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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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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州城有內城外城之分,內城多是達官貴人居所,或金碧輝煌富麗堂皇,或典雅樸質,彷彿一座座獨立世界。而外城,則是平民百姓的天下,熱鬧而充滿生活氣息。

出了內城,臨近傍晚行人仍是絡繹不絕,熙熙攘攘,喧囂熱鬧非常。商販的叫賣聲、孩童的歡笑聲、還有那不時傳來的鐵匠鋪的敲擊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最純粹的生活氣息。

街道兩旁是各種各樣的商鋪和攤位,琳琅滿目的商品擺滿了貨架和攤位,從絲綢、瓷器到各種手工藝品,應有盡有。

柳白穿街過巷,沿途見著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也丟擲銅板買上幾串。不多時,就到了城東,這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兩進院落,圍牆上貼的鏤空浮雕已有不少破碎。

大門考究,門扇厚重,進了大門,一堵大影壁牆映入眼簾,上面雕刻著吉祥如意的圖案,雖然落灰不少,但依然能感受到數十年以前家境殷實的繁榮氣象。

柳白打記事以來,就和李叔相依為命。他們沒有什麼前院後院的講究。前院常年空置,但凡來客直入後院。後院中有一棵老槐樹,樹幹粗壯,枝繁葉茂,樹下是一張石桌和幾把木椅,桌上放著一壺茶和幾個茶杯。

老槐樹邊上,李叔一手提著桶水,一手拿著刷子正仔細給一頭大青牛刷洗。好一頭大青牛,近有一人高,魁梧健壯,肌肉線條分明,通身青黑光滑亮麗,雙角粗壯,牛眼炯炯有神,整個牛身散發出一種沉穩而又充滿活力的氣息,極為不凡。

柳白停步讚歎:“好牛。”

說完朝著屋內走去,準備將染血的衣物換下。

“啪!”柳白給了自己一巴掌,“李叔,你哪偷的牛?”

李叔大驚,放下水桶連連擺手道:“誒,少爺莫要亂說,這讓街坊聽了可得送官的,我哪有那個膽子偷人家牛啊。”

“這哪來的?”柳白指了指大青牛。

“撿的啊。”李叔坦然道。

柳白不敢置信:“撿的?這麼好的牛怎麼也得大幾十兩,說撿就撿?您老財神爺附體?”

“這不上午你出門了嘛,然後我就去看望如萱姑娘,人剛搬來,我去看看有什麼能幫襯得上的地方,畢竟嬌滴滴的姑娘家幹不了體力活,擺擺傢俱還是得老爺們搭把手的嘛。”李叔扭捏羞澀。

“我問的是牛,沒問你樂於助人。”

李叔氣定神閒,坐下斟茶:“別急啊少爺,然後忙完了我就溜達出城去看二孃了嘛,回城的路上我就見了這頭牛,我看它孤零零的在路邊怪可憐的,我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人來找。”

“啊?然後你就給牽回來了?”柳白感覺有點頭疼。

李叔拍了拍牛背,繼續道:“哪能啊,都沒培養感情呢,然後我就跟他聊起來了啊,聊了很久,相見恨晚,一見如故啊。”

“叔,它會說話?”

李叔可能生病了,也許老年人真的需要更多的關愛。

“少爺你想啥呢?它要會說話,那不是妖精嘛,那我當場就給他跪下了。心有靈犀心領神會嘛,然後我就問它餓不餓啊?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然後你還是給牽回來了是吧?”柳白感覺頭更疼了,說了兩句話牽回來和直接牽回來有什麼區別嗎?

“啊,對啊,這麼好的牛沒人找,你看鼻環牛繩都沒有,那肯定就是沒主的。”李叔理直氣壯,“回頭有人找再還他就是了嘛,咱這肯定不是偷。”

啊,對對對,好邏輯,柳白無言以對。

“行行行,幫我備熱水,把上次剩的虎骨膏都化進去。”

夜幕漸漸降臨,天空中的星星開始閃爍起來,像是無數顆璀璨的鑽石灑落在黑色的天幕上。院裡靜悄,只有微風吹過老槐樹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月亮慢慢升起,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映照著室內的一切。柳白泡在大木桶內,虎骨膏的藥力滲入軀體,藥力在體內迅速擴散,傷勢開始逐漸癒合。他閉上雙眼,心情平靜。本就是輕傷,在藥力配合下恢復極快。

半晌,藥力耗盡,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柳白有些遺憾,還是太窮了,要是再有幾顆聚氣丸提高修煉速度,配合斬鬼反哺來的靈氣,興許今日就能破八境。據說仙宗弟子都是服用聚氣丹,並且手持靈石修煉的。聚氣丸這種不入流的貨色他們可不願意吃,也就監天司和散修這幫苦哈哈才把聚氣丸當成寶。

莫說聚氣丹這種仙宗丹藥,柳白長這麼大就連靈石也只用過一次,數年前監天司圍殺一個築基邪修,那會堪堪六境的柳白負責外圍警戒,圍殺順利,據說那邪修儲物袋裡珍藏豐富,裴主官一高興,給參與的兄弟們都發了一小塊靈石,那小塊靈石生生給柳白推到了六境圓滿。

“若是天上掉下個靈石礦該多好。”他暗想。

散修艱難,不得正法是其一,大多散修走上修行路依憑的功法往往是各種各樣的粗淺煉氣法,甚至功法不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稍有不慎便是氣脈倒轉,走火入魔。

資質尋常是其二,但凡資質出眾,靈根優秀者,早入了正道仙宗。平關與柳白都去參加過青雲宗的收徒大典,第一輪的篩選都沒過。資質尋常,靈根下品,也就勉強可以進個外門當雜役。

