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第二天一大早，張運就帶著人先去縣城東南西北看種樹的情況，總體上還是讓人滿意的，不過，總是有個別不如意的，西區是蒙書吏管轄的，但是很多樹種的是一眼看上去就不合格，東倒西歪的，而且很多根系還在外面，連土都沒埋好。
張運盯著蒙書吏，冷冷的命令：“來人，把種植這些樹木的人給我帶上來。”奉命看守種樹的兵將只是怕人鬧事，其他事情一概不管，用司大將軍的話說，如果連種樹這等小事都幹不好的話，那就沒資格做一縣之父。
不用衙役動手，兵士們很快把這些人給帶了上來，果然，都是蒙書吏的親戚，張運看著蒙書吏笑了：“蒙書吏，是你指使的嗎？你覺得這些樹苗能活嗎？還是說你無視聖命？”
蒙書吏仗著上頭有官，不懼：“大人，這些樹木易活，且卑職看著天氣越來越熱了，也是想著儘快把樹木種植起來不是。”
“既然蒙書吏覺得能活，好，那本官就等著，就按照現在的樣子，如果能活，本官不追究，如果不能活，那蒙書吏就是抗旨，不但全家沒命，你這些族人就算不死，金州的金礦正好缺人，願不願意試一試？”張運忍著蒙書吏很久了，這個蒙書吏仗著族人在李巡撫的身邊當差，很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開始，張運不理會他，大家也相干無事，但是，今天的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蒙書吏一聽，還是怕了，不過，還是梗著脖子道：“縣尊大人好大的官威，給卑職扣了這麼大的帽子，卑職不服，要見巡撫大人，要伸冤。”
此話一出，張運正等著這話呢，“既然你要見巡撫，覺得冤，好，本官給你機會。陸大人，派人把此人交給李巡撫，把事情說清楚，隨後，本官會附上摺子，此等大神，本縣廟小，容不下。”
陸戰早就想動手了，一個連官都不是的小小書吏，居然敢和朝廷命官叫板，不就是仗著是本地的望族嗎？真是井底之蛙，世家豪族，皇上都宰了多少了，何況一個小小的望族。
陸戰一個眼神，蒙書吏就被拖了出去，張運看著剩下的其他人：“給你們兩條路，第一，重新把樹種好，然後每人交一兩銀子的罰銀；第二，去金州的金礦勞作三年。選吧。”
都是蒙姓族人，平時就刁蠻慣了，現在聽說因為種樹沒種好，就要被送去金礦開礦，很是不服，其中一個老者，仗著自己的年齡，道：“大人，我們願意重新種好樹，能不能免了罰銀，再說，去金州開礦，是不是太重了？”
“你是在教本官做事？還是你覺得本官沒有權利？別忘了，此次種樹相關事宜，本官全權負責，這是聖意，您來是在質疑盛意嗎？”
“不敢，老朽不敢。”老者嚇的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張運看著他們：“既然覺得罰銀太重，那就一家罰銀二兩。陸大人，派人看著，如果還有人敷衍，直接投入大牢，敢反抗者，殺。”
陸戰看著張運，“是，縣令大人放心，司大將軍交代過，敢阻攔種樹者，可先斬後奏。”
跪著的人看著遠去的張運是真的怕了，原以為只是個文官，可欺，沒想到居然這麼血腥。
張運從來都不是好惹的，只是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就懶的和這些人周旋。今天，不讓他們見點血，這些人就不老實。
陸戰也看出來了，無論唐家還是張家，無論文官還是武將，這血性一直都在，朝中需要這樣的能臣。
