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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樹如同吸飽了汁水,舒展開枝丫,盛放出肆意橫行的紅色花朵。
許識意眼睫輕顫,睡著咳嗽。
周隨立即睜開眼,上前去握住許識意的手腕。
“還是在發燒。”
周隨看著許識意臉上火燒雲一樣的顏色,意識到他現在是脆弱的。
不敢同妖王說,周隨實在怕許識意再捱上一頓打。
許識意嘴上喃喃自語:“…給我……我”
周隨俯下身,想聽清許識意說什麼,可惜只是些模糊不清的字眼。
許識意手在亂抓著什麼,周隨把那金貴的盒子放到許識意懷裡,讓他好生抱著。
這才安分下來。
有妖急報。
——
周隨出去竹殿,聽妖說不少妖族都上妖王那裡討伐許識意。
說許識意跟蛇族勾連,將蛇族放出禁地。
妖王特意請妖來帶許識意過去。
請的那個妖……是許識意的父親,前任妖王。
周隨心驚膽寒,仔細斟酌著逃跑的可能性。
……
周隨扛住重壓,攔著脾氣暴躁的許臨,小心進殿喚醒許識意。
許識意感受到溫熱的涓涓細流滑過心臟,是周隨的靈力。
他緩緩睜開雙眼,慌亂中抱緊了懷裡的東西。
偏過腦袋看到守在床邊的周隨和倚靠在門上的許臨。
許識意心一窒,聽周隨說明原因,他強撐著扯開了額前的溼布,跌倒在周隨身上。
周隨扶著他站起來。
三日前抱著他回竹殿的時候,周隨就知道許識意這麼咄咄逼人的一隻狐狸,原來是那麼輕。
——
許尋心是靠譜的,擋住了所有來者不善的妖怪。
只是許識意毫不意外地又進了承殿。
跪下的時候,他昏沉著甚至說不出話來,只沉默著。
更是惹得許臨惱火。
言照雪在外不斷拍著門,怒衝衝罵人:“許臨,放我兒子出來,他都這樣了你還要打他。”
“混賬,放開他……”
可惜這殿的門上布上了她解不開的結界。
許識意燃起希望,回頭看了一眼言照雪,半晌,依舊沉默著回了頭,死了那份心。
這次他被捆起來了。
雙手交疊著被捆得死死的,吊在屋樑上,許識意想這多半是防止他昏過去。
許臨一向對他過於狠心。
言照雪不斷捶門,聲音是恨透了許臨:“你別打他,你這次要是敢打他,我們就和離……”
似乎是字字呲血,許識意並不驚奇地想,母親終於要和父親分開了。
他依舊是昏沉著,快要睜不開眼了。
卻格外勾起來嘴角想笑。
“啪啦——”
許臨用了狠勁,許識意被繩子拽著,否則已經撲倒了。
他只覺得背上火辣辣的,快要麻木了。
眼睛越發睜不開了,原本身受重傷的他,此刻頗有些自暴自棄。
為什麼眼前有星星在閃,好痛。
他是父親親生的嗎?
許臨的聲音無波瀾:“慈母多敗兒。”
言照雪帶著哭腔用法力砸門:“你個王八蛋……”
她順著房門滑下,哭得不能自已,模糊不清地看著眼前的人。
周隨!!!
言照雪急忙擦了擦眼淚,看清楚了,是趕著跑過來的周隨,似是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明明先前被許臨關在宮外。
周隨瞪著雙眼,咬牙問:“他在裡面嗎?”
言照雪點頭,求他:“在裡面,快救他。”
周隨先是集力給門以重擊,奈何只破壞了一道小口子。
周隨不做他想,當機立斷用纏在手腕上的白線,鋒利的線滑過他的手指,成了血線,一下子擊破了許臨的結界。
周隨憎恨地看著許臨,那張與許識意相似的臉。
然後毫不猶豫衝血淋淋的許識意而去,周隨劃破了束縛著他的繩子,解救了他。
許識意勉強睜開眼,有點意外看著他,而後昏了過去。
許臨更是意外周隨能夠擊破自己下的結界,但不讓周隨帶走許識意。
周隨眼裡幾乎有了殺意。
他難以控制自己。
雖然是不自量力,但是周隨還是站起來,擋在了許識意前面,抗住了這份阻礙。
許臨和周隨四目相對。
許臨嚴肅,施以威壓:“出去。”
周隨語氣篤定,世間沒有人能阻擋他:“我會出去,但我要帶走許識意。”
他說的理所當然,似乎許識意就是他的人一樣。
言照雪擔憂地看著兩人,上前跟周隨站在統一戰線。
“……”許臨甩開了手上帶著血跡的鞭子,背過身子。
言照雪站著不動,讓周隨把許識意帶走。
——
周隨不動聲色揉了揉許識意擦破的手腕。
避開他的傷口,把人抱起來,步子沉重,但在某方面又是輕快的。
一路上接受了許多妖的注目禮,太多妖一臉茫然無措地看著周隨抱著許識意,一步步離開了這座宮殿。
有的妖傷勢太重,周隨心都要碎完了。
抱著許識意回了竹殿,周隨無比輕柔地將他放到床上。
用藥,用法力,用盡心思讓床上的人能好受一點。
許識意哼了一聲,周隨以為他疼,急忙轉過身看他,不小心帶倒了床邊的東西。
掉到了地上,發出來雜音。
周隨撿起來,臉上黑了不止一點。
用力抓著它,差點捏碎了讓它成了灰。
周隨憤憤看著,是一個平安結,跟月下村見到那個是一樣的。
“到底是誰?是柳年嗎?”
周隨問著昏迷不醒的許識意:“柳年是誰?”
“你喜歡他是嗎?都喜歡到不要命了。”
周隨怒不可遏,妒火中燒,邪惡地問:“他死了,對不對?”
許識意依舊是一動不動,周隨突然覺得沒意思。
他這樣做沒意思。
許識意活了那麼多年,他怎麼不能喜歡人,他喜歡誰都可以,但是為什麼要喜歡一個死人。
那他多傷心。
周隨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甚至替許識意悲傷遠遠大過那微不足道的嫉妒。
許識意喜歡的人是一個死人,那他這麼多年,多難受,多傷心。
周隨氣,周隨恨。
氣那個叫柳年的人不爭氣死了,恨自己沒用,太過懦弱。
唯獨沒有恨許識意,一絲絲都沒有,彷彿有了一點,就是對許識意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