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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識意比著手勢：“對，手上再拿把劍譜，就站在窗外，側身，看我。”
周隨聽話，換了件青紫色束腰道袍，拿著一本不知是何的譜本，靜靜站在那裡。
隔著一層窗。
氣息都是清晰的，周隨儘量裝作當時他看見的畫卷上的溫潤如玉模樣。
舉手投足自帶欲言又止，極致剋制的姿態。
極含感情的對許識意留戀不捨地看上一眼，再轉身，冷酷無情地斷絕了人的心思。
周隨簡直沒法控制自己，暴虐的情緒要迸發，扮成一個厭惡至極的人，去以別人的體態見許識意，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深情又失望。
他故意說：“我先走了。”
我先走了……
一道溫和的嗓音透過眼前的場景，讓許識意看到了當年的畫面。
柳年猶豫著看著自己，不捨地說：“我先走了。”
柳年極黑的瞳色閃出水光，狠了狠心，抬起腳要走。
“可是，你說過要陪我，就算只是幾十年都可以。”
帶著可憐哭腔的面龐好似已經深入骨髓，柳年頓住，完全不敢動。
生怕不說點什麼，身後的人就要碎了。
柳年僵直著身子：“我沒辦法回頭，對不住你，傷心難過會和回憶一樣被風吹散……別哭了。”
許識意沒吭聲。
半天沒聲響，柳年終於用上了百般計量，說服自己離去。
獨留許識意喃喃自語：“你也沒告訴我，會轉眼就轉瞬即空……”
——
這時候的許識意比任何時候都陌生。
他會這麼挽留一個人嗎？
會這麼卑微嗎？曾經的他是這個青澀模樣。
周隨代替柳年聽到了許識意的低語，不由自主地將手握上許識意的細指尖。
輸進自己溢位來的靈力。
不斷狠心地激發他的情緒。
許識意回到現實，恍然若失，攥緊手心的東西，感受到了溫度。
低頭看去，原來是周隨的在給他輸靈力。
許識意下意識說：“不用，早晚會好。”
周隨拆穿他的大話：“你去了半顆內丹，怎麼都好不了。”
“……”許識意臉色不好，青了。
周隨問著：“哪有師父讓徒弟扮成他的初戀情人的模樣…還是自稱斷情絕愛的某人…狐狸尾巴藏不住出來了。”
“……”
許識意差點沒忍住用尾巴偷襲，悶死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
周隨問：“師父想要我扮成他，只是再想看一眼而已嗎？”
許識意：“……沒什麼。”
“真的嗎？”
九條毛茸茸的尾巴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一捋捋毛炸開來的窘狀被人看在眼裡。
但許識意臉上還是鎮定自若的：“真的。”
周隨嘆一口氣，遺憾地道：“好吧，那徒弟出去了。”
“去哪？”
幾乎是立刻回他，眼神也沒忍住瞥過來。
周隨心裡偷笑，這人內心想什麼，真是一點也藏不住。
周隨裝作懵懂迷茫，就像是許識意這句話問的沒有一絲水平：“這是師父的房間，徒弟出去，肯定是回到自己的房間。”
許識意躲避著，好像耳尖紅了：“柳年，你別看我。”
“……”
周隨徹底黑臉，原來許識意還沒清醒過來，於是乎說：“你…”
一時卡殼，不知道說什麼。
心裡堵了塊巨石，移不開，堅挺無比。
周隨用了迷魂香，等許識意睡了，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許識意迷惑地發現自己桌子上多了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