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徐雁和腳步微滯,沒有回頭。
溫聽儂望著他挺直的脊背,胸口憋著氣:“八年前的那個暑假是誰賴在我家蹭吃蹭喝?”
“是哪個混蛋信誓旦旦告訴我,不會讓別人欺負我。”
“……”
溫聽儂越說越委屈,聲音帶著哽咽:“是哪個混蛋厚著臉皮讓我喊他哥哥!”
“憑什麼?”
“你憑什麼讓我喊了哥哥就一聲不響的離開。”
“你憑什麼見到我,要裝作不認識我。”
“我哪裡做錯了,你要這樣對我!”
隱忍到極致,便是一觸即發的渾身顫抖和失聲痛哭。
背對著溫聽儂筆直站立的徐雁和聽著身後女孩難以自控的低吼抽泣。
他心頭竟變態到沒來由的一陣舒適。
果真還是當年那個動不動就愛痛哭流涕的愛哭包。
這才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不像上午,厲害的像只刺蝟。
溫聽儂確實很久沒有這麼任性的哭過。
即使在過去的一個月知道了爸爸的病情,經歷了溫家公司破產倒閉,她都沒有如此放縱。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八年未見的男人面前這樣狼狽。
他變了。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陰鬱孤寂劉海遮眼的美強慘少年。
現在的他,妥妥一個高大魁梧兇悍冷硬的粗野糙漢。
想到此…
溫聽儂直接蹲在原地,破罐子破摔,哭的更大聲了。
是誰把這麼多年她情竇初開的年紀藏在心底的那個少年變成了這副模樣。
糙漢不說,連性子都這麼冷硬不近人情。
溫聽儂雙臂抱膝無助的嚎啕大哭。
她肩膀一聳一聳的,瘦小的一隻,活像一隻受盡欺負的小狐狸。
實則她就是想借個由頭髮洩心底積壓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視線所及男人長腿闊步從他旁邊走過,不多時又走了進來。
溫聽儂抬起頭,烏黑長髮遮擋下的臉上滿是淚痕。
她眼眶紅彤彤溼漉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不許碰我的東西,我自己拿。”
說著她就要站起來。
有些事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許是蹲的時間太久。
又許是剛大哭一場身體脫力,剛才沒有倒下的梗終於在此刻應驗。
溫聽儂只覺雙腿發麻眼見著像條軟骨人一樣癱倒下去。
腰間突然被一條肌肉緊繃結實有力的手臂圈住。
伴隨著男人身上淡淡菸草味氣息的靠近,溫聽儂驚覺她竟然被徐雁和勾著腰向院內走去。
“你放開我!”
“確定放開你,你能站的住?”
溫聽儂頓時一噎,沒在出聲。
她確實腿麻的沒有力氣。
直到她被徐雁和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溫聽儂才看清院子的佈局。
這是一間老式的小四合院。
除卻正屋是兩扇門的高配外,東西兩邊各有兩間一扇門的小配房。
其中一個被當做公用衛生間,另一個是廚房。
院內乾淨整潔,晾衣架上掛著幾件男人的衣服,無形中平添一些生活痕跡。
某款男人的加大碼平角內褲此時就在她…頭頂上方。
溫聽儂咻的垂下視線,看見徐雁和把她的行李全部提了進來。
關上大門的剎那,她心底湧出一種誤入狼窩的錯樣感。
“我住哪間?”
徐雁和直起身,抬了抬下巴示意東邊靠近堂屋的方向:“那間。”
溫聽儂腿腳恢復知覺,她抿著唇心底有氣,賭氣不和他說謝謝。
就在她提著行李推門進屋時。
“喂,愛哭包。”
溫聽儂腳步一頓,她轉過身一臉驚詫的看著姿態慵懶痞氣盡顯的某人:“你在和我說話?”
徐雁和被氣笑,輕嗤一聲:“你說呢?”
溫聽儂深吸一口氣:“你喊誰愛哭包呢。”
“最起碼剛才不是我哭。”
溫聽儂微喘著粗氣瞪著那個表情無賴的男人。
她臉頰紅撲撲的,一雙水潤澄澈的桃花眼裡帶著無聲抗議。
徐雁和忍不住嘖了一聲。
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還有脾氣了…
“喊聲哥,我把正屋讓給你住。”
溫聽儂見鬼似的瞪向他,“誰稀罕!”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搬著行李回了屋。
徐雁和望著她倔強挺直的脊背,舌尖抵了抵下牙槽,隨即垂眸看了眼剛才摟過她腰肢的手臂。
操。
這幾年她是沒吃飽飯還是怎麼...
只長身高不長肉。
那小細腰,他一隻手都能掐過來。
真他媽細。
也真他媽軟。
進了房間開啟燈,溫聽儂環視房內佈置。
一張一米五的床和一個衣櫥,空氣中瀰漫著久未住人的冷清感和發黴的味道。
關鍵房內竟然沒有…洗手間!!!
“……”
她掏出手機準備找楊樂薇時,發現她半小時前已經發來數條語音。
“儂儂,我要和你坦白從寬,等我出差回去,任你處罰。”
“你去住之前,我沒敢和徐大哥說你是女的...”
“我當時給他打電話,聽出他不太樂意合租,我急中生智才說你是我的鐵桿‘兄弟’。”
“就衝他這麼多年從未拖欠過房租,我覺得他是好人,你不要害怕昂。”
“等我回去,給你帶好吃的賠罪,麼麼~”
短短的幾條語音,溫聽儂無聲忍下沒有室內衛生間的煩惱。
是啊。
她怎會不理解楊樂薇的好意。
一個月前決定要賣房時,溫聽儂就考慮另租一套房子用來當做他和爸爸的臨時住處。
奈何溫康生常年勞累,身體虧空嚴重。
若不是發現了他老年痴呆引起的心梗,倒下也是遲早的事。
故而醫生建議他至少住半年以上的療養院,好好調理身體。
順便在醫護的監督下,讓他慢慢接受現在病理後遺症的現狀。
再加上溫聽儂還有自己的打算…
她這才接受楊樂薇的建議,暫住一段時間用來好好規劃以後的路。
今天這裡,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一個陌生人,溫聽儂或許會禮尚往來客氣對待。
誰曾想和她共處一院的是徐雁和。
那個說話不算數的壞傢伙。
還想讓她喊哥哥…
騙鬼去吧。
就在溫聽儂心底憤憤的對某個男人扎小人時,門外響起微不可聞的響聲。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床上起來,開啟房門。
外面空空如也。
只是在距離她兩步遠位置處的板凳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
不清楚。
靠近了看。
哦~
一碗冒著熱氣飄著蔥花,酸氣四溢的小餛飩…
溫聽儂怔怔的望著眼前的東西,喉嚨處湧現出一抹酸澀。
“嘁!”
“這算什麼?”
“道歉嗎?”
一碗餛飩就想把過去八年不辭而別的錯清算嗎?
誰稀罕!
‘砰’的一聲,她態度堅決轉身回房。
“……”
只不過…
三分鐘後。
房門再次悄悄開啟。
不同於剛才的決絕冷漠,做賊心虛的溫聽儂小心翼翼彎著腰連帶著板凳將那碗餛飩…默默搬回了房。
emm...
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不然她也不會低血糖到兩次眩暈。
爸爸說過,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有氣置氣。
但也不能和飯過不去。
吃完飯在和那傢伙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