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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無聊的課程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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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忘了。”特洛伊也嘆了口氣,但仍安慰自己說:“反正還有時間。”

“考爾比都已經開始複習了。”芬恩右手揉搓著頭髮提醒道。這並不令人驚訝,“資優生”的名號並非浪得虛名,他的父母對他管教嚴格,尤其是在他中等巫師測試中魔藥科成績不盡如人意(至少他是這樣認為)之後。

“搞不好他從小就開始複習了。”特洛伊試圖開個玩笑。

“我真不知道我有沒有精力去看這些。”芬恩苦笑著回應,繼續抱怨道:“這個詞怎麼可能還有別的意思?我不相信那就是涅息。”

“也許它就是涅息,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特洛伊說。

他對托米亞納文的理解僅限於識別這是何種語言,於是接下來的半小時,他努力在幾個托米亞納文的章節中尋找線索,嘗試將這種語法結構與普丹語差異較大的文字翻譯出來。然而,他始終感覺課本上寫的和他要找的答案相去甚遠。他記得學長學姐曾提過,這些文章是從本校圖書館裡的書中摘錄的,所以只要找到原著就可以直接抄寫。特洛伊也曾嘗試過這種方法,遺憾的是,六年過去了,他連一本書都沒找到,更不用說找到相關句子了。芬恩比他先完成翻譯並先行離開,兩人交談結束後,芬恩開始靜心翻譯,他的速度相當快,這讓特洛伊愈發焦躁不安。

直到接近下午五點,特洛伊才離開學術區。他開啟揹包,取出一本外觀與普通筆記本無異的通訊錄。大約半個世紀前,為了實現一定距離內的即時通訊,巫師們賦予了一些筆記本這一特性,當然那時的通訊錄比現在複雜得多。如今,只需將筆的墨水滴在對方的通訊本上,雙方就可以透過書寫方式相互交流。特洛伊翻開通訊錄,發現原本空白的頁面已經被各種文字填滿,像是一個瘋狂的人在上面隨意塗寫。

“我已經佔好位子了,你在哪兒啊?快點!碧翠絲和安娜把我一個人扔這兒了!你肯定被留下了對不對?”特洛伊一眼就認出這是賀瑞斯的字跡,因為實在是太醜了。當然,還有碧翠絲漂亮的字跡,但她也在取笑他被留堂。

特洛伊走出大門,向門口的德雷莎石像點頭致意。鐵鋼島上遍佈著石像,即便是城堡背後的森林也不例外。特洛伊回想起很久以前課本上描述的鐵鋼島歷史,這片土地曾經飽受戰火洗禮,在缺乏足夠兵力防守島嶼的情況下,石像成為了成本低廉的防禦資源,畢竟它們不需要食物。於是,當時的守軍在島上建造了大量的石像,當敵人從遠方看到島上似乎有上千人駐守,便放棄了貿然進攻,從而成功守護了鐵鋼島。

特洛伊來到了通往學術鎮的階梯口,這段階梯沿途會經過兩個五角形的涼亭,如果沒有颳風下雨,這裡總是聚集了許多桌遊愛好者,因此學生們常稱之為“桌遊廳”。此外,從這裡還能眺望到學術鎮最繁華的街道,以及各種商店、菜市場、遠處山丘上的教堂,以及環繞鐵鋼島的貪婪灣,另一邊則是繁茂的普丹大陸森林。

步入學術鎮,特洛伊環顧四周,這裡的石頭建築雖然多數經過重建,但仍保留著中世紀的氣息。在這條主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每條街道都充滿了喧囂,主幹道兩側售賣著各類學術用品,任何學生在接下來的學年裡需要用到的東西應有盡有,從基礎的書籍到魔藥學材料,甚至還有一家魔杖店,幾家體育用品店甚至能提供輕型飛行器。而在主道之外,偶爾會出現幾條蜿蜒曲折的小徑,它們通向更為崎嶇宛如迷宮般的小巷,熟悉路況的人很可能瞬間就能消失在這片錯綜複雜的巷弄之中。

街上除了教科書和各類學習用品外,還有很多娛樂商品。特洛伊之前經常和朋友們逛一家桌遊店,有時一待就是一個下午,那是段快樂的時光。儘管店主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老頭,但店員們都很好,有時下班後還會加入他們的遊戲。他還注意到一家專門出售精緻手工玩偶的玩具店,據說這些玩偶做得極其精細,以至於在操控師的操作下能像真人一樣活動,有些公司甚至用它們來拍攝電影。不過,對於像考爾比這類人來說,這樣的玩偶反而會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

“看起來像人,卻又不像。”考爾比曾這樣評價過。

接著,特洛伊來到了小鎮中心的小廣場,廣場一半是各種攤販,另一半則是學生集市,每年三年級的學生都會在這裡舉辦為期一整個學期的集市活動,每個班級都有自己的攤位,售賣的商品各異,有的是手工飾品,特洛伊他們年級就有同學擅長畫像,技藝高超,碧翠絲和特洛伊都讓他畫過肖像,只是後來那個肖像畫不知所蹤。至於特洛伊所在的歐班,幸虧班上有艾莉森和凱特兩位擅長烹飪的同學,他們在集市上擺攤賣起了烤肉。

穿過廣場,特洛伊徑直走向港口邊的酒吧門口,他將筆記本夾在腋下,用力推開了那扇造型奇特的木門,門上的鈴鐺隨之響起,但這聲音幾乎被室內嘈雜的人聲淹沒。此刻,酒吧內人們正大聲交談,幾處甚至像是在爭吵。特洛伊環顧一樓,店內與外面彷彿是兩個世界,商家運用了某種方法,使得即便外面陽光明媚,一樓依舊昏暗。

