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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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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

“柳依依……柳依依……”

蘇沅卿赫然睜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望無際的白茫中,一位穿著藍色道袍、白髮蒼蒼的老者,站在她面前。

“你是何人?”

蘇沅卿警惕問他,老者咧嘴一笑,“依依,你不認識我了?”

“不認識!”

老者嘆了口氣,莫名其妙說:“依依,你在一年前那場大火中,已經死了。”

“你胡說!”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哪有死?這老頭有病吧!

老者從衣袖兜裡掏出一把符文匕首,“你可認得此物?”

蘇沅卿看了眼匕首上的符文,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但她依然說:“不認得!”

“要不是這把符文匕首讓你重獲新生,你不可能活到現在。”

“胡說八道!”蘇沅卿怎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你不信?”老者邪魅一笑,“那我就讓你看看。”

蘇沅卿轉頭一眼,來到了火光沖天的大殿,看到一紅衣女子站在大火裡,悲痛欲絕的哭泣著。

蘇沅卿看到女子面容剎那,驚恐的捂住了嘴。

這女子容貌竟跟她一模一樣!

難道她就是軒轅碩的妻子?不可能,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怎會出現在這?

蘇沅卿正要上前詢問,女子突然拿出那把符文匕首,對著自己心臟。

“不要!!!”

蘇沅卿衝女子大吼一聲。

符文匕首直直插入女子心臟,她轉頭衝蘇沅卿笑了笑,如風般輕柔的聲音說:“你來了。”

蘇沅卿驚恐問女子:“你是誰?!”

女子詭異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蘇沅卿愕然,“不!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女子緩步走向蘇沅卿,面容蒼白得毫無血色,她說:“你既來到這個世界,代替我活著,就不該忘了前塵往事,不該忘了他。”

“他?”蘇沅卿懼怕地往後退,“他是誰?”

“他是……”女子聲音越來越微弱,身形也漸漸在消散,她抬起手掌蠱惑蘇沅卿,“來……過來……我告訴你他是誰。”

蘇沅卿不受控的走向女子,抬手與她手掌相合間,晶瑩黑眸流下兩行熱淚,忘卻的記憶湧入腦海……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女子清澈甜美的聲音縈繞耳畔,蘇沅卿緩緩閉上眼。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老者就站在她面前瘋魔大笑!

“依依,你可想起來了?”

蘇沅卿眼眸愈發陰鷙,神色愈漸冰冷,她呆滯盯著老者,緩緩開口:“依依見過道長。”

老者轉而壞笑道:“依依,你該感謝我給了你第二次生命,現在,我要你為我辦件事!”

蘇沅卿語氣冷然問:“何事?”

老者眼眸倒映著火光,嘴角微微上揚,他陰惻惻道:“我要你將軒轅碩帶到凌清觀!”

蘇沅卿沉寂片刻,問:“道長為何要我將他帶去凌清觀?”

“問那麼多做甚?”老者兇巴巴訓斥她:“按我說的做就行!”

老者聲音迴盪在大殿,忽近忽遠……

“記住!一定要在七星連珠之日,將他帶去凌清觀,否則,你會再次死去!”

白色光芒吞噬大殿……

“道長!”

蘇沅卿猛然驚醒,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卿兒!”

軒轅碩聞聲,焦急的推門而入。

他坐到床榻,溫聲問她:“你怎麼了?”

蘇沅卿靜靜看著軒轅碩,腦海不斷浮現她與眼前人在一起的畫面,為何會做如此奇怪的噩夢?

那老頭是誰?為何要她帶軒轅碩去凌清觀?

蘇沅卿頓感頭疼的閉上眼,再睜開時,眼眸一片清明,“境玄?”

“卿兒,你……”軒轅碩腦子突然空白,他驚訝欣喜問:“你記得我了?”

蘇沅卿依舊搖頭,“不記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軒轅碩失望一瞬,笑著打趣她說:“夢見我了。”

蘇沅卿羞澀垂頭‘嗯’了聲,後又反應過來,“你怎麼還在這,今日不忙嗎?”

“忙,”軒轅碩心機深深說:“但我想陪你,今日就休沐了,你想去哪?我陪你。”

蘇沅卿受寵若驚的緊張道:“我、我剛來京裡,人生地不熟,”她很是期待地看著軒轅碩,“你帶我出去走走可好?”

“好,”軒轅碩極致溫柔道:“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弄得蘇沅卿臉頰瞬間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軒轅碩瞧見她羞澀的模樣,心底陰霾一掃而空,激起一片春色,他控制不住的愛意浪潮翻湧,湊近蘇沅卿低聲魅惑道:“卿兒,我想……”

蘇沅卿心跳如鼓,手緊緊抓著被褥,緊張問:“想什麼?”

“親你。”

話落,他趁蘇沅卿愣神,吻了上去。

蘇沅卿推開他正要發火,軒轅碩倏地站起身,做賊心虛道:“我、我去給你做早膳,吃完我帶你出去。”

趕緊一溜煙跑了!

