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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允想起答應老周的那個條件，一陣悲從中來，忽然看到譚原這個偽裝成情聖的始作俑者，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反正不是他死就是顧沉畔死。
宋允：“找我？”
“新年快樂。”
宋允現在苦大仇深一點都快樂不起來，她不是一個會偽裝情緒的人，心事都寫在臉上。
譚原：“你怎麼了？”
宋允：“譚原，今天一起吃飯吧。”
宋允選擇了就近的胖子麵館，她和小王經常光顧的那家，生意火爆了十來年，坐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裡，宋允才能抓住一絲真實世界的感覺。
一起吃了頓飯，宋允知道了最開始遇上，是大四那年在市局實習。
說起來頗有戲劇性，他的市長爸爸在恰巧在辦公室犯了胃病，他來送點補品，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實習女法醫，就是宋允。
“你不怕嗎？我是法醫。”
“怕什麼？”
譚原對於宋允的追求是有禮貌有距離的，當然這源於他的身份，似乎不允許他瘋狂，也證明其實沒有多喜歡，也許，就是沒和法醫戀愛過的新鮮感在驅使他。
“你下次什麼時候有空呢？”
“嗯？”
“你前幾天說，我們可以加深一下了解，我想知道今天我的表現合不合格。”
是這樣嗎？每次回來總有驚喜，昨晚才和顧沉畔互相表了白，結果譚原殺出來告訴她其實他們才是需要進一步發展的。
宋允：我走錯片場了？懸疑劇忽然變狗血戀愛劇？
“呃，再聯絡吧。”
其實一口回絕彼此斷了聯絡是最好的，但想到不久後這人就要發瘋去撞她和顧沉畔，唉，誰不怕瘋子呢？
眼下，她還有更加難以啟齒的事情，要去找顧沉畔說。所以和譚原分開之後，宋允一直在腦海中找“藉口”。
是的，她答應了周隊的條件，或者說，她根本無法拒絕加入那個專案組。
很快，顧沉畔把地址發來了。
下了雪後的山城，冷到極致，天空藍到極致，宋允打的計程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他在外面等著她，完全一副熱戀期的樣子，宋允看著，很是難過，要讓她怎麼開口。
“喂，顧沉畔！”宋允像一隻小兔子一樣蹦起來，雙手揮向對面的男孩。
顧沉畔疾步走過來：“穿得太少了吧。”
有點浪漫疾病在身上的宋允想，假如這個時候他解開自己的圍巾，再充滿愛意給她圍上，就很韓劇。
可現實是，中國男人沒有戴圍巾的習慣。
沒有就沒有吧，抱抱總可以吧。宋允貪婪地抱住顧沉畔，聞他身上好聞的木質香，淡淡的，和雪後清冽的空氣是絕配。
“好了，”顧沉畔拍拍她的背：“我們得過去了。”
“去哪兒啊？”
“去見那個讓PJ起飛的人。”
顧沉畔說的，是現在他和楊傑的合作伙伴，算是在生意上的引路人，第一輪投資，就是來自他的天使投資。
宋允怎麼也沒想到，顧沉畔說的那個合作伙伴，那位帶PJ起飛的人，她也認識。
陶銘古。
宋允冷冷地看著這個在生意場上左右逢源的人，而顧沉畔，在這種場合，如脫胎換骨般換了個人，鬆開一直和宋允握住的手，也變得十分活絡起來。
這個世界，忽然變得不真實。
顧沉畔他不知道陶銘古在做什麼生意嗎？還是說，這位“姐夫”稱職得很，對自己的小舅子無比大方和支援，讓顧沉畔根本不想也不關心他的錢究竟是怎麼來的。
無所謂，能起飛就行。
是嗎？顧沉畔？這就是現在的你嗎？
其實細細想來，一切事情並不是憑空發生，在第二次見陶銘古的時候，顧沉畔的態度已經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改口說什麼一家人之類的話。
後來搭上他這輛順風車，並不奇怪。
只是，顧穎現在已然不知所蹤，市局甚至對這起失蹤案成立了專案組，顧沉畔作為顧穎的親弟弟，說他完全不知情，宋允壓根不相信。
而且顧沉畔在商務場合跟著陶銘古說相聲似的配合著，充當捧哏，宋允覺得這人變得好陌生。
她甚至對今晚的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倘若陶銘古讓他當經理去找女孩，他為了PJ，也再所不辭。
男人，最愛的到底是什麼，有時候很難說。
全程，宋允都與這場商務宴請的氛圍格格不入，好幾次，她感受到顧沉畔想要讓她融入一下氣氛，可是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一晚上只能不斷微笑喝水。
晚宴結束後，顧沉畔的酒有些多，但宋允的話，不吐不快。
宋允：“顧沉畔，你說的天使投資人，就是陶銘古？”
顧沉畔走得搖搖晃晃：“是啊，我姐夫，驚訝吧？對了，你算算，2023年的陶總是不是更發達了？”
宋允甩開顧沉畔想要牽她的手：“一晚上，你總算是問到了重點，2023年，他在當老鴇，不，還不如老鴇，他在強迫女孩賣淫，顧沉畔，你趕緊和他分割吧。”
“分割？你當做生意是過家家呢？”
顧沉畔的態度讓宋允失望至極，哪怕她今天沒有答應周隊的條件，她應該也忍無可忍了。
明明顧穎的失蹤和陶銘古有著莫大的關係，明明陶銘古的生意不正當，可顧沉畔就像是讓陶銘古用錢收買的機器一樣，要對他的主人不離不棄。
那個十八歲的時候一拳打在陶峰臉上的顧沉畔，彷彿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周隊說，和顧家的人劃清界限，不要來往，直到破案。這個條件，她答應了。
現在看來，一切水到渠成。
“顧沉畔，分手吧。”
“就為了我和陶銘古一起做生意？”
宋允沒說話，顧沉畔冷笑兩聲，繼續說道：“你真是從來都不會變。”
“什麼意思？”
“沒意思，真的，不管是宋之遙，還是宋允，都沒意思，只要沒順著你的想法來，我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不是嗎？還是說，反正你知道我會死，不如去找譚原？”
瘋了，顧沉畔一定是瘋了。
宋允擦掉眼淚，說道：“隨便你怎麼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