看明白,“你在忙什麼呢,鹽田不是已經做的很好了嗎?聽說,朝廷還會給你獎賞,還那麼忙嗎?”

齊瑞一邊畫一邊說:“鹽田是完成了,現在我準備劃出一塊地方,重新建衙門,還有,你沒看到老百姓的房子,十屋九空不說,也破敗的不像樣。等衙門建好了,老百姓自然會圍著衙門建房子的,等那個時候,百山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陸言看了看齊瑞畫的圖紙:“你打算重新建衙門,朝廷可是同意了?”

“我已經上奏稟明瞭此事,朝廷會同意的,原來的衙門破舊不堪不說,還緊鄰著鹽田,不適合了,換到沒有鹽水湖的地方去,更合適。”齊瑞憧憬著百山縣的變化。是對百山縣的改進幹勁十足。

金邊縣雖然鹹水湖沒有百山縣那麼多,但是也整理出了一個小的鹽田,金縣令因為看到了希望,也是乾的有模有樣的。

金州的裴敘宴看著百山縣和金邊縣是乾的熱火朝天,也急了,是親自走訪了金州其他幾個縣,把各個縣的特點全部記了下來。然後去找張運,看看金州應該怎麼發展。不得不說,裴閣老很會教人,雖然裴敘宴比張運的官職高一級,出身也比張運好很多,但是,這種不懂就問的謙虛態度讓張運很是佩服。

段閣老忙著打壓他們張家,裴家、齊家卻是虛心學習,讓子孫不斷壯大實力。張運看著裴敘宴寫的關於金州府各個地方的土質,氣候,人文,現狀等,是非常讚賞,只是,他對農事,土地等雖然有點經驗,但是還不夠老練,是把裴敘宴打發了後,急匆匆的去找唐爺爺和唐九了。

唐九拿著裴知府寫的東西,是嘖嘖稱讚:“小舅舅,這個裴知府是個幹實事的,寫的這麼詳細,看來金州也要發達了。”

張運聽唐九這麼說,就知道有戲,是連忙問道:“說說看,金州這種地方適合做什麼?金州不同北關州,那裡曾經有很多金礦和銀礦,土質並不是太好,大多數土地糧食都長不太好,少數地方的紅薯,土豆長的還可以。”

金沙縣金石縣多年前曾經有幾座金礦,只是,黃金早就開採完了,後來又適逢戰亂,很多土地就這麼晾著,啥都沒種。

現在,和平了,老百姓試著種一些糧食,可是產量很是不好,慢慢的,很多土地就被遺棄了,老百姓只挑著相對好一點的土地種點粗糧維持生計。

前一世,唐九宿舍一個同學是山東人,家裡有金礦,和唐九他們講了很多關於金礦的事情,真是巧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唐九拿來紙和筆,給張運和唐爺爺講著:“金沙縣、金邊縣可以種樹,紅果樹(山楂樹)、核桃樹、桃樹等,也可以種楊樹、柳樹、柏樹等,因為原來這邊是金礦,土壤裡有很多礦渣,這些礦渣是許多果樹生在需要的東西,果樹根系發達,生長快,而糧食和蔬菜等根系比較淺,不發達,生長慢,不適合。”

張運聽著唐九侃侃而談,是深深的看了唐九一眼:“小九,知道的挺多啊。”

唐九頭都沒抬一下:“小舅舅,你也該博覽群書才對,尤其是有關農書還有適合北關州,金州特色的書籍,書上都有提到,只是你沒看到,沒記住而已。”

唐爺爺也說道:“秦教官也曾說過,金礦的土壤不適合種糧食,還有,地下水也不宜飲用,說是時間長了,對人體有害。”

“爺爺說的對,金礦銀礦附近的水源不能直接飲用,還有地下井裡的水也不能太多的飲用,太硬了,對身體不好。”唐九沒想到唐爺爺居然知道這些。

張運看著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心裡想著,我也看了很多書,找了很多資料,怎麼沒看到這些東西。雖然疑惑,但是不再刨根問底。拿著筆,把唐九和唐爺爺說的全部記下來。

