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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山腳下翻起塵土，嚇得小妖怪吱哇亂叫。
溫靜辰步伐匆匆忙忙趕到蒼霞飯館。
進店隨手拉住一個店小二：“有沒有看到兩個……”
他正在想怎麼描述兩人的面貌特徵，就瞧見二樓倚靠著扶手歪頭瞥著他的許識意，乏味枯燥，周隨站在他旁邊，面無表情。
周隨微微抬起頭，視線從上到下掃溫靜辰一眼，矜持地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許識意身旁，兩人距離不到一臂。
周隨將菜板子還給店小二，微笑：“對，就這些，麻煩。”
店小二受寵若驚：“不麻煩不麻煩，客官等的人可到了？”
許識意挑起下巴，指向已經注意到自己的溫靜辰：“到了。”
店小二：“那我先下去了，客官稍等，馬上就上菜了。”
“嗯。”
溫靜辰踏了踏腳，甩開一路趕來的風塵，順著樓梯上來：“你們點過菜了？”
“嗯，你半天沒來，我們先點了。”
許識意問：“你來了，再點一些？”
溫靜辰連忙擺手：“不用，我吃什麼都可以。”
——
周隨特意坐在偏向門口的位置，在店小二上菜的時候好幫忙調換位置。
最後的結果就是
溫靜辰沉默地吃著一嘴的幹辣椒，一抬頭，面向他的又是三碗幹辣椒炒肉，在若干辣椒中找到些許的肉。
僵硬地幹嚼。
許識意瞪了周隨一眼，把溫靜辰面前幾碗菜調換了位置，說：“接下來你別在他身上下功夫，沒多大作用。”
溫靜辰：“我想也是，十一，我想問的是，為何你想查這件事。”
許識意倒了小小一杯酒，抿了一口，嗯……酸甜口的。
狐狸耳朵不自覺冒出來，前後抖了抖顯現出自己的存在感，許識意察覺到後，伸手把它強硬摁回去了：“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吃菜，我慢慢說。”
許識意夾了一塊肉，手停在半空，回憶起了什麼：“從前聽人說過，人壽命只有數十年，上天實在是不公平，有一個人呢，他不甘於此，他要創造出一種術法，能讓更多的人擁有更長的壽命，佼佼者甚至與天同壽。”
“後來呢？”
許識意：“後來，我再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了個模樣。”
溫靜辰問：“是心性變了？走火入魔？”
許識意搖頭，腮幫子用力嚼動：“是換了副模樣，他換了具身體。”
“？！！”
溫靜辰想到什麼，錯愕：“他不會是……霸佔了別人的身體。”
周隨道：“這個我知道，你同我說過，那個人是與別人交換身體，他以一具年老孱弱的身體跟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交換，長此以往一直活下去。”
許識意展笑顏開，誇獎他：“你說的沒錯。”
溫靜辰：“那從你們遇到的老鼠和黃鼠狼這兩次，其中也有類似換魂……會不會是湊巧。”
周隨：“不知，但既然師父想知道，我就去把他揪出來。”
許識意側著身子，捏著周隨的臉頰：“真乖。他已算不上人，違反天理，現如今只能是個活死人，遊離在兩界之中，閻王不管，我想見他主要是想剝出他的人魂，這麼多年了，肯定很美，拿來給你修煉，功力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周隨瞬間乖順，享受著許識意的寵愛，聲音都輕了些許：“那，師父不要麼？”
“我？不要啦……”許識意笑了笑：“每次我身體好一點，許尋心那傢伙就起歪心思，想要我回去給他幫忙，時不時還得對著我爹那張臭臉，簡直是異想天開！就這樣吧，你厲害我臉上也有光，日後許多事我就不用操心了……”
溫靜辰看到如此師徒恩愛情感，咳咳：“那陳昀的嘴撬不開，你們要怎麼辦？”
許識意收回手，笑而不語。
周隨怨恨地盯著溫靜辰，哼聲：“我準備再去雨霧城看看，我在那裡碰見他的。”
溫靜辰好奇：“那為何你還沒去？”
周隨扯著嘴角，不耐地說：“我要師父同我一起去。”
“……”
許識意嘆氣：“我不跑，我要想躲你，隨時能走。”
周隨不依，堅持：“我上回去那裡的時候，江白問我你什麼時候能去看望他。”
“是嗎？好吧，我去。”
許識意道：“那……親愛的溫道長？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問柳掌門安。”
溫靜辰頗有遺憾，無可奈何：“我會的，一路保重，下次我請客。”
“好。”
許識意爽朗地笑，揚長而去。
——
沒想到許尋心和蘇凌這對父子，性子頗為相似。
但對於情感，當爹的一生只愛一人，後半生念著那麼點回憶撐著當這個妖王，在他這裡妖界始終沒有妖后。
堪稱妖界一樁美談。
可當兒子的，盡喜歡跟一兩個沒用的凡人玩心，對別人也從不上心，只是逗弄著那些個凡人圍著他轉。
真是兩極反轉……
許識意許久沒見他，還有些想念，於是乎跟周隨去了趟京城。
蘇凌得知他來了，立馬甩下新歡，來迎接他的師父和師兄，歡呼：“師父！你來看我了，有帶好吃的嗎？”
許識意哼：“沒有。”
“沒有也沒關係，師父，我前兩天看見底下那位了，嚇死我了。”
蘇凌靠近許識意，尋求安全感。
許識意將一根大蘿蔔塞進蘇凌手裡，好奇問：“哦？底下那位，這位祖宗怎麼來了。”
蘇凌無辜拍著胸口，委屈：“不知道，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走在他旁邊，感覺不簡單，我看不透……不過，他們好像只是在逛夜市，與我迎面碰上，嚇得我小魂都要飄走了。”
許識意沒放心上，敷衍地應著。
周隨一直被晾在一旁，說道：“你這次什麼時候回去？”
蘇凌皺眉：“師兄，上個月你的事我已經幫你了，這個月該輪到你了，今年從年初開始，雲風城就一直是我在打理。”
蘇凌說得慫，不過有許識意在，師兄肯定不會兇他。
周隨瞭解他，只問：“那你想去找活死人嗎，你想去，我不攔你。”
“……活死人？！！”
蘇凌差點尖叫出聲，兔子急了，緊急收回自己的話：“那個，我愛雲風城，還是我打理，你們忙、你們忙。”
周隨滿意：“嗯。”
許識意看著兩個人，覺得好玩：“行了，你繼續玩吧，有事來找我。”
蘇凌：“是。”
許識意問他：“你帶夠銀子沒有？”
蘇凌歡喜：“多謝師父關心，我把竹殿的銀子都讓小妖給我搬過來了。”
“……哦。”
許識意奇特地微笑評價：“知道過日子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