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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簡單的話語，卻在廳中王氏三人耳中迴盪。
李信也是面露疑惑看著李飛，這個族侄什麼時候如此有才？
只見王綰品味許久，頓時滿臉喜色，開懷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
就連一直懟李飛的王嚴也都不住地點頭。
自己當初是非要給剛出生的寶貝閨女取名，誰提的意見也不聽。可左思右想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卻見孩子身上帶著自家夫人傳下來的那塊白色寶玉，一時間就取名叫王玉。
還是自己夫人極力反對，覺得名字太過俗氣，自己才加了個白字。
現在聽得這句‘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只覺得實在是妙不可言。
自家大閨女從小就像自己，這句話說得不正是自己父女兩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高尚品格嗎？
想到這裡，王嚴忍不住偷偷打量了李飛，心想這小子雖然嘴上沒個把門，模樣倒是生得俊俏，有自己年輕時的十分之一，頓時又忍不住點了點頭。
只有王芷青一改平日裡的活潑，只是呆呆地坐著，好似一件精美的雕塑。
從小到大自己就一直跟在姐姐的屁股後面，把這個天才姐姐當做自己的偶像。
直到看著自己最親的姐姐要背離法家轉入醫家，霎時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可現在看來姐姐不正是如李飛這句話所言那般，她有自己的堅持，不為任何人動搖。
少女只覺世間再沒有任何話比這句話更貼切，更適合自家姐姐。可越是如此，心裡越發難受。如果說這句話是姐姐的寫照，那自己的又是什麼？
少女眼含秋波，失神地望著眼前的俊秀少年。
見得王綰一時間喜不勝收，李飛壯著膽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王老先生，小子一直有些疑惑……”
“小友有何不解，不妨告知於我。”
“好的老先生，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小子平日裡見王堂主一直戴著面紗，今日在府上用飯也不曾摘下，不知……”
聽見李飛小心翼翼的竟是問這等問題，王綰不禁爽朗大笑起來。
“哈哈，我當小友有何不解……”
說罷，王綰語氣變得沉重，其中夾雜著一絲感傷。
“老夫還在那相位之時，府裡頭隔三差五有朝臣前來走動。恰逢見我這大孫女生得好，想要與我王府討一樁喜事…”
“只是玉白她認為這些權貴子弟皆非良配，長此以往，便生了不再以面容示人的心思。”
李飛算是聽明白了，分明是長得太好看，被這些權貴子弟騷擾，這才戴上面紗。
想到這裡，李飛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那日只有一瞬見其容顏，但也只是側顏。如今看來此女確實是天生麗質，正是自己的良配。
李飛越是想著那張不諳世事的清麗側顏，越是忍不住露出猥瑣的笑容。
王嚴見此有些慍怒，卻礙於自家父親在這不好發作。
想到自家兩個寶貝閨女都被這種人惦記著，王嚴那是氣不打一處來，就如同後世男人見自家閨女被騎著鬼火的黃毛惦記著一般。
就在廳內氣氛有些凝重之時，一個豐腴曼妙的婦人打門口進來。
“爹爹，夫君，該用夕食了。”
聲音輕柔綿長，溫和婉約。
待李飛看清其容貌，不由得心頭一顫。
婦人髮髻高盤，臉上點綴著淡淡的妝，一雙杏眸秋波盈盈，膚如凝脂，肌如塞雪。不難看出，王芷青的那種清純中帶著嫵媚正是遺傳她這位母親。
李飛心中不由得感嘆。世人皆笑曹賊，殊不知唯有曹賊眼光才是毒辣。這位女子如今三十不到，正是身心最為知性成熟，最為健康的時候，與那些十三四歲就已嫁作人婦的女娃娃截然不同。
李飛使勁甩了甩腦袋，揮去心中雜念。若是再這般想下去，自己與那曹賊何異？
“心如來了啊，啊對對，該用飯了。”
“二位今日登門拜訪，府中沒備有好酒好菜，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擔待。”
“王公客氣了，我二人未下拜帖貿然到訪，已是逾矩。如今實在不好在府上叨擾。”
“哎隴西侯，這話就不對了。來者便是客，我王綰雖如今只是少府，也斷然不會虧待二位。”
“這位大人便是隴西侯李信將軍？”
李信對著江心如躬身作揖。
“正是在下，李信見過王夫人。”
江氏是名家江氏一族的一位貴家千金，從小也是拜讀各家著作，也算的上一位才女。
其人自是對李信有所瞭解，只是真看著眼前這位過於年輕的大將軍，心中也是有幾分詫異。
“這位是……”
李信對上麗人目光，下意識躲閃開。
“這位是我的侄兒李飛”
“好好好，真不愧是李氏一族的青年才俊。二位今日便在這府上用飯，下人早已準備好了酒菜，都是外頭酒樓裡的好菜。”
李信正欲拒絕，自己實在是剛吃飽，沒啥胃口，卻聽得一旁李飛陪笑道。
“王夫人如此熱情，若我等還作推辭，倒顯得我等失了禮數。既然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美豔婦人莞爾一笑，眼前這少年不僅生得俊秀，還十分懂禮數。比起曾經來府中做客的那些權貴子弟，好上不知多少倍。
飯菜很快端了上來，自然是和李飛記憶中那般依舊清湯寡淡。
李飛倒還好，自己中午才吃，要說現在也消化了一些，於是還是能夾幾個餃子送入口中。
而李信則是看著這些東西一臉反胃。自己原就在李府已經用過了飯，更是那種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現在看這些肉泡在湯裡，實在是不知從何下箸。
王家幾人皆似沒有發現李信的窘迫，都已經開始用膳，唯獨王芷青看著桌上的飯菜一臉索然無味的表情。
“得了吧李飛，實在不好吃就別硬吃了。”
少女見李信完全沒有吃，又見李飛看了半天就夾了餃子跟一些甜食，自是清楚自家準備的這頓菜餚入不得他們眼中。
“王姑娘，你切莫汙衊於我！我哪說不好吃了？”
王綰聞言也是眉頭一皺，嚴肅地看著自家孫女。
“青兒，休得無禮。”
在場王家眾人依舊吃著飯，沒有人為王芷青作辯解。
李信見狀連忙打圓場。
“王公息怒，王姑娘也是無意之說。”
王芷青只是撇起小嘴，心頭愈發煩悶。
江氏也是連忙用手輕拉自家閨女裙角，示意其趕緊道歉。
自家這二閨女，除了模樣像自己，那一身牛脾氣跟死板的牛角尖都遺傳了自己那夫君，這種話心裡知道就行還非要說出來。
想到這裡江氏狠狠白了自家夫君一臉，搞得王嚴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