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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然還能有誰？”
夏俊文仰著腦袋，髮絲自然地垂下，他翻了個白眼，像是想起之前的事兒，有些煩躁地輕咂嘴。
“提他幹什麼……本來今天心情還不錯的。”
男生連忙道歉：“是我的錯！不提了。”
“算了。”夏俊文擺擺手，“這事兒過那麼久了，我也懶得再和他計較，只要他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就行。”
“他現在也沒機會出現在您眼前了。”
夏俊文笑了一聲，神色緩和了不少。
他有些幸災樂禍似的轉頭，好奇問：“他現在還有書讀嗎？我記得高三那會兒，他就三百來分，估計就大專吧？”
幾個男生面面相覷。
“這個我們也不是很清楚…”
夏俊文收回目光，擺了擺手：“他什麼水平我清楚得很，撐死了都摸不到本科線。”
“是啊！不像夏哥您都出國留學了，我聽說國外回來都不愁工作的！”
“咱們夏哥也用不著工作。”
“那是！”
“……”
謝時昀聽著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眉頭皺成一塊兒。
作為江弈的校友，他現在也是幸運的成了大專生。
不過……
謝時昀想起江弈在他面前那副乖巧唯唯諾諾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出來，他能做出什麼惡事來。
比賽很快就進入尾聲，謝時昀掃了兩眼積分板上的用時，陳修寧不出所料穩坐第一，柯燃今天發揮得也很不錯，能處於第四左右的水平。
賽場歡呼聲此起彼伏，散著車輪磨擦過度的熱膠味。
謝時昀往後靠了靠，翹起二郎腿。
他看著陳修寧和柯燃摘下賽車安全帽，走進觀眾席下面的通道。
過了幾分鐘，一前一後地走進頂層觀眾席。
“時哥，怎麼樣？”
陳修寧笑得燦爛，朝謝時昀擊了個掌。
謝時昀抿著笑：“進步很大，下次有機會切磋一下。”
“行啊！”
柯燃喝了大半瓶礦泉水，渾身淌著熱汗，他坐到謝時昀邊上，眼神不經意往前面一掃。
“嘶……”
柯燃皺緊眉頭。
“前面這幾個有點眼熟，好像在學校附近見過。”
謝時昀沒搭腔，又瞥了一眼。
陳修寧循聲眯眼端詳了下，哽得不輕。
他訕訕地和謝時昀對視了下：“這真他媽巧得離譜。”
“是嗎？”謝時昀姿態慵懶，“我反正不認識。”
“你就裝出這幅大尾巴狼的樣子吧。”
陳修寧破罐子破摔似的，把手套摘下來丟給邊上的服務生，大大咧咧地躺靠在椅子上。
他又看了夏俊文一眼。
“這人跟江弈仇大得很，江弈高中兩個大過，兩個都跟他有關。”
柯燃瞪大雙眼：“兩個大過啊？”
“嗯。”
興許是被謝時昀的思維帶偏了，柯燃居然也覺得江弈有點乖，完全忘記了三中前校霸那一茬。
“就……反正江弈跟他打了兩次，第一次我不清楚，第二次是在樓道里，很多人都看見了。”
陳修寧頓了頓，才說：
“滿地都是血。”
謝時昀眼裡稍微有了點波瀾，他掀起眼簾看陳修寧：“誰的？”
“……”
陳修寧無語凝噎：“祖宗，你關注點好幾把特別，不過你放寬心吧，肯定不是江弈的。”
“哦。”
“他還挺能打。”謝時昀慢悠悠地收回視線，手指若有若無地點膝蓋。
“他能打不是出了名的嗎？”
陳修寧懶洋洋的躺著，眼眸閉著隨意道：“你在隔壁附中倒是清淨得很，三中被他鬧得血雨腥風的，我反正對他這個人沒什麼好感。”
“也正常。”謝時昀表情平淡，“從你的立場看，確實是這樣。”
陳修寧轉過頭。
“那從你的立場呢？謝哥，他給你灌了迷魂湯？”
“……”
謝時昀十指交叉搭在膝蓋上，眼皮微掀，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他在我這裡確實挺乖的。”
“受不了。”陳修寧捂著眼睛，逃離似的轉頭。
-
江弈睡醒才想起來把柳澄拉進群聊。
柳澄剛進，就發了一堆弱智表情包，氣得江弈起床血壓都高了幾十毫米汞柱。
他是自來熟，柯燃也是個愛社交的。
兩人一見如故，半小時在群聊裡刷出了99+新訊息。
江弈還裹在被窩裡，露出兩隻眼睛看著手機。
柯燃：哥們你射手玩得相當不錯啊！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
柳澄：行啊！
柳澄：弈寶還老嫌棄我的射手，看來你才是有眼光的人。
柳澄：慧眼識珠！
柳澄：【點贊】【點贊】
柯燃：過獎，我們這是英雄惺惺相惜【玫瑰花】【玫瑰花】
江弈：“……”
他就知道把柳澄拉進來會變成這副模樣。
賴了會兒床，江弈終於捨得掀開被子。
作為一個合格的網癮少年，下午四點準時被喚醒，五點離開溫暖的窩才是正常的作息。
他隨便在外賣記錄裡挑了一家再來一單，拎了件衛衣套在身上。
牛仔褲拉到腰肢間，江弈頓了頓。
看來是熬夜熬太猛，褲子居然又大了不少。
不過這已經是他最小的褲子尺碼了，江弈東翻西找掏出條皮帶穿在腰間，勉強湊合穿上了。
A大五點路上人很多，來往的學生手上拎著打包的飯菜往宿舍樓走。
江弈逆著人流，凌亂的紅髮相當亮眼。
好在他戴了口罩，不至於讓路人都看出他的睡眼惺忪。
走到校門口，外賣騎手剛好給他打電話。
“嗯……我在門口，你過來就能看見。”江弈還在說著，一直溫熱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畔。
他轉過身，正好對上謝時昀的臉。
將近一個周沒見，謝時昀依舊是溫和的姿態，長眸微微揚著，單手揣在衣兜裡。
他比江弈要高出不少，離得太近時，壓迫感油然而生。
“好巧。”謝時昀薄唇輕啟，俯身湊到江弈面前。
江弈陡然結巴，連電話裡外賣員在說什麼都沒聽清。
“呃……好巧。”
謝時昀笑了下，抬起手指點了下他的手背：“人家在叫你呢，嗯？”
“啊……哦！那個你隨便找個地方放下吧。”
江弈囫圇說了句，就把外賣員電話掛了。
“沒吃晚飯？”謝時昀垂眸看著他，覺得他這副呆愣愣的模樣真是特別可愛。
“沒吃。”江弈絞著手指頭，又問，“你吃了嗎？”
“沒，剛剛賽車回來。”
謝時昀勾了下唇，“那要一起去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