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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兩個月後
許識意跑得飛快，後面有飛禽猛獸在追。
他一個猛勁鑽進了一個死衚衕。
“……”
許識意靠著牆喘氣：“你們…追我做什麼？”
“殿下，陛下讓我們帶您回去。”
許識意向後靠得更緊，手指尖抓著粗糙的牆，磨出幾滴血來。
許識意警惕：“我不回去。”
“……請殿下恕罪。”
許識意看著幾個人向他撲過來，艱辛地翻牆繼續跑：“要命啊！”
“……嗯？柳年？”
瞥見在路旁的柳年，許識意欣喜過望，撲上去化原型鑽到他的筐子裡。
隱藏住自己的氣息。
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都沒有什麼動靜，那些人應該是跟丟了吧……
一晃一晃，困了
脖子一歪，就人事不省睡過去了。
——
柳年面無表情從筐裡捏著一隻九條尾巴的狐狸出來。
它身上的氣息很熟悉。
柳年將它放到被褥上，順了一把柔軟的毛，聽著哼唧聲轉身離開。
許識意抱著雞大腿，口水流了三尺長。
“噗通……”
他迷糊地睜開眼睛，在地上，還被捆起來了？
憤怒之意爆棚，奮起準備攻擊，卻被那一床被子攪得越來越緊……到最後，已經勒得他直喘……
“呼……”
柳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許識意把自己捆起來。
柳年沉默：“吃晚飯嗎？”
許識意看到他，下意識搖手：“嗨！柳年，你怎麼在這？晚飯，吃啊，你吃的什麼？”
柳年看不過去，走到許識意跟前，蹲下去幫他逃離被褥的困擾。
許識意一身輕鬆，真情流露委婉動聽：“謝謝你啊。”
柳年：“吃麵。”
“面？”
許識意伸出魔爪：“好吃的面，我來了。”
“怎麼樣？”
“香！”
許識意誇：“好吃，柳年你很厲害哦。”
柳年不說話，專心吃麵。
吃完了，許識意自覺地把碗疊到柳年的碗上方，乖乖坐好，等待著他問。
柳年合他意去把碗洗了。
洗完之後，柳年坐好問他：“你，是一隻妖。”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許識意驚疑：“你早就知道？”
柳年：“嗯。”
“那、那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柳年搖頭：“你有什麼想說的？”
許識意：“想說的？我沒什麼好說的，要說我就是一隻妖，我年紀還小呢，才一百多歲，不過你也是可以叫我爺爺的。”
他眼神很真摯。
柳年：“……”
許識意手舞足蹈地比劃：“那你還想知道什麼？我爹是妖王，最近他準備在我和弟弟之間選一個做下一任妖王，我知道他心裡選的是弟弟，我可太開心了就跑出來了……還有、還有就沒了，我沒有要說的。”
柳年：“嗯。”
許識意：“不過我爹現在派人來抓我，你都不好奇的嗎？我覺得你應該跳起來問我——你是誰？你這隻妖怎麼還敢靠近我，不怕我把你剝了皮拿出去賣嗎？”
他雙眉微皺，板著臉學柳年那死人語氣。
柳年被逗笑：“只要你沒殺人，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你這麼好啊？”
許識意張牙舞爪露出獠牙，伸出一條尾巴纏住柳年的脖頸：“這樣你也不怕嗎？我可是一隻妖！”
柳年不作聲，動手把他的幾條尾巴抓在一起打結。
“！！？”
許識意尾巴癢得咯咯笑：“哈哈你在幹什麼？”
柳年：“好了。”
許識意回頭一瞅，驚恐萬分：“我的尾巴！”
接下來一個時辰他都扭著身子盤著腿解開尾巴。
終於是安靜了。
——
不過為了報復，他纏上這個人了。
柳年去哪裡他都跟著，幫人的時候他就露出原型恐嚇人家。
修煉的時候，他抹上一手的紅色的醬料去抹柳年雪白的衣衫。
夜深人靜的夜晚他會倒掛在樹上，對路過的人微笑致意。
搗亂完還得要求吃上一碗用雞煲的湯做的麵條，不然是不肯罷休的。
嘶溜嗦著面，他掛著一臉茫然的被湯水糊的臉問：“你這是在收拾東西？要去哪裡？”
柳年：“回倉山去。”
許識意：“那是什麼地方，好玩麼，我也要去。”
柳年：“不好玩。”
“我不信。”
柳年無奈：“你這是纏著我不放？”
許識意不管他，自顧自地說：“反正你一個人多無聊啊，帶我一起去唄……”
柳年收拾好包袱，背上包袱準備走：“你不能去，那裡都是道士，你去了會被他們剝了皮的。”
“！真的嗎？”
柳年：“真的。”
許識意遺憾：“好吧，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柳年：“我不知道，我四海為家，沒有固定的居所，也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哦。”
許識意平淡地說，然後當著他的面，放下碗，用尾巴很重地甩上門。
——
柳年去了倉山。
那是一個道士雲集的地方。
不管是出自哪裡，只要有一顆修道的真心，都可以到此交流求進。
不過倉山說是沒有門派之爭，可依舊受眾多門派控制。
不過對於孤家寡人的小道士來說，有沒有是區別不大的。
柳年在這裡進修了整整兩年半。
很可惜的是他一直難以精進，倉山的老道士說他心不靜，於修行不利，甚至可能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建議他先靜心。
於是柳年又下了山。
走在路上沒有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裡，他的心不靜是為什麼？
——
山路崎嶇不平，他一時不查，落入了圈套。
身體不受控制地往路邊的酒館走進去。
剛一跨入，眼前一片煙霧繚繞，無法看見任何東西。
他的衣領被拽著，一路被牽扯。
“你是什麼？”
“柳年，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嗎？”
柳年一愣，從上到下都僵住了，他的心臟莫名其妙地瘋跳起來。
真是瘋了。
柳年啞著嗓子念出來這個名字：“……許識意。”
“嗯，叫我做什麼？過來喝一杯啊。”
他被推著坐下。
仰著頭被喂下一杯酒後，終於是託了某隻妖的福想明白了，他的心不靜原是出自這裡。
出自與他——許識意。
——一隻妖。
柳年心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