西區的事情很快的就傳到了府衙，淳于氏和唐九正準備出去走走，順便也看看樹木的情況，聽到這些，淳于氏頓住了，“小九，要不，咱們改天再出去，這個蒙家是本地的大戶，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不過人還是很多，如果他們想給咱們找點麻煩的話，還是挺噁心人的。”
“就怕他們不找麻煩，沒事，我帶了人手，如果他們敢找麻煩，咱們正好把他們連根給拔了，一群禍害，都窮成什麼樣了，還窩裡鬥。”唐九恨恨的說著。
唐九和淳于氏兩個人去了縣城附近的幾個村子，檢視種樹的情況，村民們得知是府城來的將軍夫人和縣尊夫人來了，那種樹的熱情更是高漲了，種的更認真了。
唐九很有親和力，是下車走了很遠的山路，看著種植情況。一邊走一邊聊：“老陳叔，您是說您家一直住在北關州，是吧，我聽說以前北關州也是非常繁華的，樹木成蔭，莊稼長得也好，怎麼現在……”
老陳叔看著唐九一點架子身份都沒有，是放開了聊：“我們祖祖輩輩都住在北關啊，小時候聽我爺爺講，在他小時候，北關州是很富庶的，我們家也是地主，有很多的土地，糧食是吃都吃不完的，還拿來釀酒，只是，好景不長啊，沒幾年，北關就成了打仗的必爭之地，每年都打仗，每年都死人，糧食是怎麼都不夠吃，直到二十年前吧，這北關州才算是消停了，後來，司大將軍來了，北關有他們駐守，算是安全了，可是，這塊地啊，都被糟蹋的不像樣了，朝廷給了咱們土地，也有了紅薯，土豆等高產糧食，可是，沒人啊，這幾年還好點，因為大家都能吃飽了，新生的孩子活得多了，在往前十年，雖然沒什麼戰爭了，但是疾病，糧食等，都是問題。”
唐九聽著，感到無能為力，這不是她能解決的，只是儘自己所能，因為自己要在這個王朝生活下去，她希望大盛是政治安穩，經濟發達，她的日子也能過得順心點。
陳老漢聊著聊著，看唐九一直不出聲，是嚇到了：“陸夫人，老頭子不是抱怨，您可別當真。”
唐九連忙道：“老陳叔，您說的是事實，不用怕，都是閒聊，不過現在好了，朝廷終於有銀子來重建北關州了，沒準，北關能恢復往日的繁華呢。”
陳老漢很是激動：“老漢知道，知道，老漢等著看著呢。”
唐九看了一個村樹木的種植，有不合格的也挑出來，還臨時調整了個別的物種，就和淳于氏回衙門了。
張運被百山縣的縣令給請過去了，沒回來，好在有陸戰帶人守著，不然，唐九還真的不敢住。
半個月後，四個縣的樹木總算是種完了，唐九跟著陸戰的隊伍回到了北關州城裡。剛到家裡，唐奶奶就把唐九拽了過去，“小九，你來看看，這個是不是你要的醬油？”
“啊，醬油做出來了？！”顧不得休息，唐九風一樣的跑到後院，看著一缸宗深色的醬湯，唐九拿起勺子，聞了聞，又舔了舔，唐奶奶和旺財媳婦都在看著她，唐九點點頭：“嗯，可以，不過，還可以再做好一點。”
唐奶奶是真的開心：“小九，這就真的成了嗎？”
“奶，別激動，這個味道和顏色都差了一點，旺財嬸子，記得醬缸流出來的油的味道和顏色嗎？咱們再改進改進。”
唐九放下勺子，拉著唐老夫人坐下來：”我這次去水塘縣，找了秦婆婆，她告訴我他們家大醬好吃的秘訣，我現在和你們說說，咱們再試試。”
幾個做醬的婆子激動的直點頭，這新的醬油如果真的能做出來的話，他們是有功的。
唐九把從秦婆婆那裡聽來的訊息，是詳細的說了一遍，唐奶奶就帶著人又調整做下一缸。
看著醬油馬上就能成功了，唐九著手準備開始建作坊了，派人給各家各戶送信。
