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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剛進門就被秒殺了嗎？’
‘話說我為什麼會這麼強烈的想要呼吸？’
‘還沒有明確感覺到痛楚我就已經死了。”
“那這喘息應該不是因疼痛而產生的應激反應。’
許恭仔細體會方才剎那間的感覺，腦海止不住思索。
興許是常年罹患精神疾病的緣故，許恭對於眼睛的利用程度是相對降低的。
這無疑會讓他更多利用其餘觀感，來體會身邊事物。
所以他五感被日常生活錘鍊得相當敏銳。
“再試試！”
許恭五度闖進傳送門，這次他提前大口吸氣。
“唔！”
又一次在頃刻間死亡，許恭回到獨立平臺。
“咳咳咳！”
這回他不單是喘氣，而是下意識的猛烈咳嗽。
可是剛咳兩下，他卻發現自己現在肺部又沒有了被刺激的感覺。
“水！是水！”
許恭反應極快。
憑藉體感瞬間切換後，自己下意識所表達出的反應，猜測到了方才狀況。
“我想想...”
“眼前什麼都看不到，若是進入剎那身體還是完好的話，那就是環境的問題...”
“漆黑！”
“令我瞬間死亡的方式、身體整體的劇痛，不出意外...”
“重壓！”
“既如此...漆黑！重壓！水！”
“這戰意是給我隨機到深海里去了啊！”
許恭果斷總結出了自己的答案。
“真離譜！”
“怎麼的？我這副本是亞特蘭蒂斯？”
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在傳送門前轉兩圈，許恭不信邪的刻意睜眼又進入幾次。
無一例外，都是頃刻間就被傳送門吐了出來。
除了揣測到深海環境，許恭剎那間所見仍是漆黑，其餘情報一無所得。
“bug！這是bug不是？我要上報！”
遭了多次罪，許恭惱了。
他繞著傳送門這扣扣，那碰碰，時不時還要拍打兩下。
“按理說戰意不會搞出這種沒有意義的東西來啊...誒？”
正當許恭又一次環顧到傳送門後時，他忽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他撓撓腦袋，轉頭四下張望了番，見此處著實沒有任何人在，便後退幾步，稍加衝刺，頭朝下一個猛子扎進傳送門。
許恭死死睜眼。
兩秒鐘後，他重現平臺上。
“還是一片漆黑！難不成我猜錯了？與視角無關？”
“再試一次，若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就報錯換一個副本吧。”
許恭後退著，這回他頭朝下跳躍時還很優雅的空中旋轉180度，換了個方向。
撲騰！
他又一次跌入傳送門。
“呃啊！”
最後一次嘗試開始，許恭在進入之際就瞪大雙眼。
終於，在進入傳送門的剎那。
一道極為細微的亮光從深遠海底逸散，飄揚向上映入其眼眸！
“有東西！”
此刻已然被傳送門吐出來的許恭驚呼。
“果然！”
“我就說戰意設計師不會無的放矢搞這麼個沒意義的情景出來！”
有了目標，許恭再進入傳送門內赴死就有勁頭了。
他以剛才的方向俯衝，視角對準白光，甫一跌入傳送門就使用視野截圖。
循此方式重複數次。
他停下來，調出截圖。
利用戰意影象處理軟體進行對比。
以最後一張為基準，先前數張依次放大，很快他發現。
最初幾張截圖所需要的放大倍數，確實是在逐步減小的！
發現此規律，許恭忍不住回望傳送門。
“我在下落。”
...
戰意公司國服總部。
“這小子搞刑偵的？”
“刑什麼刑！趕緊去找策劃部交接！爛攤子可算甩走了！再拖下去咱倆就刑了！”
...
“59！”
“60！”
“千斤墜！倒是快點墜啊！”
...
“多少次了？得有315了吧？”
“還好副本規定裡沒寫限制死亡次數，死亡不用掉級，不然按這麼個死法，我號重開了！”
...
“778..”
“我好像國家跳水隊兒的！”
...
“1035..”
“還有多遠啊...”
自打發現可以根據不停進入傳送門死亡，以獲得少量下墜距離的方式靠近光點，許恭就開始了反覆赴死動作。
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小時，許恭死的人都麻木了。
可就算如此，他距離光點。
不。
現在應該稱之為光團，仍有不少距離。
“死不動了！下線吃飯去！”
聞到廚房傳來陣陣肉香，許恭選擇登出離線。
摘下頭盔，他搓搓臉，強打起精神。
自從玩戰意以來，許恭還是第一次感覺這麼累。
不停的疼痛，窒息，漆黑，重複，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折磨。
“爸，今天咋下班這麼早？”
“今天沒啥活。”
“哦，什麼時候吃飯啊？”
“再等十分鐘。你怎麼不玩了？”
許正在廚房吆喝道。
“我休息會。”
許恭低頭找拖鞋應答。
飯桌上。
“爸你手怎麼了？”
許正聞言將創口貼翹起的邊沿壓緊，很是憤懣的白了兒子一眼，並搶走了他看上的一塊紅燒肉。
許恭夾空。
“老爸，您的表情好像是在怪我咬的。”
許正聞言思索一番。
“某種角度而言，確實算是你咬的。”
許恭：“？？？”
酒足飯飽，許恭幫父親收拾好餐桌，迴歸戰意遊戲。
看著最後一次截圖裡面算不得多大的光團，他不免長出口氣。
心一橫，又開始“作死”。
...
時值傍晚七點半，天空盡頭殘陽已經全部落下，明月交替輪轉，隔壁樓擋的許恭家裡不見半分悠黃，原本透出少許亮光的臥室，此時也已經徹底暗沉下去。
“今天沒死完，明天接著死。”
硬蹭一個多小時下沉距離，被三次提醒強制登出，許恭木然了。
摘下頭盔緩一會。
他收拾了番個人衛生，和父親打完招呼後便直接撲回床上。
他累壞了。
不需多久，平穩的呼吸便已從許恭鼻翼傳出。
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當晚0點。
“戰意啟動！”
已是最後一天健康管制限時，許恭雖未刻意定鬧鐘，卻還是站好了最後一班崗。
重回傳送門前，他估量了番餘下距離。
“大概再死700來次就能到了？”
許恭摸索著下巴猜測。
事實證明他推算的大差不差。
又沉入深海五百次後，許恭再度進入傳送門眼前已經不再是漆黑一片，反而能夠看見燦爛到令人難以直視的乳白光團。
昨日驚鴻一瞥的白色光點並不微末。
其本體許恭看不出是什麼，但它逸散出的白色光紗卻延展的很是龐然。
隨著距離縮排，他很快就可以接觸到了。
“675！”
許恭一次次記錄自己今日的痛苦次數。
早在昨日他就想放棄了，撐到現在無非是不想沉沒投入上千次的死亡成本。
就在沉海數目達到726之際，倒垂著下落的許恭指尖終於觸碰到了一角“白紗”。
“727...誒？”
許恭等待兩秒，習慣性想要助跑垂頭向下跳躍。
可還未等他發現自己使不上力，便察覺到死亡前短暫痛楚的徵兆這次竟未曾來臨！
迷茫中，接觸到許恭指尖的白紗已然攀附著纏繞上來。
它們將其軀體迅速包裹，並交融進去。
隨後逃逸般收縮回光團。
在重複死亡墜落2800餘次後，許恭終於消失在了這片深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