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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挑選好自己最滿意的一條魚然後將其餘放生後便回到了酒店,把這些魚都送至酒店的廚房中,等待著豐盛鮮美全魚宴的開席。
自從張離昧被咬傷後再沒有戴上紅繩手環的任潯只好重新戴上左手腕處,不然可能吃著吃著就吐了,
全魚宴吃到很晚才結束,同學們在飯桌上談天說地,盡情揮灑著關於青春的情感與記憶,所以話題自然也就扯到了關於任潯和季念予的事情上。
“任潯,你和季念予是誰先追的誰?”
沒想到宋祺也是這麼八卦的人,不過這也確實是大家好奇的,任潯和季念予在高一的時候幾乎沒有交集,可關係突然在高二變得親密了,這其中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她先……不,是我先追的她。”
時間應該從上一世開始算,即使任潯看上根本就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可他比誰都清楚,他的靈魂早已染上了歲月的痕跡。
“哇嗷!”
眾人驚呼,沒想到平時跟個悶葫蘆一樣的任潯居然會主動追人。
可熟悉事件始末的楊徽之、張離昧等人則很不解,難道不是季念予的死纏爛打才讓任潯接受的嗎?一開始任潯可是很抗拒季念予的!
或許是任潯為了保護女孩子的臉面吧,她們只能這樣猜測了。
全魚宴結束後,眾人各自回到房間,準備休息了。
“任潯,你對季念予真的很好啊!季念予真是個幸運的女孩兒。”
張離昧忍不住想著,如果任潯能這樣對待自己該有多幸福啊……
“不,是我很幸運能遇上她。”季念予救了自己,否則此時的自己或許已經成仙了吧。
張離昧不知不覺中又被餵了一嘴狗糧,酸得一整晚都沒和任潯說過一句話,她想要成為任潯心中的唯一,但他現在屬於季念予。
午夜,任潯摘下了紅繩手環,他得確保所有人的安全。
風再次呼嘯著,天邊的殘月被烏雲遮掩,要變天了……
落地窗被震得哐吱作響,這次即使是“半仙”任潯的呵斥也不再管用。
他只能讓朝著自己房間的狂風停息,只能讓張離昧一個人睡個好覺,其他人任潯無能為力。
任潯早已察覺到很多同學都被狂風震醒,無奈地控訴著這倒黴的天氣。
“抱歉了,各位。”
欸,還是太弱了,如果真正成仙了,或許……
任潯看著手中的紅繩手環,神色莫名,慾望與野心的火苗在內心燃起,也許不久便能形成燎原之勢。
“這趟旅程快點結束吧,不然我可能真的會迷失。”
次日,張離昧早早便睡醒了,在任潯的感知中,她是最早一個醒來的,她是昨晚唯一睡好的一個人。
不過這次在張離昧的眼中,任潯在落地窗外的陰雲襯托下顯得陰冷無比,在沒有前兩天晨光下的溫柔,張離昧甚至有點發怵此時無神冷漠的任潯。
“任潯,你還好吧?”
“我很好。”
嘶啞地像是老舊的門栓,張離昧更加擔心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強行讓你和我睡一間房一張床,你就可以好好休息,就不用每天睡在沙發上,對不起……”
張離昧帶著哭腔,她沒想這樣,她只是想和任潯在一起。、
“一會兒我讓前臺再給你開間房。”
說著,張離昧便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正想要撥通之時,任潯起身,拉住了她的玉手。
接著任潯靠近張離昧,越來越近,張離昧心臟止不住地劇烈跳動著,臉上泛起了紅暈,難道……難道……
但任潯只是將額頭與張離昧額頭相抵,疲憊又溫柔地說道:
“不關你的事,昨天吹了一晚上的風,所以才沒睡好。而且如果我真的不想和你一間房的話,我可以直接去找同學擠一擠,或者自己再去開一間房。張離昧,你不用自責,我並不討厭你,我只是有自己的選擇,放寬心,好嗎?”
任潯輕輕擦去張離昧的淚痕,可少女忽上忽下的心境可就沒那容易平息下來。
緋紅的臉蛋,凌亂的內衣,溼潤的眼眶,豐滿的身軀楚楚動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任潯欺負了張離昧。
“哼!誰自責啦?自作多情!”
