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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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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水涼刺骨。

裴少景書房之後那方看起來並不深的池塘,實則有幾近一丈深。

陸晚瓶是和婢女長悅一起掉進去的,或者說是逼不得已她只能拽著兩人一起跳進池塘中。

裴少景才前腳剛撩簾而去,那婢女忽然就撲到了陸晚瓶。面頰逐漸開裂,像是紙張被撕碎了一般。

她嚇得驚慌失措,剛想要叫人就被一隻手狠狠的扼住了脖子,只能無力的撲騰著手腳。

在看見了敞開的窗戶後,她故意跌去。反手抓著那婢女的手,一起跳進了池塘中。

水漫過鼻息,涼意襲來。陸晚瓶便感覺抓著的手軟掉了,像團紙一樣一下就被揉進了掌心裡。

她慌亂的丟開,隨後便聽見一聲落水聲。有東西跳了進來,眼睛看不見,又害怕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水中亂竄。

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游到了何處,破水出來時又突然又東西抓住了她的腳踝。

越是拼命掙,箍得越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頭上何時按了一隻手掌。揪著她得頭髮用力的往水中按去,企圖溺死她。

可是自己究竟招誰惹誰了?

她絕望的哭出來,隨即吞嚥進大口的汙水。直至最後無力掙扎,落盡了水底之中,靜靜的看著眼前無盡的黑暗。

“陸晚瓶!”

正將要失去意識之際,陸晚瓶聽見了有人叫她的名字。一隻大掌撈起她的胳膊,將她擁進了懷中。

陸晚瓶靠著他,嗅到了裴少景的味道。雖是不願意,可由於體內蟲蠱的發作,她還是忍不住咬住了他的衣服。牙尖嘴利的,逮著著嘴邊的胸肉奮力咬,似咬叨下塊肉來才甘心。

待感覺到新鮮的空氣和下人的腳步聲時,陸晚瓶已經咬破了那胸肉。鮮血順著牙縫流進她的嘴中,不稍片刻眼睛便劇烈的灼痛了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像小蟲子一般。

“啊,我的眼睛,好痛!”

陸晚瓶疼得直在地上打滾,雙手止不住得想要去揉搓,卻不知自己得雙眸已經淌下了血珠來。

“不要揉,陸晚瓶!”

燭淵手疾眼快得抓住她的手,一雙皓腕瘦弱的像竹節一般,輕鬆就被他一手抓在掌心裡。

“別怕,我看看!”

他低聲安撫著,無暇顧及周遭是否有人。湊在陸晚瓶臉前,輕輕的撥開眼皮。

她那雙原本明亮純淨的眸子已經浸溺在了一片血色中,裡面細小的蟲子在眼珠裡蠕動。

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急著想要衝出她的眼睛。卻又衝不出來,只能被囚在眼珠中。

怎麼會這樣?

燭淵撇見陸晚瓶嘴角上的血跡,若有所思。猶豫了幾分後掏出腰間的魚尾墜子,用鋒利的魚尾劃破自己的掌心。

“陸晚瓶,張嘴。用力吸,吸到你不痛為止。”

他將手掌塞到陸晚瓶的嘴邊,幾乎是強迫她吮吸。

“唔……不要,我好痛!”

陸晚瓶聽出來了這人並不是裴少景,可是眼睛太痛了,也不知道眼前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就要自己吸,聞著就是十分的血腥。

和她嘴邊的味道一模一樣,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咬了他,眼睛才會變得如此灼痛。

“別怕,我是燭淵。有人在你的眼睛裡種了蟲蠱,它們正在甦醒中,所以眼睛才會那麼痛。我是南海的三太子,本就是靈族。體內鮮血,能夠淨化晦氣殺死它們。”

燭淵不知道,蟲子不是種在陸晚瓶的眼睛裡,而是在體內。在甦醒時會四處遊走,感知到危險會躲藏起來。

正是如陸晚瓶無意間咬破他的胸口,只是感知了那股龍族若有若無的血氣,它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

“別怕,相信我。”

小殿下鼓勵道,陸晚瓶只覺得才不過兩日,自己似乎就變成了怪物一般。

她即使害怕又是難過,猶豫幾分後抱著破罐子破摔地心思,張嘴一口咬在了他手掌上。

嘴中的味道溫熱腥甜,卻是比湯藥還是難以下嚥。強忍著噁心嚥下幾口,她便是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全身如被抽去力氣一般,在燭淵的身上抱著他的胳膊嘔吐。大口的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分不清楚是他的還自己的。

“嗚,我好痛啊……肚子好痛……”

她哭喊著,已逐漸感覺到嘔吐出來的鮮血不是燭淵的。而是自己的,她的五臟六五的血管好像都被撐破了一般,止不住地往外吐血。

直到她感覺到有腳步聲在靠近來,猛然抬頭睜開血淋淋的眼睛。竟然透了光進來,視物不清,但是有模糊的輪廓了。

“快走,他來了!”

陸晚瓶並未說是誰,只聽得急促的腳步聲和越來越的氣味,她把將小殿下推回水中。跌跌撞撞的從草地上爬起來,跑進花徑中。

才剛一穿過假山便有一股強大的力氣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股腦的往草叢裡面拖。

但有一抹白影更快閃現到眼前,它才剛一出現掐住陸晚瓶脖子上的手就鬆開了她。

“別怕,沒事了!”

那團白影在陸晚瓶摔在地上前接住了她,驚恐的眸子堪堪一定,映入眼簾的是裴少景的臉。

他身後站在的是裴少雲,同那座假山融為一體。像是一直站在那裡,又像是來了很久一般。

陸晚瓶沒見過裴少雲,卻在黑夜中看到第一眼看到那孱弱的少年時便覺得就是他。

“眼睛怎麼了,流那麼多血?”

