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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遷途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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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的時候,儘管沒有骯髒的地板,但紅磚堡壘依舊簡陋,似乎學校只提供了住宿,並未營造出家的感覺。三年級和四年級標誌著聖普瑞斯步入雷岡家族殘酷統治時期,學生們起初住在地牢中,整天面對冰冷的黑色石牆,魔法史老師曾講述那時的生活條件更為惡劣,每天都有人餓死,偷食物者會被砍斷手腳扔回地牢,因此寢室裡沒有屍臭味和老鼠已算不錯。四年級學生則居住在類似地窖的陰暗古堡中,那裡空無一物,只有黑暗,壁爐成為房內僅有的光源。這種情況直到五年級才有了一些改善,可能是考慮到了學生的考試壓力,他們的宿舍模仿了當年國王塔尚未被龍焰焚燬時的模樣,房間鋪著沙色石頭地板,陽光彷彿首次能透過落地窗灑進室內。

六年級時,特洛伊環視周圍,發現這是一間裝飾簡約的木質房間,地板光潔,牆壁潔淨,沒有任何汙漬,一切井井有條。每張床前配有一個大木箱,用於存放個人物品,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以至於書籍只能放在地板上。班長考爾比的床邊設有一個大衣櫃,雖然體積龐大,但容納五個人的衣物實屬勉強。衣櫃兩側的窗戶上懸掛著兩面分裂主義的藍色旗幟,上面繪有太陽教的金色十三芒星。這個地方曾經是軍營,這段歷史發生在大約三百年前,當時的校長因格斯·塔林一心想要將學生訓練成軍隊,以對抗普丹勢力,但最終結果並未如願。為了避免學生傷亡,普丹的魔法海軍選擇圍困鐵鋼島,不允許任何人離島或登島,使得島上的狀況極其艱苦,最終校長死於其妹妹海明雅·塔林的劍下,戰爭才告終結。這場叛亂事件讓國際社會意識到了魔法學校可能帶來的潛在威脅,因此下令將多餘的魔法學校進行合併或關閉,以便於管理和控制。

“你覺得七年級會是什麼樣子?”德溫一邊摺疊衣物,一邊問旁邊的戴維斯。

“山洞——不,也許讓我們睡大街呢,”戴維斯·諾蘭笑著說,“提前體驗一下畢業後的生活。”

“想知道答案嗎?多讀點歷史。”考爾比·帕奇丹走過兩人時說道,“讀了就知道會是什麼樣。”

“哦,對對對,說得對,老師。”戴維斯吐著舌頭,搖晃著腦袋說,“或許我該教你點兒什麼,帕奇丹老師?你教的是歷史課嗎?”

“教你怎樣更高效地整理衣物就足夠了。”考爾比回答,然後像軍官一樣審視每個人,“你們總得收拾好吧?學弟學妹已經到了。”

“讓他們等等!”戴維斯大聲說。

考爾比拖著行李走向門口,他衣冠楚楚,紅棕色的頭髮向後梳理,臉形略長,鼻樑上有幾顆雀斑,穿著幾乎無皺褶的米色襯衫,還繫著皮帶,這讓特洛伊想起自己似乎都沒有系皮帶的習慣。他來到門口,在接受女生宿舍班長艾莉森·唐納修對他們男生動作慢的嘲笑之後,兩人將房間交給了學弟學妹。幾個陌生的學生拿著嶄新的床單和枕頭,身後跟著行李,與房內的同學們擦肩而過。在角落裡的芬恩看到這一幕,立刻將自己的所有物品推到地上,彷彿在學弟學妹到來之後,他便不再有資格觸碰自己的床位。

“你接著用吧。”德溫對芬恩說。

“那這是什麼鬼旗幟?”一個同學擺弄著牆上的旗幟問道,有那麼一瞬間,特洛伊還以為這個學生要把它扯下來。

“分離主義。”後來趕到的同學回答。

“哇!沒想到咱們學校還想獨立啊!”一位留著金色捲髮的男生用濃重的格雷斯汀口音說著,腔調和考爾比一樣。

“好了就出來,我們的寢室不在這裡了。”考爾比倚在門口的柱子上催促道。

頃刻間,狹小的房間塞滿了兩班的同學和他們的行李。考爾比和最怕擁擠的艾莉森率先拎著自己的行李走出去,隨後是桑妮雅、弗依和米亞、奧布蘭、凱特,一分鐘之後,弗瑞爾也蹦蹦跳跳地跑出來,她的金髮在空中飄揚,就像即將外出遊玩的小女孩。在戴維斯故意搗亂的推搡中,特洛伊、德溫和芬恩也被趕到走廊上。對於所有人來說,這裡並不比剛才的房間寬敞多少,宿舍樓的走廊本就狹窄,現在更是堆滿了行李,特洛伊甚至看到有人直接把行李放在走廊中間,而主人居然還在和其他人聊天。

“這種人,真是氣死我了!”艾莉森不住地跺腳抱怨。

“跟我們說沒用,你去跟他們說呀!”戴維斯在身後嚷道。

艾莉森轉過頭,目光從考爾比掃到後面的戴維斯,“你們說呀!男生們!做點貢獻,上啊!”