蘇沅卿:“???”

她抬手摸了摸嘴唇,清冷容顏暈開一抹詭笑!

一個時辰後

侯府門外,蘇沅卿低頭看了眼身上紫衣百褶裙,又看向軒轅碩白錦暗紫大氅,問他:“為何我們的衣衫顏色一樣?”

不止顏色一樣,軒轅碩很有心機的讓莫雲去宮裡,將他之前為蘇沅卿準備的鳳紋衣裙拿到侯府。

“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軒轅碩扯開話題問她:“喜歡嗎?”

“喜歡。”

蘇沅卿嫣然一笑,軒轅碩看得驚豔了神,兩人旁若無人的深情對望。

邊上紹思衡見此場景,尷尬咳了聲:“那什麼,表叔、表嬸,時辰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城外碧水湖畔

幾人乘坐一條豪華大船,欣賞著卿都美景,紹思衡帶著小憐在船頭玩得不亦樂乎,而軒轅碩則和蘇沅卿在船艙裡,竊竊私語。

“卿兒,我有件事要向你坦白。”

“何事?”

軒轅碩昨晚一夜未眠,他轉輾反側、思來想去,不管蘇沅卿是否記得往事,他還是不想騙她。

“其實……”軒轅碩壯著膽子道:“我的妻子不是別人,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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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外小劇場

大靖三十五年秋

朝景宮後院

“別碰我!你們這些壞人……救命……救命!”

是夜,在一棵大古樹下,幾名黑衣男子,正對一位十一歲少年,行不軌之事。

其中一位便是大靖三皇子商凌雲,他素有玩弄孌童之癖好,昱京城人人皆知,墨昭帝見他沒有惹出大亂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皇家醜事不可外揚。

而被欺辱的少年,則是鎮南王世子蕭元澈,他五歲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九歲便能吟詩作賦,文韜武略、君子六藝無一不精。

長得那是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如幼獸般清澈深邃的黑眸,更是錦上添花,蕭元澈從小便是大靖王朝出了名的小神童。

福兮禍之所伏,正因為太過出眾,加上鎮南王手握重兵,招來墨昭帝的忌憚,便以慶賀萬壽節為名,將蕭元澈軟禁在京都為質。

兩年光景一晃而逝,蕭元澈長得越發俊美,甚至比宮裡的娘娘還要美,惹得商凌雲對他虎視眈眈已久。

半個時辰前,商凌雲權大欺人,命令侍衛將放有迷藥的酒,強行灌喂蕭元澈,把人秘密抬到宮裡後院玩弄。

蕭元澈自小習武,勉強能保持清醒,但他全身無力,喊破喉嚨也無人敢救他,只能任其欺凌。

商凌雲命人將蕭元澈衣服扒光,看著他白皙如玉的胸膛,兩眼慾火中燒、口水直流,壓在蕭元澈身上,極為浪蕩的汙言穢語:“細皮嫩肉的真滑溜,看看這臉蛋,比女人還美,嘖嘖嘖,聲音更是好聽,本殿下忍不了了!”

“畜生!放開我!”

‘啪’一聲,商凌雲一巴掌甩在蕭元澈臉上,堪堪打出個血手印!

“敢罵本殿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你乖乖從了本殿下,本殿下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若你不識好歹,別怪本殿下翻臉無情!”

“混蛋……”蕭元澈絕望的哭聲,隱入寂靜黑夜,黯淡無光的眼眸,死死盯著商凌雲那張醜惡的嘴臉。

一張肥厚的大嘴,正往蕭元澈嘴唇湊,他不停哭喊著:“父王……救我……救我……”

“住手!!”

就在他絕望之際,一清澈甜美的聲音傳入耳畔,眾人尋聲望去,一位穿著華麗緋色衣裙,嬌俏可愛的少女,拿著鞭子立在眼前。

侍衛們見到少女急忙行禮,“見過十一公主!”

商凌雲轉頭望去,微眯著眼道:“小十一,你怎麼來這了?”

十一公主商楚鳶是淑紹皇后么女,出生那日出現龍騰火燒雲,被墨昭帝視為天降祥瑞,深得寵愛。

而她也不負眾望,不管文試還是武考,除了蕭元澈雷打不動的第一名,她樣樣出類拔萃,更加討得墨昭帝喜愛,因此也慣出了她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秉性,只要敢惹她不快的人,輕則揮鞭、動輒打罵。

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太子,她也不放眼裡,上至皇親、下至百官,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有皇帝寵著,誰能把她怎麼著。

蕭元澈哭腫的雙眼盯著商楚鳶,他來京都兩年,沒少受商楚鳶欺負,但都是小打小鬧,也未曾真的傷害過他,蕭元澈心裡清楚,商楚鳶不會多管閒事救他。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商楚鳶竟然走到他面前,嫌棄的瞪了他一眼後,一腳踢在商凌雲身上,直把人踢滾在地。

侍衛們疾步走過去扶起商凌雲,就聽商楚鳶氣勢凌人說:“識相的,趕緊滾蛋!不然……”她扯了扯手裡的鞭子,“本公主就讓你們嚐嚐,鞭子抽人的滋味!”

