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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與自己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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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家這兩天裡每天都過得很充實很安逸。

光陰似箭,很快就到了回學校的期限。

我又背起沉重的書包,踏進那個巨大的籠子裡。

現在已經是12月中旬,天氣冷得刺骨,但是我們年級的跑操活動依然日復一日地進行著。

大家似乎都很不配合,在寒風呼嘯之下,不太給領導面子。

集隊之前,每個班的方塊隊都是稀稀拉拉、零零散散的。

本來十分鐘就可以組織好集合進行跑操活動的,然後早點結束的。由於大家太散漫了,光是組織排隊和集隊就花費了差不多半個鐘的時間。

好不容易排好整齊的佇列之後,領導拿著麥克風又開始滔滔不絕。

先是嚴肅的批評了我們高三年級最近的紀律,十分懈怠。接著又給我們灌了許多心靈雞湯。

光是這個冰冷的溫度就已經讓人難以忍受了,時不時又刮來一陣狂風,冷得讓人直哆嗦,臉上就好像被風颳了一道口子,裂開似的疼。

有人在低聲咒罵著領導是個神經病,許多人都開始站得不耐煩,冷得直哆嗦。

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每次集會跑操的時候,這些領導們總有說不完的話?他們講了這麼多話,難道不覺得口乾舌燥嗎……

我望著遠處那個留著地中海髮型,光潔的頭頂閃著油膩的光的中年領導,他似乎不畏懼寒冷,渾身有一股滿腔熱情,拿著麥克風對著上千名學生喊叫著。

我滿腦子都是好冷,好冷,好冷,快點結束講話吧!快點開始跑操吧!快點解散吧!

領導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耳邊全是呼嘯的風聲。

不知道領導講到了什麼,現場一陣歡呼。

然後我聽到有人在歡呼的討論著——

“我的天吶,市三中終於有些像樣的活動了。”

“萬萬沒想到,我們這些高三學生竟然還能有資格參加元旦晚會!”

“再熬半個月就就能喜提三天元旦小長假啦!而且放假前一晚不用上課,還能觀看元旦晚會!快樂!”

……

喔,原來是領導提到了一月一日元旦晚會的安排,難怪同學們這麼激動,這麼高興。

聽到這個令人開心的訊息之後,大家牴觸和抱怨的情緒似乎消失殆盡了。在跑操的過程中,大家都很配合,跑得也很賣力。

跑操結束之後,領導通知我們可以解散了。

本來操場上整齊的佇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分散開來往不同的方向奔跑著。

又是這種亂哄哄的、擁擠的場面……我皺著眉頭想快速地脫離擁擠的人群中。

不知道到底是哪個混蛋著急著吃飯,跑起來連路都不看,一個勁地往人群裡推搡著,本來寬敞的一條道路就這麼堵了起來,水洩不通的。

我的腦子開始幻想未來的劇情,我真的好害怕,有那麼一天會遭受到踩踏事件。

我沒有跟隨著大眾的隊伍行走,我乾脆往一條遠路、人比較少的路走去,我寧願多花一些時間在路上,也不想被人家擠。

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人群擁擠的地方,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會讓我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一般我都是和李青青一起去吃飯的,偶爾和遲嶽吃飯。

但是李青青比較珍惜時間,跑操一結束之後,她就跟個快速滾動的風火輪似的,衝回宿舍搶先洗澡。

因為我們宿舍裡八個人只有一間熱水間,在放學之後短暫的一個半小時裡,有40多分鐘已經花在跑操上面了。

剩下的50分鐘裡不光要忙著洗澡,洗衣服,還要忙著去食堂打飯,然後趕在6:30之前回到教室學習。

因為晚上高三的放學時間很晚……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我們進行洗澡和洗衣服。

這樣的時間無疑是緊湊的,如果不加快速度,快馬加鞭,根本來不及完成所有的事情。

我感覺我們就像一個永不停歇的陀螺,每天都忙得團團轉,一天的大把時間裡都在學習學習學習,課餘時間少得可憐。

當我走到食堂的時候,我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我的手錶——17:47。

我望了一眼一樓的飯堂,人滿為患,黑壓壓的一群人,隊伍已經排到了食堂的門口。

我轉身往食堂二樓走去,還好,食堂二樓的人流量不算很多。

我挑了一條最短的隊伍排起隊,我從上衣的口袋裡拿出單詞小卡片背起了單詞。在排隊的閒暇之餘,也能多背幾個單詞。

當隊伍不斷的向前進,快到我打飯時,我把單詞卡片收起來,觀望了一下視窗有什麼菜。

菜式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新意,不是很有胃口,但是迫於肚子餓,多多少少還是能進食。