齊桑寧看到唐九的帖子上面說是有事相商，還有點納悶，和婆婆嘀咕著：“母親，這個陸夫人和我走的並不是特別的近，怎麼會找我商量事情呢？”
司夫人看著帖子說道：“這麼多年，你和我也學了不少，不用想太多，去便是了，唐家的人知道分寸，而且都是有本事的，不貪心，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手，和這樣的人交好，對咱們家有好處。”
齊桑寧是想著和唐九他們交好的，只是：“京城家裡會不會不高興？”
司夫人聽到提起京城家裡，就有點生氣，“老三媳婦是被人給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為是皇上的岳家就可以高人一等了，看誰都是鼻孔朝天的，還有那個三丫頭，也是被慣的沒腦子的，不用理他們，如果鬧的太過的話，皇后娘娘會管的。”
齊桑寧點點頭：“看著陸夫人好像不太願意和咱們走的太近，我還以為是因為三姑娘的事情唐家還惱著咱們呢，還有寧可昕的事兒……”
司夫人拿著帖子：“你三嬸做的著實過分了，三丫頭闖的禍，就派人給唐家送了點賠禮，主人是連面都沒露，唐家不和咱們家親近也是應該的。”
第二天，齊桑寧早早的就來到了約好的酒樓，等了好一會兒，唐九和其董左二人才到。唐九他們剛坐下來，齊桑寧就迫不及待的問：“陸少夫人，丁少夫人，麥少夫人，請問？”
左梅齡先開口道：“齊家姐姐，現在就咱們幾個，不用什麼夫人的，不然，我們還得給您行禮，你說呢？”
聽到這話，齊桑寧是放心了：“好，幾位妹妹不嫌棄，我就做這個姐姐了，以後，非正式場合，我就直接喊你們名字了，妹妹什麼的，聽著彆扭，怎麼樣？”
唐九笑著說道：“齊家姐姐爽快，我就更放心了。今天來，主要是想和您一起做生意，拉您入股，不知道您是否願意？”
齊桑寧哪有不願意的道理，是大喜的說道：“願意願意，這可是送上門的好事，我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桑寧姐，你都不聽聽是什麼生意，就答應下來了？”董碧婷開玩笑的說著，
齊桑寧拿著杯子喝了口茶道：“誰不知道，唐家人做出了豆油，香胰子等，那可都是好東西，不答應是傻子。”
唐九也點頭，拿出契叔道：“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看看契書吧，有什麼修改的地方，大家都提出來，不過，可是說好了，這個生意，方子是我們家的，咱們只是合夥十年，十年後，如果醬油還沒被其他人給學了去的話，我們家將看情況再決定是否繼續合夥，如果在合夥期間誰想獨佔這個方子，別怪我不客氣，我們就算是魚死網破也不會讓搶方子的人好過的。”唐九說的很是平靜，大家卻都聽出來，這話是充滿了殺氣。
齊桑寧第一個表態：“一個秘方能保住十年，足夠了，以後是什麼光景，誰都難以預料，就算把方子給了我們，我們能不能守得住還是一回事，如果守不住，那這方子就是我們頭頂上的刀，會要了我們的命。”
左梅齡和董碧婷連連點頭：“小九放心吧，我們只是想賺銀子，不貪心，如果我們壞了規矩，你隨時可以把我們踢出去。”
唐九聽到大家的保證，是滿意的點點頭：“規矩條款都寫在契書上了，大家都看看吧，”
三個人拿著契書仔細的看著，越看越呲牙，看完了，董碧婷是說了一句：“小九，你這個規矩可是夠狠的，不過，我們家沒問題。”
左梅齡也點頭：“是夠狠的，不過，不狠點，也鎮不住心大的人，人心難測，應該就要這樣，我們家沒問題。”