觀察完一樓後,特洛伊轉身上了二樓,樓梯間的牆壁掛著壁畫,空中懸掛著一盆垂吊花卉,整個樓梯間猶如學校的溫室一般。到了二樓後,這裡的空間和光線都比一樓明亮許多。二樓幾乎成了學生們的專屬餐廳,放眼望去,幾乎所有座位上的顧客都穿著聖普瑞斯的校服,唯獨沒有賀瑞斯的身影。

“嘿!”賀瑞斯喊了一聲,嚇得特洛伊立刻回頭,這時他才想起二樓還有一個加蓋的小塔樓,不過塔樓的燈光與一樓同樣昏暗。

“你怎麼挑這個地方?”特洛伊問,心裡明白賀瑞斯肯定看到了他被嚇一跳的表情。

“這位置特別啊!我們可是貴賓呢!”賀瑞斯說。

“貴賓坐在這麼黑的位置。”特洛伊調侃道。

“我們就隱藏在黑暗之中!”賀瑞斯故作神秘地說道,然後語氣一轉,“跟你說,他倆跑啦!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當看門狗!你說這像話嗎?”

“確實過分。”特洛伊附和著坐下與賀瑞斯相對。“沒錯,我們現在就去找老師告狀!把他們踢出去!”

“當然,反正我們也準備拿畢業證書。”特洛伊笑著說。

這句話也引來了賀瑞斯的笑聲,因為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兩人合作的小組作業質量低劣,不僅得分不高,還常常因為忘記作業而拖到最後一天才匆忙趕工。自從那次事件後,碧翠絲和安娜幾乎每次都主動和他們一組,這兩個人做事效率高多了,特別是安娜,幾乎可以說是老師一宣佈作業,她下課就開始動手。

隨後,特洛伊和賀瑞斯在塔樓上享用起了玉米餅,當剩下的碧翠絲和安娜從樓梯走上前來時,賀瑞斯立即催促:“快吃!”然後抓起一把塞進嘴裡。

“誰稀罕吃你的東西!”碧翠絲鄙夷地說。

碧翠絲是個多曼人,自小生活在西斯曼,直到她十三歲時才來到普丹。她面板白皙,並非病態的蒼白,而是純白無瑕,可能源於她那頭雪白卷曲的秀髮。她的髮間彆著一個水藍色髮夾,上面裝飾著一隻飛翔小鳥的圖案。她的眼睛最為動人,特洛伊認為那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宛如一對紫晶寶石,無論何種神情都能流露出強大的魅力,彷彿能直視對方的靈魂。此外,她的嗓音帶有西斯曼口音,初時雖讓特洛伊覺得奇特,但現在他卻十分喜愛那種努力想要講好普丹語卻又略帶生澀的感覺。

緊隨其後的安娜擁有一頭褐發,左側露出精靈特有的尖耳朵,以及一雙黃眼睛。在特洛伊踏入魔法世界之前,凡人的社會並沒有真實存在的精靈,它們只存在於童話和小說中,傳說精靈居住在深山之中,與樹木花草為伴,厭惡現代社會的鋼鐵森林。安娜確實熱愛大自然,但前提是草地得確保沒有動物糞便。

賀瑞斯,僅憑外表就能看出他絕不是一個內向的人,而他的笑容則表明他並非尋常之人,那種能夠傳染的不正常,但有一點特洛伊總是無比羨慕,那就是他猶如金色火焰般的捲髮,每根頭髮都好似受過訓練,知道如何優雅地彎曲和擺動,這與特洛伊的頭髮形成鮮明對比,他的頭髮任性隨意,想怎麼躺就怎麼躺,想翹就翹。

“還笑!還在玩還在笑!”賀瑞斯模仿莫里斯老師的訓斥聲說,然後舔了舔嘴唇。

“你們儘管把我們踢掉試試。”安娜挺胸直言。

“你再頂嘴試試!”賀瑞斯舉手在空中揮舞,繼而摸了摸鼻子,樣子就像是在調整一副隱形眼鏡。

“我就知道你會被留下來。”碧翠絲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特洛伊的額頭,笑著說。儘管她只位元洛伊矮半個頭,笑起來卻如同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對啊,早知道我們就該跑快點。”特洛伊也笑著回應。

“我才不需要跑。”碧翠絲得意地說。

“囂張哦。”賀瑞斯撇嘴,又揮揮手,“下次說不定輪到你。”

“我已經沒那堂課了。”碧翠絲嘲諷地回應。

“唉,真可惜,我也想嚐嚐被留下的滋味。”安娜竟然流露出羨慕之情。

賀瑞斯指向安娜,看著特洛伊做出一個表情,“你看清楚了嗎?她就是這個德行。”

安娜走到一旁坐下,拽著碧翠絲挨著自己,一面從書包裡取出筆記本,一面又把剛買的小說放進去,放之前還不忘展示一下封面的設計風格。“瞧瞧這封面設計,”安娜說,“我就是為了這個封面買的。”

“也就是說你已經有這套書了?”特洛伊問。

“沒有,不過故事我讀過了,但這可是70週年紀念版!”安娜答道。

“浪費錢!”賀瑞斯尖聲抱怨。

“這叫收藏價值,好嗎?”碧翠絲糾正道。

“對呀,真可憐,你都不懂。”安娜轉向特洛伊,“你懂不懂?”

“我懂,我當然懂。”特洛伊連忙說。

碧翠絲笑了一下,“好啦!我們不要再逗他們了,”這時賀瑞斯突然發出一陣嚎叫,“我們不是還要討論嗎?不是嗎?”

“沒錯,今天說什麼也要討論完。”安娜說。

涅息:一種止痛劑,古代人曾將涅息混進酒裡給受傷計程車兵喝。

多曼人:位於西斯曼北境的人種,白頭髮紫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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