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31章 眼劫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除了任潯身上只有自己才能嗅出的血腥味之外,一切痕跡都消失不見。

“咦,怎麼附近還有其他的血腥味?和我身上的味道還挺像的。”

任潯順著味道找著,發現是從銀杏樹下傳來的,他過去一看,發現了兩具動物的屍體。

一個是紅隼,一個是……是一條蛇。

任潯再湊近看了看,發現它的背紋類似一個不規整的圓圈斑紋。

“哦,原來是沒信仰的舟山眼鏡蛇啊。”

(舟山的基礎背紋是“蝙蝠型”斑,但經常不規整或者斷裂,以至於類似於孟加拉或是印度眼鏡蛇的斑紋,所以是“沒信仰”的舟山。)

舟山眼鏡蛇的毒牙緊緊咬住了紅隼的翅膀,即使頭與身子被紅隼硬生生割開仍然沒有鬆口,它們就這樣雙雙殞命。

神烏、冰雹;冥靈、正午的烈陽;紅隼與舟山眼鏡蛇、數斯與蝮虺,過去的投影也能影響現實嗎?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幻覺……

任潯沒有走神太久,他在發現這兩具動物屍體的第一時間就去找學校警務處來處理。

他知道校內出現毒蛇是很危險的事情,有一條就可能有第二條甚至一窩,早發現,早排查是對學生安全最大的保障。

很快學校出現眼鏡蛇的訊息便傳開了,群聊和朋友圈都是有關這條舟山的圖片,反而那隻紅隼無人問津。畢竟毒蛇,特別是眼鏡蛇對高中生的吸引力可不是一隻鳥能比的。

任潯沒有在現場逗留,自然界裡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他已不再感到新鮮。

在回家的路上,任潯很幸運沒有再出現什麼怪異了,順利平安到家,麻雀也在房間,身上也沒有再添新傷。

“麻雀,你傷沒好就不要出去了。”

“哼,你不是說你媽進來要躲起來嗎?房間裡又沒地方藏,只能出去了!”

麻雀是帶著怨氣的,說話可一點不客氣。

“抱歉,你可以等我媽走了再回來嘛。”

“你媽把房間門開了,我怎麼回?還不如在外面狩獵。”

聽到任潯的道歉,麻雀語氣明顯軟了下來。

“那你狩獵成果怎樣啊?”

任潯問到這裡明顯感覺麻雀的怨氣已經消失殆盡,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分享今日的成果。

“嘿嘿,我今天又掏了2窩幼鳥和兩隻成鳥,好像是某種烏鴉的,我厲害吧?”

麻雀驕傲地挺起胸膛,求誇誇。

“…(⊙_⊙;)…”

“你怎麼連烏鴉都敢惹?不要命了!”

任潯真是服了這蠢鳥,烏鴉可是大型鳴禽,而且是群棲,麻雀純屬找死。

“可是那烏鴉也不大啊,不危險的……”

麻雀正期待著任潯的誇獎,但卻被任潯一吼,情緒瞬間沒能繃住,眼淚嘩的一下就落下來。麻雀委屈的很,她自己覺得又沒做錯什麼,任潯憑什麼吼自己!

“不大?溪城可沒有不大的烏鴉。”

任潯記得溪城只有白頸烏鴉,這是種大型烏鴉。小型的烏鴉在華夏境內只有寒鴉,溪城是沒有分佈的,它們主要分佈在藏區、疆區和蒙區。

寒鴉……

寒鴉?

寒鴉!

當時任潯去醫院舊址時看見的就是寒鴉!難道是人工飼養的?然後跑出去了?

不對!寒鴉的眼睛不是紅色的。

任潯回憶著當時看見的寒鴉的形態特徵——嘴黑色粗壯,白色領環,跗蹠、趾及爪黑色……都對上了,就是虹膜,也就是眼睛的顏色對不上,寒鴉的虹膜是暗褐色的。

當時那隻鳥似乎在看著自己,又或是在監視著誰……

那個瘋老頭!

就在任潯正頭腦風暴之時,鬱悶的麻雀飛起來狠狠啄了一下任潯的腦袋。

“喂!你在想什麼呢?”

“麻雀,你吃的‘烏鴉’是怎麼叫的?”

“它叫起來可好聽了,婉轉千回,我都不忍心吃了。”

麻雀一臉陶醉樣子明顯是在回憶那鳥的肉質而不是聲音。

“哦,應該是烏鶇,那就沒事兒了,你連喜鵲都能解決,烏鶇就更不必說了。”

任潯清楚麻雀的戰鬥力,吃個烏鶇肯定沒問題。

“那任潯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這蠢鳥連烏鶇都不認識,真是枉為鳥類!”