平時高傲冷豔的張離昧傲嬌起來還是別有一番風味。
“今天多穿點衣服,變天了。”
“哦……”
張離昧的氣勢瞬間軟下來,像只受氣無處撒的可愛小倉鼠。
等待任潯和張離昧二人下樓來到酒店大廳之時,發現大廳內同學和老師們都是滿臉倦意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只有任潯和張離昧二人看上去比較精神,當然還有早已見怪不怪的王維鴻了,別說在這種豪華酒店裡住了,就算真的在野外,他照樣能睡著。
“昨天晚上那陰風吹得,根本睡不著啊!”
顏羽犯困的老毛病又犯了,任潯懷疑她現在站著都能睡著。
“確實,感覺窗戶都快震碎了。”
楊徽之也揉揉眉心,強撐著精神,即使是她,昨天晚上也沒睡好。
“欸?張離昧昨天晚上沒感覺嗎?風那麼大!”
“額,可能我睡得比較沉吧。”
張離昧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與任潯相處的幾個晚上是她睡得最安穩的時候,甚至在家裡都沒這麼舒服過。
不過他們很快便精神了,因為一出酒店門,他們就被刺骨的寒風給吹的一激靈,睏意瞬間消失。
“臥槽!我要回去加一件衣服,外面太冷了!”
“這估計得有有零下了。”
很多人都回去加衣服了,不過張離昧沒有,她早在任潯的提醒下加了一層保暖羽絨,外面套上了防風外套,心裡暖洋洋的。
“今天我會帶你們深入川嶺腹地,也就是被四片山脈圍起來的中間一片平原地帶,那裡是川嶺眾多野生動物聚集的地方,是川嶺最具有活力與生機的地方,你們一定要跟緊我,絕不能獨自行動,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啦!”
這次王維鴻的任務很重,壓力很大,這個季節是有猛獸出沒的,像是東北虎、黑熊、野豬等,都有可能對學生們有生命危險。
所以這次他帶上了過去只會在追捕偷獵者之時才會用到的12號雙管獵槍。
眾人見王維鴻身上揹著一個包裹嚴實的長條狀物品,正猜測裡面是什麼。
“王老師,你背上是什麼?”
“哦,是條鐵棒子,防身用的。”
眾人早已集結完畢,但王維鴻遲遲不動身,像是在等待什麼。
“同學們,為了確保大家的安全,這次會有一名川嶺保護區公安局的警察叔叔陪同,這位警察叔叔姓劉,大家到時候可以叫他劉老師。”
各班班主任都告知了本班同學這件事兒,在學生時代,遇上長輩統統喊老師準沒錯。
姓劉的警察?前世身為護林員的任潯經常需要和川嶺保護區公安局的警察們打交道,姓劉的他印象中比較熟悉的只有劉子毅了。
他是第一支隊的隊長,經驗豐富,在冬季經常和任潯等護林員共同抓捕偷獵者,是個十分可靠的人。
果然,在任潯的意料之內,一個身著軍大衣,身材壯實卻不臃腫,身高一米九幾的大高個開著警車停在了酒店門口。
他下車與各位老師同學打了聲招呼,接著再和王維鴻耳語了幾句,然後回到了警車內。
“老王,這麼多孩子,管的過來嗎?不得累壞了。”
“還行,這幫孩子又聽話又聰明,很多事情不用說就能懂,操不了多少心。”
“那你還要我來幹嘛?”
“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雪,在這山裡,有你在,我才放心。”
“行,那我在前面開路。”
就這樣兩輛大巴車跟著一輛越野警車直插川嶺腹地,直到山路的盡頭,車已經不能再開進去的時候,眾人才下車,準備步行前往。
一路上,天陰沉沉的,寒風呼嘯,但同學們的熱情卻很高漲。
因為越深入川嶺,他們見到的奇妙的野生動物種類和數量越來越多。
馴鹿、梅花鹿、駝鹿、雪兔、狍子、花鼠、黑嘴鬆雞、花尾榛雞、猞猁、各類的鷹和鴞(貓頭鷹)類、野豬等等野生動物鮮活自然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不同於孩子們的興奮,王維鴻和劉子毅則時刻保持著警惕,特別是野豬出現的時候,要知道在林城有句話——一豬二熊三老虎,野豬可是排在熊瞎子和金漸層前頭,可想而知它的危險程度。
不過好在同學們在王維鴻的指揮下只是遠距離觀察著野生動物,處在一個安全的距離。
就當王維鴻正講解著野生動物的相關科普知識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了一聲悶雷,然後點點雪花開始飄落。
“下雪啦!”
