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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凌暫時借住月下村村長家，村長家是個修葺得大氣又亮潔的屋子。
堂屋裡
村長兒子給他端來一碗雞蛋麵：“道長，您吃。”
蘇凌接過：“多謝，別叫我道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叫蘇凌。”
“好。”村長兒子是一個俊秀的小夥子，在讀聖賢書，明年開春要上京趕考，他說話總是溫文爾雅的：“蘇凌，是傲雪凌霜的凌嗎？”
他靠得有些近，蘇凌臉蛋浮上紅霞，低聲道：“是的，你有事要問我嗎？”
村長兒子趙束見他自己提起，就順勢問了：“是這樣，外面村裡的情況你們也知道，這麼多孩子慘遭不測，我爹想讓我來問問，這妖怪這麼厲害，道長們有把握能抓住它們嗎？”
午間的光從院子照進來，映得趙束半邊臉沐浴在暖陽裡，沒見過世面的蘇凌看愣住了：“……你們放心，我師父是很厲害的，沒有妖怪能打得過他。”
“這樣嗎，那就多謝道長們了。”趙束把桌上的筷子往他手裡塞：“涼了就不好吃了。”
“哦，好。”
蘇凌握緊了手中的石頭，低頭夾面。
——
溫靜辰穿著紫色道服，面部表情肅穆，手中舉著一個羅盤，身後跟著一大群道士。
走到某處，腳步一頓，羅盤上的指標精確地指著面前這個方向。
溫靜辰收起羅盤抬頭看，是一個破舊的爛房子，無人居住，但大門被暴力踹開破壞了。
“止步，噤聲。”
他一人悄無聲息上前，手摸到門檻，仔細嗅了嗅，直起身子半掩著往裡去。
可裡面沒有人，也沒有妖。妖氣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溫靜辰伸出兩根手指，輕推閉緊的堂屋門。
恰巧一陣妖風吹過，門直接被吹開了，溫靜辰腳步還沒跨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背影，在堂屋正中央。
那人穿著一身素色，髮帶餘出來一部分掉落在肩上。
他一驚，劍先他一步出鞘了，奈何剛出鞘就又“砰”猛的一下縮回去了，溫靜辰大駭，是隻大妖，沒來得及多想。
那隻妖先轉過身了，是……許識意的臉。
許識意貌似迷茫問：“師兄，這是怎麼了？”
溫靜辰心有疑惑，但沒多說，只當是劍出了差錯：“沒事，沒想到師弟先我一步來了這裡，十一可曾在這裡見到那蛇妖？”
“很可惜，沒有。”許識意無奈聳肩，表情滿是遺憾。
溫靜辰也深表遺憾，出去把那些個道士都喊進來了，問：“你那個天賦極高的徒弟去哪裡了？”
許識意抬手想將兩張畫像上沾染的蛛絲掃開，說：“他去……”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是門口跑進來的一個村民喊道：“別碰，不要碰那個。”
許識意的手落了下來。
溫靜辰皺眉，問：“怎麼了？”
“這是兩隻妖的畫像，不能碰的。”
許識意勾起嘴角，笑意溢位來：“妖的畫像為何就不能碰？”
“妖，那是妖的畫像，你不怕嗎，碰了就會倒黴，那隻妖會來找你的。”村民恐懼的神色顯現在肢體動作上，他的手臂不住顫抖，聲音飽含對這兩幅畫像的驚怕。
許識意：“哦……”
周隨從門口挑了兩桶水進來：“師父。”
“嗯。”許識意伸出手：“把帕子給我。”
他將這兩幅畫像上的蛛絲擦得乾乾淨淨，好似那兩雙眼睛下的陰霾都淺了許多。
“我讓他去打水，給這裡打掃一下，我們今晚就睡這裡了。”
他說得理所應當，全然沒看見一旁人眼中的驚駭。這話太過讓人心驚膽裂，春山是妖界的禁地，封禁了蛇妖一族，道行淺的道士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何況在這妖氣如此重的地方過夜，那不是把自己往妖怪嘴巴里面送，尤其是那村民，看許識意的眼神彷彿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誰知道，溫靜辰也附和道：“那我也同你們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周隨看向許識意，許識意笑說：“好啊。”
溫靜辰這才把目光轉向恨不得拔腿就跑的村民，問：“叔，你方才說這是妖的畫像，能跟我們仔細說說這其中的緣由嗎？”
村民站在原地躊躇，面部糾結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想起了村長的囑託，嘆氣道：“算了，那我就同你們說說。”
“十年前，就是這房子的主人，外出做生意回來，有了很多銀子，家裡也請了丫鬟和做事的漢子。人一旦有了銀子就變了樣，他們就是這樣，他們家是我們村子最有錢的人家，剛回來的時候對我們都是和和氣氣的，誰知道沒過多長時間，就成了魔鬼。”
“他們自己沒有孩子，就搶別人孩子，人家快十歲的閨女，就那麼被搶去了，這可不是強搶民女嗎？”
“還口口聲聲說那是他們的女兒，不許我們胡說，真是喪心病狂。後來有一天有人發現他們家經常出現小蛇，我們就懷疑他們跟妖怪有關係，村長在一次偶然間看見那家強搶的小女孩變成蛇了，沒有人再敢跟他們有接觸。”
“我鄰居家那老婆子還說他們長得也很像蛇妖，我覺著也是……對了，還有那家被搶了孩子的，他們不甘心，就半夜翻牆去把孩子搶回來，但是那女孩已經被蛇妖附身了，不肯跟他們回去。”
“可憐的欸，天天在家裡哭，那是哭得肝腸寸斷。後來村裡來了一個道長，聽了我們的訴求，就去一探究竟，他說那是一個蛇窩，我們村裡竟然有一戶蛇妖，這可了得，我們和道長商量，連夜把那幾只妖怪除了。我們村裡才安穩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