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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雲城狼煙 66、召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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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岳家車馬及其護衛、衛兵的蹤影消失,鄧荔長吁一口氣,轉身回到八合貨棧,讓人迎接其他顧客光臨。

吳芸、陳綰、孔媛、孔娟都圍了上來。她們身後是賀蘭和珊瑚,還有一些女服務員、夥計。

“今天你們做的很好,忍辱負重,不卑不亢!”鄧荔感慨道,“由於你們優秀的表現,讓八合貨棧避免了損失,也維護了貨棧的名聲,我決定,所有人獎勵五兩銀子!”

大家驚喜不已,齊聲歡呼。要知道,五兩銀子,可以在城外買兩畝旱地!

“另外,賀蘭、珊瑚、陳綰、孔媛、孔娟、吳芸,你們六人每人獎勵十兩銀子!”鄧荔道,“希望大家都向她們學習。我們大家團結如兄弟姐妹,共同守護我們的家園八合貨棧!”

賀蘭、珊瑚和四個姑娘喜極而泣。委屈和憤懣都一掃而空。

這時,盧氏和何氏急匆匆地穿過中庫,來到前院。她們似乎在隱藏什麼,焦急地道:“掌櫃的,午飯早就好了,大家都快去吃吧!”

鄧荔看她們神色異常,知道她們有話要說,於是一揮手:“老規矩,大家輪班吃飯!”

人員迅速分開。有人到附院的學堂伙房吃飯,有人繼續呆在前院迎接顧客。珊瑚、陳綰、孔媛、孔娟、吳芸都往後院而去,而賀蘭則輪班,盯著前院的生意。

看大家都散了,盧氏和何氏趕緊上前,對著鄧荔一番耳語。

鄧荔聽了,先是神采飛揚,後又緊鎖雙眉:“訊息可真?按說,她來的不會這麼快!”邊說邊飛快地往中庫而去。

何氏邊走邊篤定道:“鄧姐姐,來人形容了音容笑貌,沒錯,就是她!”

盧氏也道:“他們來了四個人,還說有六十多人都在附近貓著。因為看到大門處刀槍林立,人馬塞道,不知道貨棧發生了何事,就繞到西便門,穿過牲口院。朱孩兒正好在小巷那裡,盤問了半天。”

“朱孩兒本來要稟報姐姐,可姐姐被岳家人糾纏著,就來找我。我去見了那位,盤問一番,覺得是,就把他們四個人請了進來。”何氏道,“他們說,有緊急事情向姐姐求助!學堂人多,我和盧姐姐把他們先安置在了庫裡。不過,那位姓高的,渾身臭烘烘的,別的庫房實在不能呆,只能暫時安排在草料庫。”

“臭烘烘?”鄧荔邊問,腳步卻更加快了。

“不知怎麼鬧得,渾身是屎……”

三人趕到草料庫房。見大門處,朱孩兒邊吃滷肉火燒,邊在門口轉悠,顯然是站崗放哨。此外,盧氏和何氏恐怕有人驚擾,也為了保密,已經把庫房從外面上了鎖。

大門開啟,果然一股牲口的尿騷屎臭的氣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只見庫房中間的空地上,有四個年輕男子正在焦急地來回踱步。其中一位身材挺拔,濃眉大眼的小夥格外出眾。不過,他身上的麻灰色長袍上滿是屎尿。而其他三個人卻是乾淨的,不過汗味很重,應該是趕路所致。

外面,盧氏、何氏和朱孩兒小心翼翼地關上庫門。可三人沒走,依舊守候在外面。

“我便是八合貨棧掌櫃娘子,我夫君姓吳,我姓鄧。請問,你們是誰?”

“總算見到鄧姐姐了!”那小夥長吁一口氣,連聲道:“我姓高,名高禮,是蔚州衛兵百夫長。這三位是我的三個十夫長,名叫冉令、扈衝、楊明。我有堆福縣主的親筆鈐印的信件。”說著,從胸襟裡拿出信件,自己聞了又聞,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鄧姐姐,我牽著馬從牲口院經過時,忽然有一群女眷從小巷裡跑出來,她們著急忙慌,在滿是屎尿的牲口院裡摔跤滑到了十幾個;她們好不容易掙扎起來繼續跑,結果有位女子又摔了一跤,剛剛爬起來,又跌到我身上,弄得我……只怕這信件也糟了荼毒……”

鄧荔接過信件,激動不已。

那是一封疊得像小鳥一樣的信件。不錯,那正是她和堆福縣主蘇瀾相約的信物!