“哇嗷!下雪啦!”
“嘔吼!真是雪!冰冰涼涼的。”
南方的孩子們幾乎沒見過雪,他們興奮地叫喊著,甚至把遠處的狍子給嚇了一跳,連忙逃離了此處。
“任潯!你看!是雪!”
顏羽捧著一手的冰晶給任潯看,但此時的任潯心不在焉,他看見了……看見了天上有個人!
而且任潯此刻有著極其不妙的預感,危險正在靠近!
“王老師,劉老師,這都下雪了,我們要不先回去吧。”
任潯掃興的建議得到了眾人的反對,除了幾位老師,幾乎沒有人認同任潯的話。
“你幹嘛!這麼掃興,這麼點雪,能出什麼事兒?”
“就是,就是,還沒玩夠呢!”
“任潯你要是想回就自己回吧,我們可不回!”
但任潯沒有理會同學們的反對,他知道決定權在王維鴻和劉子毅身上。
他們看著陰沉沉的天空,低聲討論了一會兒,最後為了安全,還是決定返回。
“我們先回去!”
領隊的決定讓大夥大失所望,失落浮現在每個人臉上,他們怨恨的眼神望向始作俑者任潯。
“操,任潯,你踏馬有病吧!”
“我們本來玩兒的好好的,你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真自私!”
……
同學們罵罵咧咧的,但沒有辦法,只好跟著王維鴻準備踏上返程之路。
“祂們,來了……”
任潯暗歎一聲,晚了啊!
風驟起,星星點點的冰晶替換成了鵝毛大雪,四周的動物們像是提前知曉一般,早已逃離了是非之地。
幾乎沒過幾分鐘,暴雪就沒過了膝蓋。風雪交加,迷亂了眾人的視線。
原本的道路被暴雪掩蓋,王維鴻和劉子毅艱難辨認著方向,在暴風雪之中,每個人甚至連前面的人都看不清,如果有人掉隊麻煩可就大了。
“每個人手牽手,不要落下了!”
任潯在隊尾,有他拖後和照看,應該不會發生掉隊的情況。
在任潯前面的就是張離昧,她緊緊牽著任潯的手,不敢鬆開半分。
暴風雪還在持續,而且看樣子強度還在持續增加。眾人身上早已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雪,他們的眼睫毛和眉毛上都結了一層霜,他們體內的熱量正在迅速散失。
他們的手腳早已凍僵,互相牽著的手也不再牢固。
“再堅持一會兒!救援快到了!”
其實他們在暴風雪剛開始之時便呼叫了救援了,但不知為何,訊號突然中斷,雖說他們並未失去方向,但距離抵達車所在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
但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需要一個保證,需要一個希望,才能在這可怕的暴風雪之中走出來。
“任潯,你聽見沒?救援快到了,我們很快就能得救了!”
但張離昧早已凍僵的手並未察覺到什麼不對,直到她回頭一看,身後是一片茫茫的暴風雪,任潯的身影早已不見。
“……”
張離昧緊繃著的那根絃斷了,她失神地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淚水化為冰晶凝結在她心頭。
“任潯!”
張離昧掙脫前面楊徽之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朝著暴風雪深處跑去,很快便失去了身形。
楊徽之直到張離昧掙脫自己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此時的她沒有失去理智,她強忍著悲痛,即使眼眶早已紅了,但眼淚依然忍住沒有落下。
楊徽之立即跑到隊伍的前頭,聲音顫抖著,把這件事告訴了王維鴻和劉子毅。
他們只是眉頭一皺,但很快便冷靜下來。
“等我們抵達安全地帶,我會帶人去找他們的,小姑娘你不要擔心。”
他們知道這樣很冷酷,但他們不能為了那兩個掉隊的而置這一群人的生命安全於危險中,權衡利弊之下,只能放棄任潯和張離昧二人了。
“這是放棄了嗎……”
楊徽之愣在原地,即使在理性上她能理解兩位老師的決定,但是感性上她無法接受!
“小姑娘你跟上隊伍,別掉隊了!”
王維鴻強硬地拉上楊徽之的手臂,他擔心這小姑娘會做傻事,以防萬一得在眼前看著。
眾人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厚厚的雪地中艱難前行著,一步步狠狠地敲擊在楊徽之的心中,她再也忍不住,眼淚與雪花一同飄落。
失了魂的楊徽之像個行屍走肉一般麻木地走著,她此刻感受不到寒冷,她的心早已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