裴少景撫上陸晚瓶滿是鮮血的臉頰,用袖子一點點的替她擦拭。看見那雙血眸中還在微微蠕動的水光,憐惜的抱住她。

但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將陸晚瓶打橫抱回湖心小院。

水中的燭淵想要跟上前來,被抱在懷裡的陸晚瓶看見了,立刻環住裴少景的脖子。挺起身子,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搖了搖頭。

小殿下反應過來,那像從血海里撈出來的陸晚瓶眼睛好了,她能夠看見了。

但,他自己卻沒反應過自己並未現身,否則裴少景怎會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味道。

當然,陸晚瓶能夠看見的不只是燭淵,還能夠看見其他她不曾看見過的東西。

在湖心小院中,她那雙看起來驚恐又無助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著裴少景,目光卻是越過他的肩頭落在了那身後的珠簾上。

“以後就在院子好好待著,你的眼睛看不見多有不便,再像今天這樣掉進湖裡怎麼辦。”

裴少景接過婢女遞過來的面巾,溫柔地替著陸晚瓶擦眼眼淚。

那遞過來的那雙手在觸控到水漬後,立刻也就變得皺巴巴起來。

陸晚瓶看到了害怕得急喘氣,身子發著抖又要裝成看不見的模樣。

裴少景卻是面色不改,睨了身後的婢女一眼。彈指一揮,紅光閃過,那些人身上遂都燃起了火星,頃刻間便在屋子裡燃燒殆盡。

“這些婢女使得不順手,明日我再給你撥幾個來。受了驚嚇,這兩日便好好休息。你想要坐的事呢,我自會幫你做到的。”

陸晚瓶沒功夫想裴少景要幫自己做什麼事,不過她終於想起婢女那皺巴巴的肌膚像什麼。

像紙人被水潤溼了的,綿軟無力。

當年她在為殷雲霓守靈時,夜裡天下了雨,放在屋簷下的紙人都濡了。只輕輕一碰就壞了,能夠戳一個大窟窿。

可是那個婢女剛來的時候夜是好好的,怎回事呢?

她又是困惑又是害怕,卻並未聲張自己眼睛能夠看見了的事。

像只剛被人撿回家的小貓一樣。任由裴少景服侍著自己換洗更衣,陪在她身邊躺下。

“沒事了,今夜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床邊的人抱住陸晚瓶,輕聲安撫著,感受著她逐漸平熄下來的恐懼,又在呼吸間緩緩灼燙以來的喘息。

蟲蠱並未停歇,意識到危險解除後緩緩活動了起來。但是終究是受了衝擊,並不如先前那般感覺來得強烈。

裴少景感受到了,陸晚瓶自己也感受到了,不過她覺得自己當是能夠忍下去。所以佯裝睡去,心中還是惦記著剛才那個人。

燭淵,南海三太子,血可治她眼中的奇蠱。

可是他身上的氣息和裴少景很像,像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的東西。

約莫是快要天亮之時,一夜佯裝沉睡的陸晚瓶感覺到身邊的人起身了。待他走下床後,她睜開了眼睛。才不過片刻,很快就有人湊在了她面前了。

“陸晚瓶,你怎麼樣了?”

她沒說話,好像失了神一般,愣愣的睜著眼。

內室外吱呀響起了開門聲,隨即被關上。燭淵聽見響動立刻就藏了起來,只見進來的人並不是裴少景,而是裴少雲。

一身月白長衫,撐著孱弱的身子更是單薄。內室沒有熄燈,他走進來就看見了晚瓶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

他進來後,床上那人眼睛都不眨一下。還像是以前那般無神地,只在床榻邊上有人坐上來了,她才伸手摸了摸。

“殿下?”

她故意試探道。

裴少雲沒說話,理了理衣襬端坐在床邊,閉目養神。心中默默唸起來法華經來,似乎是在等什麼。掐夠了時辰便起身離開,並未回頭看一眼床上地陸晚瓶。

此時她已經開始有些難受,沒辦法瞪著眼睛盯裴少雲,便就閉起了眼,暗暗忍受心中地潮意。

她感覺到床邊地人起身了,卻沒響起開門聲,以為裴少雲還在,所以一直未睜眼。

“陸晚瓶,你感覺如何?”

已經頗感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陸晚瓶立刻睜開眼來,知道裴少雲定是不在了,這個人才能夠現身出來。

他似乎真的有些本事。

“你……你是誰?”

陸晚上瓶反問道。

目光灼灼的看著頭頂上的人。身量約莫八尺有餘,鎏金雲紋玉冠束髮,冷凌的玉面上點綴著一雙桃花眼,劍眉入鬢。

單論皮相,與裴少景色不相上下,甚至更勝幾分。

因為他的眸子清澈的像孩子一樣,又有些傻氣。

陸晚瓶想起昨夜,如此這雙眸子染著情慾,又乖巧聽話的模樣該是怎麼一番光景。

大概只會讓人想要狠狠的欺負他,又想要叫他欺負自己一樣。

“你感覺怎麼樣了?”

燭淵又問,急切地看著陸晚瓶,擔心她還是難受,卻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就飛到天邊去了。

“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

見她不言不語,小殿下簡直就要急瘋,覆手摸上陸晚瓶的額頭。

那人感覺到一絲冰涼,懶懶道:“沒事了,只是好像體內的蟲子又在咬我了,難受。”

她沒說咬哪兒了,蹭了蹭錦被滾進了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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