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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作為一介武夫，所思所想莫過於忠君報國，自是對服務百姓沒有深刻的概念。
但這句話一出，廳內的法家三人皆是心頭盪漾起別樣的情緒。
王綰雖不知此話出自何處，但不妨礙他斬釘截鐵地認為這必定也是聖人之言。
所謂聖人之言，非是讓聞者皆有所悟，而是讓悟者產生共鳴。這種共鳴是深刻的，直擊靈魂的。
而這句話所表現的無私無畏正是讓王綰回味無窮受益匪淺。縱觀自己在任丞相多年，不正是因為太在意老秦權貴集團的利益，才導致許多造福百姓的想法被掣肘嗎？
王綰也並非自欺欺人，自己能力不如李斯，從李斯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有了這種感覺。
“小友，不知此般真言出自哪位聖人？”
王綰終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試探性問出了口。
李飛被問得一時說不出來，只得撓了撓頭打馬虎眼道。
“呃這個嘛，這句話出自一位雷聖人，只是這雷聖人一心為百姓，沒有去傳揚自己，故而老先生不知道也是正常……”
“老夫讀書二三十載，這三皇五帝到戰國時期，為何都沒有此位雷聖人的資訊？你小子莫不是在糊弄我等？”
要說這讀書人也有自己的脾氣，尤其法家之人。
王嚴這兩天也是翻閱各種古籍，都沒有找到這句話的出處。
他自是不信這般有大覺悟的聖人能藏的住自己，即便你不傳，那些受了恩惠的老百姓也會為你歌功頌德，那些因此悟道的人也會將這位聖人視為信仰。
這便是聖人。
“這個……這個……這三皇五帝前不還有盤古開天女媧造人嘛，這般大聖人，只怕早已修成大道，成為天上神仙的存在。”
王嚴聞言只覺半信半疑，而王綰則是不停打量著李飛。
“小友，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先生請賜教。”
王綰雙眼微眯，眼神變得銳利。
“小友雖也認同此話為聖人之言，卻似乎不願悟道。”
聽得王綰這一席話，王嚴王芷青也回想起來。這少年雖是搬出這位雷聖人的真言，卻似乎並沒有觸動。
王綰還是把話說得委婉，這哪裡是李飛不願悟此道，分明是這般覺悟常人屬實難有。
要悟此道非是自己用嘴巴說說就可以的，真正能悟此道，有這種大覺悟，應是如王玉白那般。
王玉白正是悟得此中真理，一心為民，方才得天地間浩然正氣相助，一舉突破至立書境。
不破不立，破書境非是要掌握千萬家思想，而且要深刻反思自己所學，破而後立，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道。唯有如此，往後方可摘言立書，自成一派。
小人好做，聖人難當。
李飛沒有那種大徹大悟的境界，畢竟在他眼裡他自己就是百姓，就需要被造福。
“慚愧慚愧。不瞞老先生，小子沒有這等覺悟，當時不過是跟玉白姑娘隨口一說罷了……”
“小子佩服能悟此道之人，早知道世人皆有私心，能做到大公無私一心為民，實屬大覺悟。小子不過一小人耳，小人自是唯利是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王綰聞言，眼神變得有些黯淡。本以為能讓這小子入法家，想不到這小子又搬出儒家孟聖言語為自己開解。
“呵，若是人人皆如你這般唯利是圖，獨善其身，那些老弱婦孺和傷殘受災者，又有誰為他們挺身而出？”
李飛看向了那身著粉裙，一雙杏眼靈動可愛，櫻唇微撅的少女。
要說這王芷青雖生得靈巧可愛，身材又透著一股誘惑，但這張粉嫩櫻唇屬實是牙尖嘴利，直接只看獨善其身不看兼濟天下，斷章取義給李飛扣帽子。
李飛本還想回噴幾句，一看其身旁中年男子依舊一臉嚴肅可怖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把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少年一臉微信，心裡卻已經又給這妮子記上一筆，只待以後讓對方償還。
心思電轉之間，李飛嘴角上揚，一臉恭敬和氣地說道。
“自然是有玉白姑娘那等真正心繫百姓，為民著想的大覺悟之輩挺身而出，而我這等小人能做的便是不遺餘力地支援玉白姑娘。”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網路噴子，沒點真本事在手怎麼好意思在網際網路上混。這一手陰陽怪氣明戳暗諷，確實是效果拔群。
只見少女氣得咬牙切齒胸口起伏，一雙水汪汪的杏眼瞪得老大，卻是半天不說一句話。
王嚴看自家寶貝閨女剛剛那一出手，還在暗暗得意，心想這小子橫豎都是沒有理。
誰知峰迴路轉之間，這小子居然以退為進，直接把自家閨女氣得無言以對。
王嚴眉頭一緊，心思立馬活絡了起來。
“你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直呼我大姑娘閨名，我敬你是客，不跟你多計較。可你若再這般沒有規矩，壞了我大姑娘名聲，休怪我王嚴待客無禮！”
這話一出李飛那臉皮厚倒是沒什麼，李信卻是聽得有些焦灼。按理說人家姑娘家本就是待字閨中，自家這個浪蕩族侄成天直呼對方閨名，豈不就是壞人家姑娘名聲嘛。
“王伯父，息怒，息怒。今日是王…堂主來我府上做客，我為王堂主送了句話，她才應允我喊她玉白姑娘的。”
“住口！誰是你伯父？總之沒有老夫的同意，你休想直接喊我家姑娘的閨名。”
王綰見自家兒子那幾欲爆發的模樣，只得輕咳嗓子，眾人方才靜了下來。
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李飛剛剛的話，王芷青卻是聽的真切。
她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家那個冰冷的姐姐會同意這個無恥無賴的傢伙直接喊她名字，那不是自毀清白嗎？
“你……你方才說，送了我……送了王堂主一句話，你說了啥？”
李飛看著這小傲嬌那可愛誘人的模樣，本想又出言挑逗一下，又看了看王嚴。
想來李飛也能理解，誰家姑娘不是父母的心頭肉。
心中打定主意，以後怎麼著也不能再得罪這位未來老丈人，而且非但不能得罪，還得想辦法討好著來，畢竟以後彩禮都要準備兩份。
“也沒什麼，就是王堂主覺得她的名平平無奇，可在我看來卻是如天上繁星一般美麗而可望不可及。正所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這二字，可謂高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