輪到我點菜時,我還在猶豫吃什麼,打菜的阿姨拿著打菜勺子,不耐煩地瞪著我,用勺子上下揮舞一番,催促著我快些點菜。我有些尷尬,但是也不敢表現出來什麼。

我也沒敢過久糾結,隨便點了一葷一素。

我點了一份鴨肉還有一份蒜香茄子,一共是元。

我挑了一個偏僻的靠牆的位置坐下,放下餐盤之後,望著餐盤裡乾巴巴的飯菜,就感到一陣口渴,便急匆匆跑去打湯視窗排隊打湯。

例湯都是免費的,開設了一個單獨的視窗,裡邊擺放著一大桶湯,配置著一個重重的大鐵勺,視窗外邊擺放著一碟洗乾淨的不鏽鋼餐盤。

每天的湯都是不一樣的,有時候是番茄蛋花湯,有時候是冬瓜排骨湯,有時候是白蘿蔔排骨湯,三種湯品輪著來,隔幾天換個花樣。

我很喜歡喝市三中裡高三食堂裡的湯,有家的味道,每一次一喝就會想到爸爸媽媽。

這些湯不是用香精色素勾兌而成的,而是真真實實用原材料高湯熬製而成,十分鮮美可口。

我每一餐飯都會去打碗湯,打湯的叔叔似乎已經眼熟我了,帶著高高的白色廚師帽和藹可親地對我說:“姑娘!又來喝湯啦!怎麼平時都是一個人來打湯捏?”

我禮貌地衝著叔叔招招手打招呼:“我剛轉學來這個學校,沒有什麼朋友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打湯的叔叔渾身充滿著父愛,眉目十分慈祥,就好像一位溫柔的父親在食堂裡守候著每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打湯的叔叔望著我的眼神裡多了一份慈愛,用著豁達的語氣和我說:“沒事的!大姑娘啦,要學會和自己獨處!曉得了不!好好學習,專心備戰高考!”

打湯的叔叔的鼓勵話語格外暖人,他讓我想到了爸爸……也許中年男子都是這樣的氣質吧,一種如大山般穩重而慈愛的氣質。

我點點頭,鼻頭酸酸地衝著叔叔笑。

打湯視窗裡的叔叔很熱情,熟練地拿著巨大的湯勺在一大桶湯水裡舀湯,給我撈出了一大勺的排骨和冬瓜!

湯裡排骨和冬瓜的份量比我花錢打菜的份量還要多……而且排骨的肉質很好,比我餐盤裡乾巴巴的、不新鮮的燒鴨好多了。

我感激地和叔叔道謝:“謝謝叔叔!”

打湯的叔叔豪氣地對我說:“不夠喝,再過來打湯啊!”

我捧著沉甸甸的湯碗往飯桌走去,心裡泛著暖意。

我坐下,開始吃飯。

我先是大喝了一口冬瓜排骨湯,好熟悉的味道……就像家裡爸爸媽媽熬的湯,暖乎乎的湯水下肚之後,渾身都暖了起來。

我吃著飯,餘光裡看到旁邊桌的人,都是三五成群地坐一桌,嬉皮笑臉地吃著我,而我形單影隻的。

自從轉學到了市三中,我開始適應獨自吃飯的時光,甚至已經習慣了獨自吃飯。

我以前在市一中的時候,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吃過飯,那時候的我一直覺得自己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下學,是一件非常孤單的事情。

而且以前的我總是十分在意別人的眼光。總覺得我自己一個人吃飯或者自己一個人上下學,那別人看到的時候肯定對我露出鄙夷的或是可憐的目光,他們應該會覺得我好獨孤,或者是被排擠了。

在市一中的我,吃飯總得有伴才會好意思去吃飯,如果沒有人陪我去吃飯,那我寧願餓著肚子,也不願意獨自去飯堂吃飯……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獨行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裡。

等我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當時的我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白了,就是太在意別人的感受,從而使自己束手束腳的。

當我轉學到市三中之後,我無依無靠,人生地不熟的,起初很難適應這種獨行的痛苦。

所以面對姚可可的示好,我欣然接受,覺得這是自己融入集體的開端。

我不斷地妥協和迎合姚可可,不好意思拒絕姚可可的各種無禮請求,害怕失去她這個朋友,而選擇硬著頭皮和她相處……每天都在虛偽地進行著人際交往……不斷地內耗自己,好痛苦。

後來,在遇到遲嶽之後,我逐漸意識到,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應該遵從自己的內心深處的選擇,去斬斷這些複雜而讓人痛苦的人際交往。

遲嶽不斷地鼓勵我、支援我,讓我感覺到被愛的,讓我有了依靠,給足了我安全感,讓我不再需要尋求外界人的認可來滿足自己的安全感。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姚可可的精神壓榨以及陳麗的功利與尖酸刻薄,我選擇了反抗。

好在,我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與她們鬧掰,沒有選擇迎合她們,而是以強硬的態度讓她們意識到,我於悠悠並不是好欺負的。

溫柔得有,但不是妥協。

我逐漸找回到一種舒服的狀態,那便是獨處。

獨處的時光讓人自由又愉快。

我也沒有因為害怕孤獨而勒令遲嶽陪伴著我,因為我知道遲嶽他也有自己的時間規劃,我們不可能處於一種同頻率的狀態。給彼此保留一種充足的空間,也許更能讓人舒服。

後來,在漫長的反思中,我逐漸明白與其強迫自己融入不喜歡的集體,不斷地容忍別人,委屈自己,倒不如獨處來得開心。

於悠悠!不妨大膽一些,你就是你世界裡的主角,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

我慢慢地蛻變著,改掉自己精神內耗的毛病,不再過多關注外界的評價,把更多的精力關注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儘可能地充實自己的思想,讓自己成長起來。

勇敢地獨處,勇敢地擁抱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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