唐九仔細看著裴敘宴寫的各縣的特點,是又稱讚了一番,指著銀嶺縣對張運說:“小舅舅你看,這個銀嶺縣,近百年前就沒銀子了,而且附近的山包都是黏土,很久以前,金州繁盛時,也有人燒過磚,只是後來,金州破敗了,大家都窮,沒銀子買磚了,漸漸的,磚窯才沒了,現在,眼見著百山縣,北關州都好起來了,百姓有銀子了,肯定是想住的好一點,齊瑞還想重新蓋縣衙呢,您也想重建北關州,這些都是要用到磚瓦的,把磚窯開起來啊,不過,不要忘了,還是要積極種樹的,不然,磚窯都沒得燒。”

張運看著裴敘宴寫的很詳細,以前曾經有什麼,現在怎麼樣,黏土,磚窯寫的清清楚楚的,是狠狠的敲了一下腦袋:“我是太笨了,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不是太笨,是有人幫你,你懶得想了。”唐爺爺毫不客氣的說了張運一句。張運想想,是這樣嗎?

唐九看著張運懊惱的表情,大笑著說道:“小舅舅,無論是北關州還是金州,地盤都很大,應該是大盛最大的州府了,每個縣都比豫南州的一個府還大,如果,這兩個州真的繁盛起來,那您可是要被計入到北關金州,甚至是大盛王朝史冊的,到那個時候,就真的是名留青史了。”

張運摸摸自已的鼻子,“哪有那麼容易,北關州、金州破敗了也有百年了,建一座城,可比毀一座城難多了,我知道自已的本事,想著能在有生之年讓兩州的百姓不再為一口吃的發愁就行了。現在,他們已經不再為戰事而顛沛流離,那麼我再努努力,讓大家再安穩一些,就知足了。”

唐九笑笑,“小舅舅,不要洩氣,我和爺爺還有陸戰都能幫你。”

張運看著唐九,知道唐九說漏了嘴,是沒說話,陸戰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假裝沒聽見,唐爺爺也沒任何反應,張運看了看,也沒問。

唐九還不知道自已又露了,是繼續說道:“小舅舅,這個銀邊縣就差點意思了,不過,土質是幾個縣中最好的,裴大人寫的很明白,因為以前這個縣就是種糧的,現在也可以種糧啊,還可以種菜,都沒問題的。”

“就這麼簡單?”唐九說,張運寫,看著自已寫的東西,有點不置信,

“簡單?小舅舅,這個做起來,可是不簡單,就說這個果樹吧,沒個三五年,能結果子嗎?不結果子,老百姓就沒銀子,那再等結果子的期間,老百姓要怎麼生活,你們都要考慮的,這個我就不參與了啊。”

張運又被噎了一次,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五伯,小九,剛剛你們說,金礦附近的地下水不能飲用,那該怎麼辦?金邊縣、金沙縣還有很多百姓的。”

唐九想了想,“遠離金礦找水源吧,大不了,讓其他地方的人賣水去這些地方,也是一種收入。”

“賣水?不是長久之計啊,我和裴大人再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張運收起計劃書,就想趕去金州。

被陸戰和唐爺爺攔住了:“小舅舅,您晚點再去吧,不然,對唐九不好。”陸戰很怕唐九暴露,

唐爺爺也說道:“老四,現在外面還在傳小九的謠言,你還是晚一點再去金州吧,還有,這個計劃是你和我。找了很多的書籍資料,試著做的,和小九無關。”

張運揚了揚手裡的計劃書:“五伯,陸戰,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說,怎麼做。小九給了我這麼大的功勞,我肯定會好好護著她的,只是,謠言的事情你們該抓緊了,雖然現在北關州城裡消停了,但是背後的黑手還沒揪出來,如果明年真的大旱的話,妖孽這事還是會被拿出來說的。”

陸戰冰冷的眼神帶著一股殺氣,“小舅舅放心,年前就會收網,有結果的。這背後的人跑不了。”