這位小祖宗商凌雲可惹不起,他不甘心的看了眼蕭元澈,到嘴的鴨子就這樣飛了!這筆賬,他記住了,來日方長,“小十一,你給本殿下等著!”

放完狠話便跑了。

商楚鳶不屑地‘嘁’了聲,垂眸看向抱著赤裸身子的蕭元澈鄙視道:“你怎麼這麼沒用,還鎮南王世子了,幾個小嘍囉就把你欺負成這樣!”

蕭元澈恨恨然側過頭,“他們卑鄙無恥,給我下藥!”

“哼,你來宮裡不是一兩天了,什麼叫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懂嗎?真沒用!”

商楚鳶口嫌體直地脫下緋色大氅,扔在蕭元澈身上,“穿上,跟本公主走!”

蕭元澈拿過大氅,一股花香撲鼻而來,衣服上還有商楚鳶的體溫,少年抬眸看著商楚鳶,她雖如往常那般囂張跋扈,但此刻少年心裡,卻對她產生了一絲悸動。

“愣著幹什麼?”商楚鳶不耐催促,“快穿上啊!磨磨蹭蹭跟個小姑娘似的。”

她盯著少年那雙清澈見底,泛著秋水的黑眸,臉頰赫然紅了一片,這混小子竟長得如此好看,難怪要受那商凌雲的欺負。

蕭元澈穿好衣服坐起身,商楚鳶就蹲下身湊到他臉上,調戲他說:“本公主救你一命,你要怎麼感謝我啊?”

蕭元澈微垂著眼,神色雖看著有些害怕商楚鳶,但他眼裡一分懼意都沒有,更多的是恨意。

他弱弱地道:“你想如何?”

商楚鳶認真想了想,“以後你就跟在本公主身邊,做個聽話的侍衛,本公主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蕭元澈一口應下了,這讓商楚鳶覺得,他很好欺負的樣子,目光從他漂亮的臉蛋,遊移到他淡紅的薄唇上,一時興起,竟不顧男女之別,趁其不備,吻了下蕭元澈嘴唇。

蕭元澈瞬間驚詫愣住。

商楚鳶得意的哈哈大笑。

蕭元澈被她激怒,如惡狼般將商楚鳶壓倒在地,一口咬在她嘴唇上,死也不鬆口。

“唔……”

商楚鳶大驚,這混小子居然敢輕薄她!

蕭元澈念及商楚鳶救了他,沒敢太用力,但也沒鬆口,親得他滿意了才松嘴。

商楚鳶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她驚愣回神,猛地坐起身大罵:“混蛋,你竟敢以下犯上輕薄本公主,你不要命了?!”

“是你先輕薄我的!”蕭元澈像個小狼崽兇巴巴對她道:“我親你,咱倆算扯平!”

“嘿喲!”商楚鳶抬起鞭子就要打,看到蕭元澈凶神惡煞的表情,心跳個不停,她囂張跋扈慣了,突然遇到一個敢欺負她的人,竟還有些喜歡。

她放下鞭子,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垂首羞澀道:“跟、跟本公主走,我帶你去換衣服。”

蕭元澈愣了一瞬,這商楚鳶說話為何這麼溫柔,他有些無所適從了。

“走啊!難道你想讓人,看到你這副狼狽樣嗎?”

蕭元澈站起身,悻悻然跟在商楚鳶身後,商楚鳶一步三回頭的看他,臉上不自覺露出絢麗笑容。

自那夜之後,蕭元澈就一直跟在商楚鳶身後,很多對他圖謀不軌的人,因懼怕商楚鳶,對他客氣了幾分。

他倆在學堂同進同出,成績也是名列前茅,一個是風華絕代的小神童,一個是嬌俏可愛的小公主,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然而,當平陽侯嫡女花蓮漪來到學堂,蕭元澈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不曾看商楚鳶一眼。

原因無他,花蓮漪是太后外孫女,花家世代忠良,在大靖深受百姓愛戴,花蓮漪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

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清麗純潔,如清波流盼的漣漪、溫柔似水,跟商楚鳶囂張跋扈的性子相比,京都世家子弟們無不傾慕於她,蕭元澈也是其中之一。

從此兩人之間便多了一個花蓮漪,商楚鳶嫉妒蕭元澈眼裡只有花蓮漪,百般刁難她,蕭元澈也因此討厭上了商楚鳶。

但三人還是成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蕭元澈和花蓮漪更是私定了終身,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商楚鳶也被墨昭帝許配給姚丞相嫡長子姚清河。

好景不長

在蕭元澈十六歲那年,蕭家因擁兵自重、意圖謀反被判滿門抄斬!

花家連同幾位朝中大臣為其求情,但都無濟於事,商楚鳶為蕭家求情,在宣威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仍無法改變蕭家被滅門的命運!

蕭元澈從討厭商楚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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