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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樂推開大門，陳修寧看見幾個小孩兒擁過來，有的抱著凌樂的大腿，凌樂抱起一個最小的女孩，柔聲哄著：“想哥哥啦？”
“想了。”女孩把臉埋進他肩膀，一雙眸子警惕地盯著他身後的陳修寧，“哥哥，這個怪哥哥是誰？”
陳修寧氣笑了。
他哪裡怪？
“怪哥哥是我老公。”凌樂耐著性子解釋，“以後我要和他造寶寶，生出和你們一樣可愛的小孩。”
“噢。”女孩點頭，“我喜歡大黃和小咪，哥哥可以和怪哥哥給我生兩隻嗎？”
“可以的。”凌樂點頭。
陳修寧：“……”
他皺著眉頭，表情一言難盡：“你這是正確的教育方式嗎？”
凌樂把小女孩放下，語氣輕巧：“或許他們現在還離教育很遠。”
陳修寧斂下眼簾。
破舊的小屋牆上貼著拼音字母表，看起來比他家傳了好幾代的古董還要有年代感，桌上放著的故事書都被翻成黃色。
凌樂以前也住在這裡嗎？
他也是讀盜版格林童話和插畫版的小王子長大的嗎？
“累嗎？”凌樂問陳修寧，“要不要休息一下。”
陳修寧手揣在褲兜裡，語氣平淡：“這是福利院嗎？”
“哦？居然還能認出來。”
陳修寧沒理會他的玩笑意味，又問：“和我結婚，是為了接他們出去嗎？”
凌樂抬眼，圓滾滾的瞳眸裡頭一次沒那麼多戲謔，清澈地像是山間泉水。
“是呢，哥哥怎麼想？”
陳修寧心情很複雜，像是吞下了一口酸得要命的青芒。
“是的話，我給你錢，你接他們去帝都。”
“別了，哥哥。”凌樂擺擺手，“我雖然無恥，但也不是要你可憐我的意思，況且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高尚，我純粹愛錢，比你想象的要愛得多，為了錢我可以做出任何事。”
“是麼？”陳修寧掀起薄唇，“比如？”
凌樂挑起眉：“讓你操，還不夠嗎？”
“……”
陳修寧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很會說話煞風景，他原本都稍微改觀了點，陡然被他一句話全堵回去了。
“算了。”凌樂微笑，“看也看過了，我等會把錢給院長，我們就走。”
“嗯。”
陳修寧給他讓了道。
-
凌樂果真有法子下山，不過是個野路子。
一輛摩托車。
看起來隨時隨地能散架然後一屍兩命，陳修寧看著面前的破銅爛鐵，仰天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勁，才把內心想從帝都叫輛直升機的想法憋回去。
“你騎，哥哥。”凌樂站在邊上笑眯眯的。
陳修寧想把他摁在車上打一頓。
下山比上山還要難開，路上石子多得像是戰場的流彈，陳修寧拿出比在帝都賽車還要多的專注力，才足以應對面前隨時可能出現的小驚喜。
凌樂趴在他後背上，語氣黏黏糊糊的：“陳修寧，我剛剛看見你找院長了，是要聯絡方式嗎？”
陳修寧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凌樂嘆喟一聲。
“我沒看錯，你果然是個大好人。”
陳修寧冷哼一聲：“別以為給我發好人卡，就能理所當然揩油，把手老實放好。”
“哦，哥哥你胸肌好大。”凌樂又把手勾上他的脖子，“哥哥，你現在還討厭我嗎？”
陳修寧緘口不言。
風聲呼嘯過耳畔，快要到半山腰的位置，是一片果園，檸檬清香的味道蔓開，拂過凌樂的頭髮都要留下味道。
“好像你的味道。”凌樂感嘆似的。
“什麼鼻子。”陳修寧皺眉，“我哪有那麼酸？”
“好吧。”
凌樂回憶了一下，點評道：“你是一顆小青檸。”
“為什麼小？”
“……”凌樂頭一次被他哽到說不出話，訕訕道，“你不要那麼敏感，不是內涵你的意思，就是形容你的味道很可愛。”
接下來又是沉默。
下山的風愈發大，到山腳的時候，凌樂頭髮已經糊得滿臉都是了。
他站在路邊，一邊整理身上的衣襬，哼著小曲兒。
陳修寧盯著他看了很久，“凌樂。”
“嗯哼。”凌樂抬頭，“老公幹什麼？”
“沒。”陳修寧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服，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他臉上，恰好看不見他的表情，“還是討厭你，但和之前不是一種討厭。”
“唔…嗯？！”
凌樂吸了一口滿的青檸資訊素，迷迷糊糊地把衣服拉下來，“現在是討厭什麼呢？”
陳修寧瞥他一眼，沒太好氣。
“動手動腳的，耍流氓，能是什麼好omega？”
凌樂聽了一直笑，笑完踮腳親了一下他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