“都是黑色的,誰分得清嘛!再說了吃進去都是肉,又沒啥區別。”

麻雀據理力爭,絕不承認蠢鳥這個稱呼。

“行了,行了,吃飽就睡吧,充足的睡眠有利於智商的提高。”

“那任潯你是不是很笨?”

“(*  ̄︿ ̄)”

不過麻雀也沒有打鬧太久,而且今天她確實累了,吃累了,烏鶇不好消化。

等到麻雀睡著,屬於任潯難熬的夜晚又來了。任潯想著,若世上真有仙神,祂們該有多麼痛苦啊,世間的一切都在祂們的感知內。

喜怒哀樂的情緒,家長裡短的瑣事,勾心鬥角的權謀,奇思妙想的創意,沉澱千年的經驗,不斷傳承的文化,無所不包的書籍……

一切的一切,不單只是人類,還有自然界,仙神真的能承受得住嗎?

……

天光破曉,枯坐了一晚上的任潯終於起身,冥冥之中,他感覺與天的距離近了許多,或許今天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壞又能壞到哪兒去呢?”

口不對心的自我安慰並沒有讓任潯懸著的心放下,他有預感,若是去學校,十分糟糕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任潯說不清楚是什麼,只知道自己是發自靈魂的恐懼,這種恐懼超越了生死,他甚至害怕到不敢出門、不願上學的地步。

“還是去吧,出了什麼事我還能擔著……”

路上,

詭異的安靜,枝頭的晨鳥不再鳴囀,而是注視著正在騎車的任潯,目光隨著任潯而移動。

一絲風也沒有,但任潯察覺到街道的樹木卻隨著任潯腳踏腳踏車的節奏而律動,樹皮的裂縫像是深淵要將任潯吞噬。

天氣分明是大晴天,氣壓卻很低,像是暴雨的前兆,甚至呼吸都阻力重重。

天地彷彿是一個巨大的蜜罐,任潯每動一下都要抵抗來自上天的阻力。

任潯就騎行了一小會兒便氣喘吁吁,此刻彷彿天的重量壓在任潯的肩膀上,身上止不住地顫抖。

任潯分不清此刻是因為疲憊還是因為恐懼而顫抖,他只想趕緊到學校,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外面。

終於驚慌失措的任潯終於抵達學校,他在洗手池內將剛吃下去的早餐吐了出來,但依舊不停地乾嘔著,像是要將心肺吐出。

他手止不住地顫抖著,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心臟幾乎要提到嗓子眼了,恐懼使得任潯思緒混亂,不知所措。

此時,任潯強大的感知力讓他草木皆兵,一驚一乍,甚至是遠處同學的上樓聲都能讓任潯驚懼萬分。

回到教室,任潯才有了些許的安全感,但是遊離的眼神依舊不停地四處張望,想要找出恐懼的來源。

一上午的時間任潯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所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一如往常一樣。

即使任潯已經在竭力隱藏自己的狀態,但還是被人發現了異常。

“任潯,你怎麼了?你在擔心什麼嗎?”

令任潯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是張離昧率先察覺到任潯的恐懼,在她看來,此刻的任潯很像自己的布偶貓小焰剛被救助時的眼神,膽怯、恐懼,處於一個應激的狀態。

“沒……沒什麼。”

“是在害怕昨天的蛇嗎?”

“不是,我現在很好,沒在害怕什麼。”

……

張離昧顯然不信,想要提供幫助卻又被任潯婉拒。

她也是無奈,想著任潯真是倔脾氣啊,有什麼事情可以說出來嘛,同學之間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嗎?

接下里的時間裡,任潯盡力表現出尋常模樣,安穩地度過了這一上午。

而且直到下午快放學的時候,依舊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任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想也許真的是自己在嚇自己吧。

臨近放學,班上也開始嘈雜起來,這是任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週。

“任潯!我們去踢球啊!嫡系班的人估計早下去了,我們還要合練的!週日下午肯定得打爆校隊!”

“是啊,估計那6班的季念予早在下面等你啦!”

卓不凡、程頂他們很是興奮,雖然在與沈元麟為首的校隊比賽中他們並不能首發出場,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這場比賽的重視和對踢球本身的熱愛。

“來了!來了!”

