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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
盧通、瘦猴愕然。
瘸子卻聽出話裡的重要資訊，好奇問：
“大哥—”
“改什麼爐，鋪裡的爐壞了嗎…”
顧三郎揮揮手，沒有過多解釋，只道說：“你們儘管按我說的去做，以後自會明白…”
“欸，曉得嘞！”幾人點頭應下。
風嘯嘯、雪飄飄，人笑笑、樂逍遙。
漫天絮茫中，五人勾肩搭背相互扶持，一路搖搖晃晃邁向遠方…
夜色包裹…
寂靜中、朦朧中，不知是誰唱起歌謠…
細聽、遠眺，是遠方留下五道蜿蜒腳印的醉酒男兒漢…
“江湖笑、恩怨了； 人過招、笑藏刀”
“紅塵笑、笑寂寥 ；心太高、到不了”
“明月照、路迢迢；人會老、心不老…”
“看似花非花，霧非霧，滔滔江水留不住…”
“一身豪情壯志鐵傲骨，原來英雄是孤獨…”
“江湖笑，愛逍遙，琴或簫，酒來倒”
“仰天笑，全忘了，瀟灑如風，輕飄飄……”
“哈哈哈……”
遠方豪笑，聲聲不絕於耳，偶有盧通等人醉酒結巴的詢問聲入耳：“大…大哥，這…這是啥曲…”
“你…你說話，咋…咋還結巴了呢…”
“風…風一吹，上…上頭…頭……”
幾人的吵鬧聲，驚擾周邊百姓，街邊一處窗戶被人暴力推開。
“哐當…”
緊接著…
一名中年婦人伸出腦袋左右張望，當見顧三郎幾人，頃刻怒目，抬手指著他們尖銳嘶吼：“你們是幹啥的，鬼嚎、鬼嚎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街上…
盧通搖搖晃晃，指向露頭的婆娘，不悅的說：“嗨！我…我說你…你這婆娘，你…你有種出…出來罵…”
“嘿！小兔崽子，你給老孃等著…”中年婦人被盧通話語一激，抄起手邊撐窗棍，便欲出門…
盧通打個哆嗦，腳跟抬起就要逃跑…
正當此時…
窗邊顯露一名瘦弱漢子身影，他雙手拖拽婦人，哭喪著臉說：“哎吆，我滴婆娘欸！你說你跟一群醉漢吵吵啥，他們那麼多人，你把他們惹急了，待會進來打咱們可怎個好…”
“嗨呀！沒出息的東西，滾開！今兒個老孃，非教訓、教訓那個小兔崽子不可…”婦人掐腰瞪眼，頗有一副、不揍盧通誓不罷休的架勢…
顧三郎幾人面面相覷，各個凝眉。
對視三秒，齊喝一聲：
“跑！”
轟隆隆…
五人搖搖晃晃，五步一踉蹌，十步一摔跤的跑向遠方…
奔跑間…
幾人還能聽到身後婦人的謾罵聲：
“兔崽子—”
“你們有種給老孃站下…”
聞聲…
盧通一面奔跑，一面回頭做著鬼臉，得意回懟：“臭…臭婆娘，你…你有種來追…追……”
“小…小……”
“嘭！”
“哎呀！”
顧三郎怔怔駐足，望懟進雪堆裡的盧通，木訥的把話說了個完整：
“小…小心…雪堆……”
從旁佇立的瘸子，打個酒嗝，愣愣接腔：“嗝！大…大哥，不…不用…提…提醒…了…”
瘦猴瞧瞧懟進雪堆、露著兩條腿撲騰的盧通，又瞧瞧呆愣的顧三郎、瘸子、憨虎，再瞧瞧盧通…
見他雙腿撲騰幅度逐漸變緩，瘦猴吞嚥口唾沫問顧三郎、瘸子：“大哥、二哥，要…要不要救他，我…我看…三…三哥快不行了…”
經瘦猴這麼一提醒，二人回神。
望盧通斜豎的雙腿不再撲騰，二人眼眸逐漸睜大，大吼一聲，手忙腳亂的去拔雪堆裡的盧通…
“救人吶…”
“三弟…”
“三哥…”
風雪夜寒，酒過愁腸盡荒唐…
待歸家，五人擁擠瘸子房中橫趴，皆往周公處，與他訴心話。
“呼—”
風一縷，與窗嬉鬧，與門嬉鬧…
窗也搖搖、門也搖搖…
人…呼呼……
“呼嚕、呼嚕—”
黑夜悄悄退走，似是不願打攪做著美夢的人兒…
天邊藍白趁機侵入，喚醒偷懶的人群。
然…
一片藍白稍顯脆弱，無法撼動與夢纏綿的夜歸人…
直至近午時分，榻上人醒、夢亦醒…
瘸子眼瞼微動，捏著眉心緩緩睜開眼睛，左右環顧見少了一人，不免凝眉皺目，一巴掌拍醒盧通…
“快起來，少了一人…”
“嗯～”
盧通懶洋洋揉著眼睛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的問：“少誰了…”
“大哥不見了…”瘸子說。
盧通一愣，睜大眼睛左右數了數：“瘸子、憨虎、瘦猴，一、二、三，三、二、一…”
連數幾遍，盧通猛然驚叫：“壞了！少倆，除了大哥還有誰丟了，我為啥想不起來了…”
細思極恐…
盧通睜大眼睛抓向身旁瘸子臂膀，悲聲哭嚎：“二哥啊，這下可壞了，一定是昨晚撞壞了腦袋，我失憶了，咱們五個人少了兩個，可我怎麼就想不起來，除了大哥還少誰了…”
瘸子翻個白眼，掙脫盧通雙手，一邊下榻一邊說：“不用著急，少的那個在水缸裡，若缸裡沒水，你自己撒泡尿照照也能找到他…”
“真噠？”盧通面上一喜，急急忙忙下榻跑向院裡。
瘸子瞥他背影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改天和大哥說說，帶三弟去醫館瞧瞧，他這腦子怕是有偏向憨虎的趨勢…”
盧家院裡，瘸子暗自心憂盧通的腦子，而遠在城西的顧三郎，則糾結著要不要去看看秋婉婷。
畢竟，自己都失蹤大半個月了。
“去不去呢—”
“也不知道人家歡不歡迎，總去找人家總歸不好吧…”
“相隔大半月，也不算總去吧…”
顧三郎邊攏袖走著邊嘀咕，他糾結著，鬱悶著，久久拿不定主意。
少頃…
他不用再糾結…
因為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到秋婉婷家門前。
佇立三米外，他攏袖擰著眉頭…
時而縮縮脖子，眼睛滴溜溜打量街道兩邊，時而側側耳朵，悄摸偷聽屋裡的動靜。
“沒織布聲…”
“難道沒在家…”
顧三郎小聲嘀咕著，左右看看街道上沒什麼人，他緩慢挪動腳步，逐漸靠近鐵環門…
望熟悉的鐵環，熟悉的鏽斑，他猶豫著輕輕敲了兩下…
“邦、邦…”
敲門聲落下不久，門裡便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緊接著…
是那熟悉的柔柔女子嬌音。
“誰？”
【Ps：文中曲乃是摘自：周華健的“江湖笑”，詞很好，武俠氣挺盛，有興趣的可以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