鄧荔雙手顫抖著開啟信件。只見上面寫著熟悉的字型,還赫然蓋著“堆福縣主之印”。

鄧荔越看,臉色越是冷靜、肅穆。

稍時,她放下信件道:“縣主說,一切聽你介紹。說吧。”

高禮一伸手,冉令、扈衝、楊明立刻從胸襟裡掏出幾張畫像。高禮道:“為防萬一,我們分別儲存著這些東西。”

鄧荔接過畫像,看了看道:“這個高山峻嶺和一頭昂首東望的雙峰駱駝,的確是岳家的族徽圖案。”

高禮三言兩語就說了事情經過及其緊迫性。

“什麼,岳家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嶽宕成了無頭之鬼?”鄧荔震驚不已。

鄧荔又看了半天蘇萍的畫像,嘆道:“縣主應該沒跟這個姐姐見過面。”

後來,她看著嶽嘉的畫像愣了好半天:“嶽嘉?這個人怎麼好像是岳家庶族旁支立邦堂族長嶽清的孫子嶽保?昨天,他家娘子華氏還在我這裡買了一匹團福圖案的緙絲絲綢,還有一件狐皮大氅,說是嶽清族長要過六十壽辰呢!”

高禮一聽就急了:“鄧姐姐,這人是個大禍害!他從京城而來,就是為了滅我高家滿門!他從蔚州逃跑,縣主猜測,他肯定要到雲城對高家、莊家不利!”

“據說此人已經去京城好幾年了。我也拿不準!”她沉吟了一下,忽然展顏,衝著大門喊道:“盧姐姐,何妹妹,朱孩兒,你們快進來!”

庫門應聲而開。盧氏、何氏和朱孩兒趕緊走了進來。

鄧荔對朱孩兒道:“趕快去把你的信鴿籠子提來。”朱孩兒趕緊跑了。

“盧姐姐趕緊去讓伙伕備辦飯食,七十來人,越多越快越好,多備辦一些燴羊肉。對了,還有換洗衣物,洗澡水;還有,讓牲口院的馬伕準備侍弄馬匹。”盧氏應了一聲,風風火火地跑了。

“高兄弟,你派這幾個十夫長,跟何姐姐一起到我們貨棧幾個門,去悄悄迎接你們那六十多位好漢!”

何氏帶著冉令、扈衝、楊明也趕緊走了。

看高禮急得滿地打轉,鄧荔安慰道:“高兄弟你彆著急!我派人去找徐老爺子落實那個嶽嘉的真實身份!還有,你大哥和大嫂莊氏,還有四弟、莊老將軍,我都認識。”鄧荔笑道,“前幾日你大嫂還帶著你幾個侄兒,叫高進、高舉、高挺的,來我們店裡打聽,可有小孩專用的小手弩,要給你幾個侄兒練射擊。你那個最小的侄兒,叫高挺的,才剛剛一歲,虎頭虎腦,甚是可愛。巧的是,就是在我們貨棧的前院裡,他突然開始學會走路了!”

“什麼,高挺會走路了?這小子,真能幹!”高禮既高興,又很傷感,“我還是高挺滿月時見過他。”

就在這時,朱孩兒飛快地跑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兩個鴿子籠,每個籠子裡面都有一對信鴿。

“朱孩兒,你趕緊領這位高兄弟去洗澡、吃飯。然後,”她在朱孩兒耳邊嘀咕了幾句。朱孩兒眼睛一亮,答應一聲,領著高禮轉身而去。

鄧荔則獨自在這草料庫房裡忙碌起來。她從衣袖裡拿出幾張紙,取下頭上的蝴蝶素銀釵,旋開釵頭,在每張紙上蓋下紅色“急”字印章。原來,她頭上的蝴蝶素銀釵竟然是一枚特殊的印章,專為緊急召喚人馬而用,也叫召集令!