任潯換好球鞋,準備出發,說實話他也想看看季念予的足球水平,也好奇這樣一位美少女踢起球來是怎麼樣的。

就在他剛走出教室們的一瞬間,強烈的恐懼感突然襲來,任潯的身上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接著整個世界變得白茫茫一片,學生們消失了,教學樓也消失了,天空和太陽也不見了,甚至任潯身上穿的衣服也消失。

此刻任潯赤條條地站在白色的、無邊的無聲的世界中,孤身一人,甚至都沒有自己的影子。

然後在白茫茫的世界裡,任潯看見了一粒種子紮根土壤,迅速生根發芽然後破土而出,接著這個破土的綠苗繼續生長,開始有了分枝,枝頭末梢處花苞等待著綻放的時機。

最後所有的花苞同時綻放出淺黃色的花朵,預示著春天的到來。

“是迎春啊……”

然後無數顆種子同時在土地中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凋零……

任潯的眼睛彷彿是上帝視角,每一顆植物它們生命中的一切行為都在任潯的注視之下,此刻祂成為了自然本身。

可是無數的資訊、無數的畫面湧入任潯的腦海之中,他此刻完全不能思考,像是一個傀儡,像是一個儲存資訊的硬碟,沒有思考的能力。

任潯的眼睛流出血淚,他的精神接近崩潰,全身紅彤彤的,發燙並且還冒著煙。

接著,任潯看見無數的精子與卵子結合形成受精卵,然後有的在雌性動物體內的子宮裡發育成熟;有的在母體外獨立發育。

無數的新生命展現在任潯眼前——雛鳥、幼蛇、毛毛蟲、羊羔、魚苗、蝌蚪、昆蟲、章魚、蚯蚓……

一百五十多萬種動物幼體呈現在祂眼中,加上之前三十七萬種的植物,任潯觀測著自然中的一切。

這些幼體成長、繁衍、死亡,它們的後代不斷輪迴著這個過程,自然與生命在任潯面前完完整整地呈現出來。

然後是自然界中最不可或缺的微生物,細菌也好、真菌也罷,亦或是病毒,它們簡短但精彩的一生毫不保留地平鋪在眼前。

整個白茫茫的世界被自然界中的生命所填滿,一切都在任潯的觀測之中。

小到獼猴身上的蝨子,大到藍鯨的魚躍而起;細緻到兔子彈跳時繃緊的腿部肌肉,或是概括到整片森林的輪廓;無論是緩緩下落的一片雪花,還是汪洋裡的一場風暴……

自然界盡在任潯眼底。

但此刻的任潯面板已經被灼燒到潰爛,鮮血止不住地從七竅汩汩流出,祂身上為數不多的肌肉正在溶解,顯露出森森白骨。

任潯的全身已經被血染紅,而且灼燒的白煙並沒有遮擋住任潯的視線,祂的視線無處不在,非物可遮。

最後出現的是人類……

祂看見了茹毛飲血的南方古猿來到樹下尋覓食物;看見“能人”在衣索比亞的奧莫河谷使用著簡單的工具;看見元謀人正使用石斧劈砍著樹木;看見打製石器正廣泛用於“智人”們的生產生活之中;看見各地的人類由於地理條件的差異,遺傳的差別,逐漸形成了黃、白、黑、棕等幾大人種。

社會在發展,生產力在進步,人類的第一次脫胎換股,徹徹底底的變革開始——農業革命。

遠古時代結束,人類社會步入文明時代,即新石器時代的到來。

任潯此刻難以支撐,祂跪在地上,腐爛血肉從身上掉落,祂的眼睛一直睜著,不曾眨眼。

任潯想要閉眼,只要閉上雙眼就能擺脫,但是祂做不到,血淚不斷流著,流淌在地上,形成了血泊。

而祂眼中人類的發展還未停止……

祂看見裴李崗人正製作著簡單的陶器;看見了尼羅河畔的古埃及人打磨著箭簇和鐮刀;看見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歐貝德人正種植著大麥;看見印度河流域的達羅毗荼人在象牙上雕刻著屬於他們的符號……

“我……我還不能死!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任潯殘存的理智抵擋著人類歷史的洪流,但是在不斷的沖刷之下再堅強的意志也會被磨滅。

祂看見大禹治水;看見埃及國王喬賽爾正命令伊蒙荷特普為他設計一個墳墓,也就是埃及的第一座金字塔;看見蘇美爾霸主基什王麥西利姆調停拉伽什和烏瑪的邊界爭端,併為兩國立了界碑;看見雅利安人正大肆屠殺著土著居民;看見南希臘的邁錫尼的藝術家正雕刻著好勇鬥狠的勇士……

“啊啊啊啊!”