齊桑寧這邊剛要開口，身邊的老嬤嬤掀開了口：“陸少夫人，這裡面有的規矩是不是太嚴苛了？陸少夫人是不信任咱們司家？”
齊桑寧看著老嬤嬤，“司嬤嬤，莫要多言，這是……”
“桑寧姐，讓嬤嬤說說吧，在簽約前把問題都提出來，免得簽約後，再說就不合適了。”唐九微笑著打斷了齊桑寧的話。
司嬤嬤看著唐九樂呵呵的，是來勁了：“陸少夫人，您看，這裡，說如果誰要是派人偷學醬油方子，不但終止合作，還要把之前的分紅全部收回，再補償陸家和其他幾家每家十萬兩白銀，是不是太過了？”
“那依嬤嬤的意思呢？”唐九盯著司嬤嬤溫和的問道。
司嬤嬤正了正身形，道：“依老奴看，這個方子既然在陸夫人手裡，那麼被被人給偷了的話，也是陸夫人保管不慎，而不是懲罰偷方子的人吧。”
“照司嬤嬤說的，這偷方子的人無罪，而拿方子的人才是罪魁禍首了？司少夫人也是這麼認為的，還是司家想要我這手裡的方子？”唐九依然微笑著，語氣依然很平靜，聽不出任何的不高興。
齊桑寧被唐九的態度嚇住了，呵斥了一聲：“來人，把司嬤嬤送回府裡，交給母親處理。”
站在身邊的兩個大丫頭很快就把司嬤嬤按住動不了了，司嬤嬤不甘心的還喊著：“少夫人，老奴是為了司家好啊，您可要考慮清楚，莫要上當。”
齊桑寧氣的，“還不拉出去，在這裡丟人現眼嗎？不知所謂的東西，當起主子的家了。”
看著司嬤嬤被帶走了，齊桑寧給唐九倒了杯茶道：“小九，司嬤嬤是婆婆今天讓我帶來的，怕我不知好歹，言語間得罪了幾位，特意派了這個老嬤嬤過來，幫襯著我，沒想到會是這樣，我這個當姐姐的，給你和幾位妹妹賠禮了。”
唐九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沒放在心上，一個奴才而已，只是，桑寧姐，您也聽到了，要不要回去問問司夫人，如果不合作也沒關係，對我們沒什麼壞的影響。”
齊桑寧搖搖頭：“是你們和我齊桑寧合作，不是和司家合作，我說的算。還有，這個醬油一聽就知道是個賺錢的買賣，對你們是沒有影響，可是，對我的影響就大了，如果我錯過了這樁生意，恐怕，我齊家的祖宗會被我給氣的再活過來。”
“噗，”董碧婷的茶水一口就噴了出來，“桑寧姐，你看著文文靜靜的，就是大家閨秀的樣子，怎麼也能說這麼…… 這樣的話？”
齊桑寧也笑了：“在北關，即使無戰事，也不能太大家閨秀了，不然，不被北夷人殺死，也得被本地的望族，地頭蛇給撕了，我這也是練出來的。所以，以後，我能說出什麼話來，你們都不要太驚訝。”
從齊桑寧說的第一句話：是和齊桑寧合作，而不是和司家合作開始，唐九就覺得自己沒找錯人，這個齊桑寧是扛得住事的。
“那如果大家對這個契書都沒什麼意見的話，咱們就先簽了吧，我好讓舅母準備建作坊，咱們的生意也能快點做起來。”唐九率先簽了自己的大名，按了手印，蓋了自己的私章，接著齊桑寧，左梅齡，董碧婷等都簽好了，一共簽了七份，合夥人每人一份，還有一份，要拿去衙門備案。
大家把簽好的契書小心的收好後，也到了午飯的時候，
“我定了這個酒樓最好吃的菜，咱們吃完後，再回去吧。”唐九招呼著大家吃飯。
董碧婷開心了：“我早就想來這裡吃他們的招牌八寶鴨了，聽說都得提前預定，就這樣，都不一定能定上，咱們這次有口福了，謝謝小九啊。”
唐九笑了笑：“知道你饞醉香樓的鴨子，所以，我定了十隻鴨子，吃完了，咱們還可以打包回去再吃一餐。”
“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