五天後,張運帶著做好的計劃書趕去了金州。

半個月後,京城傳來訊息,段閣老與吏部侍郎蘇蔚然大人賣官鬻爵,收受賄賂,至前年兩名寒門進士含冤入獄,看在段閣老年事已高的份上,被罷了官職,沒收了大半家產補償了被冤枉的兩個人。

蘇蔚然罷官,沒收全部財產,入獄五年。蘇家二子仗勢欺人,吞了城西兩家鋪子,被判全部歸還原主人,還散播謠言,汙衊陸家二少夫人,判入獄八年。同時,蘇家在淮州,楚州和豫南州的生意全部被打壓,很多鋪子關了門,只剩江南州的生意得以儲存。只是,江南州並不只有蘇家一家,還有藍家,上官家,楚家等世家,看到蘇家被打壓,怎能不落井下石,是聯合起來,吞了蘇家在江南州一大半的生意,至此,蘇家是徹底元氣大傷,被世家徹底的排除在外。

只是,蘇家的家底硬,雖然沒了絕大部分生意,但是祖產也足夠子孫不愁吃喝的過上百年,只要子孫不揮霍。

看到千年家業毀在了自已的手中,蘇家當家人是一病不起,知道是唐、張、陸聯合著於家商行和江南州的其他世家打壓他們,是悔恨的不行,可是晚了,唐張等人罷手了,可是上官、楚家等人怎能罷手,他們很貪心,還想要蘇家的祖產,蘇家當家人能在江南州稱霸,就不是好惹的,是臨死之前把祖產的絕大部分獻給了朝廷,只留了不足十分之一給蘇家後人,建安帝見蘇家人識趣,是在其他三家再吞食蘇家的時候,出手了,打壓了其他三家,藍、上官、楚家貪得無厭,被建安帝捏住了把柄,把吞掉蘇家的產業全部吐了出來,上交了國庫,同時,自已又捐了一批銀子,才躲過一劫。

經過這麼一鬧,最得力的是朝廷,太子殿下看著國庫堆滿的銀子,黃金是高興的眼睛都看不見了:“這些世家是真他孃的有錢啊, 看看,一個蘇家,就堆滿了半個國庫,怪不得歷代皇城都怕他們,皇伯伯英明啊。”

董大人在看國庫終於有銀子了,是開心的不得了,當皇上說,北關州有了旱情,準備買糧支援的時候,也不扣扣索索的了,是大大方方的點頭了,建安帝在大殿就忍不住誇了他:“董大人懂事了啊,錢袋子終於捨得開啟了,北關州的百姓有福了。”

董大人是不知道被皇上,太子和同僚說過多少回守財奴了,今天第一次被誇大方了,有點不適應,是連忙說道:“聖上,今年咱們大盛各地糧食都豐收了,紅薯和土豆更是高產,現在買,價格應該還不貴,如果北關州旱情的訊息放出去的話,糧食可能會漲價。”

建安帝點頭:“董卿說的不錯,買糧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果有奸商大幅漲價,直接抓了。還有,董卿,你也買點細糧給北關州,不說別的,你自已的女兒女婿不也在那裡嗎?不能也讓他們跟著啃紅薯吧。”

“臣遵旨。”董大人有銀子了,很大方,是用極低的價格買了很多的紅薯,土豆和大米、白麵粉、小米等糧食,囤了起來,沒有直接運給北關州。

董大人很精明,萬一北關州沒有旱情呢,糧夠吃呢?萬一大盛別的地方再發生什麼天災呢,是吧,先留著,哪裡需要就給哪裡。

太子聽到董大人的操作,是一點也不意外,建安帝搖頭:“這個董守銀啊,還真的對得起他的名字。”

皇后笑著說道:“聖上應該高興才對,有這麼好的大臣,咱們省了多少銀子。”

“是啊,朕這個皇上當的,很是省心。”建安帝也覺得很是幸運,像是想起了什麼,是收拾收拾又去了小山寺找滌塵大師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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