修行資源則是其三,窮才是最大的原罪。這些仙宗把持著名山大川,各種秘境,放眼天下幾乎所有大靈脈之上都趴著一個龐然大物,按柳白的理解就是資源壟斷。當這些龐然大物認為你元嬰有望的時候,無望也有望。若有完備的功法,足夠的資源,堆都可以堆到元嬰大成,九大仙宗裡就有不少資質不堪且背景雄厚的元嬰修士。

數千年前,因不忿仙宗對資源壟斷,有天資橫溢的修士劍走偏鋒,魔宗應運而生。魔道修士對靈脈需求不大,以人皮製符,人骨煉器,精血生魂修行。圈養凡人作修行物資,殘忍不堪有傷天和,但進境極快。魔宗大能熱衷獵殺其餘修士,掠奪精血修為。因此爆發過數次仙魔大戰,慘烈至極。最終仙宗慘勝,魔宗近乎滅門,所剩殘餘退入南荒休養生息,行事也極為低調。

思及此處,柳白看向桌上那把長刀,刀柄半尺有餘,上面雕刻著複雜的紋路,刀身則漆黑修長約有四尺,形似禾苗。打記事起這把刀便在家中,李叔常用來劈柴燒火,說是柳家祖傳的。

自從柳白修行之後,家中錢銀捉襟見肘,再沒有餘力買上一把好劍。畢竟白衣如雪,來去如風的寂寞劍客才是柳白心中的夢。只好勉為其難地從李叔手裡,把除了鋒利以外一無是處的刀奪了過來。

用李叔的話來說:“又長又重,劈柴還行,燒火勉強,切肉是真不行,沒有菜刀好使。”

直到柳白髮現了這把刀的詭異之處,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但凡生靈被此刀所傷,生靈消亡之時便有靈氣反哺。更可怖的是,連鬼物這種不算生靈的也有靈氣反哺,如果這都不是魔兵還有什麼算得上魔兵?

在魔修猶如過街老鼠的大夏境內,若是被發現使用魔兵,那神魂俱滅都算是祖上積德,仙風道骨的正道仙家們折磨起人來可一點也不比魔修差。

柳白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刀柄,感受著手中傳來的冰冷和沉重,將意識集中在刀身上。他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和刀身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奇妙的聯絡,彷彿自己的身體就是刀的一部分,而刀也是自己身體的延伸。

沒有直指大道的功法,沒有堆積如山的資源,這把刀便是他唯一的機緣。

只要蹭到人頭就行了,助攻,需要更多的助攻。

……

“少爺,吃飯啦,平關來了。”李叔在院內喊道。

在皎潔的月光下,院子裡顯得格外寧靜和安詳,無需點燃燈火,便足以照亮每一個角落。

柳白看著桌上的鹹菜稀粥發愣:“叔,你不是說今天買小乳豬麼?”

李叔打了個哈哈道:“本來是買了嘛,也不知回來怎麼就丟了。”

平關神色幽怨:“丟了?丟哪個嬸嬸家裡了?您老天天吃海鮮,讓我們吃素可不地道。”這個海鮮聽起來不太正經的樣子。

李叔灑脫道:“往事隨風去,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來來來,吃飯,鹹菜稀粥最養胃不過了,平關你應該少吃些葷腥,減減肥也是好的。”他剝開一顆花生,一口酒下肚,滿足而又愉悅。

二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低頭喝粥。

“小白啊,我一直很好奇,你那麼努力修行究竟是為啥?早些年咱們還天天去醉月樓或者桃香居喝酒的。現在你除了做任務就是修行,這幾年我感覺你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平關嚼著蘿蔔乾含糊不清地問道。

“再喊小白小心我抽你。”柳白一掌拍在平關肥厚的背上,想了想繼續道,“至於因為什麼,倒也沒有細想過,大概是單純地喜歡吧。”

“咳咳咳,小的再也不敢了。”平關差點被拍到地上趕忙討饒,“也不知道天天修行到底有什麼好玩的,都特麼快變成苦行僧了。累又累得要死,你看斬妖處的那些前輩修為高吧?修為越高遇到大妖的機率就越大。要我說還是安安穩穩地當個小吏,這多快活。你說對吧?叔。”

李叔把杯斟滿痛飲一口,心滿意足道:“修行?我就不用。”

旁邊的大青牛搖頭擺尾蹭到李叔跟前,把頭探了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他杯中剩下的酒液,牛眼緊閉似在咂摸滋味。

平關如夢初醒:“也對,我就多餘問您,凡胎凡體凡靈根修行個錘子。”

柳白有時也想,若是自己像平關那般,也世襲了個不錯的監天司差事,可能也就不會那麼努力修行了吧。在記憶裡的另外一個世界,就有三代人傳承和守望的故事,那是多麼令人感動的故事。

“誒,少爺,咱去買幾畝田怎麼樣?咱家有頭這麼好的牛,沒田種多可惜。”李叔一手搭著碩大的牛頭問道。

柳白沉默,好傢伙,這牛是不是你的還兩說。

我有田,所以我需要牛幫我種。

我有一頭牛(劃掉),我偷了一頭牛,所以我需要買田種?

我想送外賣,所以我需要臺電瓶車。

我偷了臺電瓶車,所以我要去送外賣。

憑空多了生產資料,這頭牛還那麼能吃,不產生效益,還造成虧損的話,顯然不是很明智。

把牛宰了吃肉,萬一失主找上門來,可得吃官司,說不定還要被訛。把牛租出去可能是個好選擇,先收著租子,回頭失主上門還能再要一份錢。

吶,我幫你把牛養得這麼好,不給點錢說不過去的吧?

要是真買地種的話,失主上門,還牛。

地誰犁?修行者體壯如牛,那隻能柳少爺親自出馬了?

柳白陷入沉思,是不是我有問題?我為什麼要想著犁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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