鄧荔又把鴿信捲成紙卷,塞進每隻信鴿的腳筒裡面。

她提著鴿籠出了草料庫,來到院子中間。

“飛吧小寶貝!”鄧荔開啟鴿籠。四隻信鴿一邊咕咕叫著,一邊撲楞著翅膀飛出鴿籠,先是在院子上方轉了一圈,然後分別朝著東南西北幾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放了鴿子,鄧荔急忙來到後院,只見這裡已經進來了四、五十個小夥子,個個體格健碩,精神飽滿。何氏和那三個十夫長還在不停地往院裡帶人。他們見到鄧荔,都雙手抱拳,行個大禮。

看見鄧荔,盧氏也過來道:“掌櫃的,伙房裡吃飯的人我都安排他們離開了。這些兄弟可以去吃飯了。滷肉火燒還有些,羊肉燴麵也馬上就好。你也趕緊吃點吧。”

“好,大家先去吃飯。”鄧荔又對盧氏道,“讓馬伕們把這些兄弟的馬都侍弄好。那些馬沒日沒夜趕路,都累壞了。待會行動起來,全部換上我們貨棧的馬匹!還有,讓伙伕多做一些燴麵。我讓朱孩兒去請徐老掌櫃的過來有事。”

徐老掌櫃正是倉門街八合貨棧老店的掌櫃徐順,也是八合貨棧的股東之一、校尉陳奔的岳父。

之所以要請徐順,那是因為他是雲城土生土長,堪稱雲城通。更為關鍵的是,他原來在豐盛貨棧做賬房,而豐盛貨棧正是岳家庶族旁支立邦堂族長嶽清的祖產。因為嶽保幾年前中舉後就進了京,能夠認準他的人,非徐順掌櫃莫屬。另外,還得安排高禮手下的人住宿。貨棧突然增加這麼多人,不做分流,恐讓人生疑。

不一會兒,高禮來了。他匆匆洗了個澡,終於洗去了那身屎尿,還換了一身乾淨的夥計的布袍。他手下那六十幾個兄弟也陸陸續續都進了貨棧。盧氏和何氏趕緊把他們帶去附院的伙房。

鄧荔外表雖然平靜,心裡卻十分焦灼,但願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有好訊息傳來。

稍時,何氏給鄧荔端來一碗羊肉燴麵,關心地道:“鄧姐姐趕緊吃飯吧,可別餓著!”

“孩子們可都吃好了?”鄧荔總是把貨棧的孩子放在心裡。

“吃好了。男孩子們有吳飛拘著,女孩子們有綰兒、芸兒和媛兒、娟兒拘著。他們知道今天貨棧有事,吃了飯就都在課堂上乖乖寫大字呢!就連我那淘氣的途兒也乖得很!”

“我們的孩子都懂事!”鄧荔欣慰地道,“找個恰當時機,妹妹可以把婆婆接來雲城。”

“那就太好了!我婆婆可想念孫子呢!”何氏眼睛都紅了,“也不知道堆福縣主走到哪兒了?我已經兩年沒見到她了!我跟縣主在真定城外的破草屋裡匆匆見過一面。如果不是縣主,我們母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鄧荔正在扒拉麵條,也不由停了下來:“咱們都一樣!若不是縣主,我們八合貨棧早就破產了!本來我們可以同船共渡去津口海灣,而且,她已經上了船,可突然接到訊息,說是南陽地動,她就下船去南陽賑災去了。我也是兩年多沒見到縣主!”

“南陽救災之後,她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真定營救我們數萬族人!”何氏道,“這兩年,姐姐的小叔吳騅,兄弟鄧通、鄧輝,還有張凡、鄧曦他們,經常給我們和真定我婆母捎信捎東西。縣主真是我們的大恩人!”

鄧荔笑道:“你放心,我會安排人去迎接縣主!”她無比嚮往地道,“過些時日,縣主就來雲城了,將軍和小公子也要來雲城了!”

第一個趕來的是倉門街八合貨棧老店的掌櫃徐順。他年過半百,鬍子花白,騎著一匹雪青馬火速趕來。“我正在家裡吃飯,朱孩兒那淘氣包進屋二話不說,劈手奪了我的飯碗,說,掌櫃娘子羊肉燴麵等著我,有急事!說完就像尾巴著了火,轉身就打馬跑了!”