不久後,他們聽到樓層某個地方有人因為行李擋路而爭吵起來,各種髒話和謾罵聲此起彼伏,眼看就要打起來了。走廊上的學生們幾乎一致地探頭尋找聲音來源,準備圍觀這場熱鬧。不過幾分鐘後,伊凡斯老師出現了,她帶著強硬的語氣,在整個宿舍樓上下穿梭,彷彿能同時出現在各個地方。這場風波平息後,基本上每隔五六分鐘才能移動一個班級,而他們原來六年級的寢室距離宿舍樓尾端的七年級區域之間還隔著好幾個班級。

等到他們終於到達尾端時,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半個小時。當特洛伊回頭看宿舍大廳時,發現宿舍樓內的人已經減少了很多,完成了交接手續的學生正陸續離開出口。

“哎呀!你們看,他們還有暑假呢!”芬恩站在特洛伊身邊習慣性地抱怨。

“以後我們就是奴隸了。”戴維斯同樣語氣調侃,然後指著天花板說,“你看這裡多黑,這就代表我們各自的未來。”

多虧戴維斯提醒,特洛伊這才注意到七年級區域是整座城堡唯一沒有照明的地方,這裡的走廊空曠,木質地板光滑得彷彿剛剛被人特意擦拭過,而且周圍還瀰漫著一股冷風,如同冬季般寒冷。

接下來他們需要將行李搬到三樓,不過比起剛才人擠人的場景,現在輕鬆了許多。大家紛紛對行李施加咒語,一股氣流像雲朵一樣從下面升起,託著行李跟隨他們上樓,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就完成了。

“嗯,這裡也很冷。”當他們到達寢室門口時,桑妮雅自言自語般嘀咕著,然後從行李裡抽出一件毛衣。

“你在跟誰說話?鬼嗎?”戴維斯開口問道,引來桑妮雅一陣笑聲。

“你竟然把我朋友稱為鬼?”桑妮雅笑著質問他。

“有什麼關係?大家本來就可以互相開玩笑。”艾莉森說,與考爾比一起將魔杖輕輕伸進寢室門上的兩個孔洞。

木門發出微弱的機械轉動聲,門緩緩開啟。裡面仍舊是每間宿舍都有的小房間,先進去的女生直接開啟了左側的門,從這裡特洛伊可以看到內部的環境,他看到了藍色,大量的藍色,以及白色的牆壁。

“看看這裡!”德溫說著,率先走進寢室。

“啊!學校還是捨得花錢的嘛——嘿!”戴維斯說著,連同行李也擠進了寢室。

“這意味著聖普瑞斯正式進入了穩定階段,也就是現在。”考爾比解釋道。

整個房間充斥著藍色調,床頭緊貼著白色的弧形牆壁,每張床之間還設定了一扇長型窗戶,透過窗戶可以清晰地看見後操場和一片色彩斑斕的樹林,背後自然是那片浩渺無垠的普尼洋,儘管現在看上去只是一片漆黑。寢室地面鋪設著灰白色的沉穩石磚,中央擺放著一張共和藍的圓形地毯。地毯中央的矮木桌上,周圍簇擁著兩張雙人沙發和一張單人沙發,房間唯一的開口正對著一扇窗戶。

“這次沒得挑了吧?位置都差不太多,要窗戶有窗戶,要沙發有沙發,而且每個人都有櫃子,所以東西別再放我這兒了。”考爾比一邊指點著房間的各個角落一邊說。

“但那可不是你的櫃子。”德溫邊整理自己的行李邊回應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手持如匕首般的魔杖,對著枕頭套、床單、行李中的衣物以及各類上課用具施展魔法,將它們逐一放置到合適的位置上,原本空蕩的櫃子、桌子和箱子很快就被填滿。特洛伊的魔杖是一根帶有牛奶色的匕首形狀,筆直無彎,類似一把軍用刺刀,但在尖端鑲嵌著一顆小圓球,這代表著咒語會因圓球而擴散開來,“非常難以掌控,但力量無比強大!”當初魔杖店的老闆如此告訴他,不過他總覺得這樣的讚美老闆對每位顧客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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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汀:位於普丹南邊的國家,相隔一座海峽。在魔法世界,兩國是同一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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