“妹妹去給老爺子端碗羊肉燴麵來!”鄧荔趕緊從胸襟裡拿出那一疊畫像,指著嶽嘉道:“老爺子,這個人你可認識?”

“這不是嶽保嗎?”徐順脫口而出,“這是岳家庶族旁支立邦堂族長嶽清的孫子。他老子嶽酉因病早就死了,如今家裡就只有祖父、寡母、媳婦華氏和兩個小妾,並兩個兒女過活。”他疑惑地道,“幾年前,他離開雲城進了京,聽說還是嶽開推薦的,進了國子監。不過,聽說他去年又沒考上。不知道今年朝廷因為平定西戎之亂而開恩科,他考得怎樣?算來,若是考上了,喜報也應該快到雲城了!”

鄧荔沒有吱聲,內心卻驚濤駭浪!嶽保怎麼會投靠了大公主、大駙馬?本來岳家就是淑妃這條線上的人,如今又跟大皇子掛上了鉤,這局勢還真是波詭雲譎!

何氏用托盤端來了一碗羊肉燴麵,後面還跟著高禮。他是聽說徐老爺子來了,趕緊來探聽訊息的。

鄧荔、高禮、徐老爺子密議起來。

大約未時末,朱孩兒汗涔涔地回來了。他激動地道:“我到雲城東西南北跑了一圈,聯絡上了幾位兄弟。我們商議後,分別去華光寺盯住了嶽府;去城隍廟附近的四眼井,探聽高大哥高大嫂府邸的訊息;去和陽門兵營附近的石人街莊石將軍的府邸附近;還有人去了德勝樓後面的衛兵倉庫見高四哥……”

鄧荔知道,朱孩兒口中的兄弟,是指從殿州來的宮赤、馮宇、鄭來、朱孩兒、沈大、沈二,他們幾個都是縣主的心腹家奴,都在為縣主辦事。其中,朱孩兒住在八合貨棧,是總聯絡人,而其他人的具體提地址卻是秘密。當然,她並不知道,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間翹組織成員。他們分別是翹六宮赤、翹十馮宇,翹十一鄭來,翹十二朱孩兒,翹十三沈大,翹十四沈二。其中,翹六宮赤目前正在深入大漠活動。

“你這淘氣包還真是個得用的,怨不得你鄧姐姐喜歡你!”徐老爺子笑眯眯地道,“不過,今天上午大約巳時,我到倉門街對面的朱衣巷立邦堂族長嶽清家送他們定的酒。因為族長嶽清是我的老東家,他們的酒又要得多,還是他六十大壽要用的酒,我自然要親自走一趟。然後就在他家側門看見了一場鬧劇。原來,嶽開的那個死鬼四弟,名叫嶽益的,無兒無女,只剩下一個寡婦向氏和她的乳孃方婆子艱難度日。她們在南城外有個草棚,種了幾畝菜地,平時都是由那方婆子挑到城裡售賣。我們知道向氏寡婦失業的,非常可憐,就經常買她們的菜,嶽清族長家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經常買她們的菜。可是,今天那方婆子病了,只好由向氏親自挑著菜來賣。恰好,嶽開去給嶽清送壽禮,因為嶽清是四月十八日六十壽辰,李老太太是二十日七十壽辰……”

大家聽他羅裡吧嗦,雲裡霧裡,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朱孩兒笑道:“老爺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這些有的沒的。”

“猴急性子,我的飯碗都敢奪了!”徐老爺子氣鼓鼓地道,“原來是嶽開夫人唐氏剋扣月錢,向氏沒錢吃飯,只好賣菜度日!”

鄧荔早就聽說向氏在岳家無立錐之地,卻不知道過得如此清苦。

“正在吵鬧,忽然一陣人喊馬嘶,有一隊衛兵出城。帶隊的是那查寅,他跟他岳父嶽開說,要去寧虜堡、破虜堡檢查軍需。我看到高四郎也騎在馬上出城了。你們去德勝樓後面的衛兵倉庫能見到高四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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