任潯嘶啞的怒吼著,強大的意志力使得祂所看見的人類文明時不時跳動閃爍著。

時間與空間在祂眼中失去了意義,有時祂看見古埃及新王國第十八王朝的阿蒙霍特普四世正大刀闊斧進行改革;有時看見雅典執政官伯里克利在公民大會上慷慨陳詞;看見洛塔爾、禿頭查理和日耳曼人路易三兄弟達成諒解並簽訂《凡爾登條約》正式瓜分法蘭克帝國;看見默罕默德帶領著信徒出走麥加,前往麥地那,即先知之城;看見明朝皇帝崇禎拿著麻繩前往煤山,為明帝國的滅亡奏響最後一曲哀歌;看見阿克萊特在德比附近的克隆福德建立了英國第一座棉紗工廠……

從石塊到青銅,從青銅到鐵器;從採集到農耕,從農耕到機器;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從奴隸到封建,從封建到資本,從資本到共產;從原始自然崇拜到宗教,從宗教到科學……

生產力在進步,人類在發展。

祂知道,一切人類文明成果都是由人類自己創造的,沒有仙神,沒有鬼怪……

那……祂是什麼?

操場上,

重點班踢球的人都到齊了,甚至季念予都在,只有一個人沒到。

“任潯去哪兒了?”

“我不到啊,剛才還看見他下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不會回家了吧?”

“有可能。”

“那他的位置誰可以頂啊?”

……

就在眾人猜測之時,季念予站出來說道:

“我先去找,找不到的話我來頂替他的位置。”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怎麼接茬,都懷疑季念予的實力。

“行,可以。”

最後還是楊徽之拍板決定。

過了一會兒,季念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她搖搖頭,眾人也嘆了口氣——任潯也太不靠譜了!

最後季念予幾乎完美頂替了任潯的位置,她的腳下技術和傳球視野相較於任潯有過之而無不及,眾人也就放下了心。

但心裡依然對任潯耿耿於懷,這件事情可是因他而起,他推卸,真是不可理喻!

另一邊,

任潯臉上的血肉幾乎完全糜爛脫落,眼球凸起,頭骨清晰可見,身上也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肉。

祂此刻觀測著從古至今所有人類,祂有時是得勝歸來的將軍;有時是押送前往刑場的犯人;有時是埋頭苦讀的書生;有時是在工地操勞的勞動者;有時是網咖的網癮少年……

祂是萬物,萬物也是祂。

“我是任潯!我是任潯!”

任潯的意志力快要崩潰,他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的眼睛關不上!關不上啊!”

這時任潯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孤注一擲的辦法——他抬起早已是白骨的手,伸向了自己的眼睛。

任潯要生生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

咔吱,咔吱,任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兩隻骷髏一般的手抓著兩隻眼球,上面還連線著斷裂的神經,可是即使是在脫離腦袋,這兩隻眼球還不停地轉著,像是有生命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能看見?”

任潯崩潰了,他手上的兩隻眼球依舊給他的腦子強行塞入無數的內容。

快了……腦子要爆炸了……這不是誇張,而是現實!

對了!把兩隻眼球捏爆就行!

任潯趕緊用力,但是眼球沒有任何動靜,這眼球是鐵做的嗎?

這兩隻眼球眯著眼,像是在嘲笑任潯的不自量力。

怎麼辦?怎麼辦……

任潯瀕臨死亡,求生的意志爆發到極限。

對了!把眼球吞了就可以了!

任潯連忙將這兩隻眼球吞了進去,而眼球也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就在任潯將眼球吞進去的一瞬間,世界終於暗了下來,腦子裡也不再有資訊湧入,身體不再蒸騰地冒著熱氣,心跳也平穩了下來。

“活了過來……不容易啊!”

但任潯沒有呆在原地,他拖著殘破的身軀,一步步地走著,即使他什麼也看不見,也堅定地走著。

他走了很久很久……

也許是十年,也許是百年、千年、萬年……

他只有不停地走著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他不敢停下……

終於,這片寂靜的世界有了聲音。

是狂風,是暴雨,是雷鳴。

任潯興奮極了,他邁開步子朝著聲音方向跑去。但他不知道有樓梯,一腳踩空,從上面滾亂下來。

狂風風吹動著他的頭髮,暴雨淋溼了他的衣服,雷聲從他耳旁炸響——他得救了……

這時,任潯感覺自己原本空蕩蕩的眼眶裡好像多了什麼……

對了!眼球!我的眼球回來了!

任潯緩緩睜開眼睛,一個新的世界展示在他眼前。

教學樓依然是一樣的教學樓,不過任潯的目光可以穿透牆壁,看到裡面。

正在下落的雨滴,任潯能看清楚裡面所含的雜質;一旁的樹木,任潯能看清楚樹葉細小的紋理,能看到深埋在地底盤根錯之的樹根;任潯能看清楚遠處撐傘的學生每一根骨頭、臟器、血管、肌肉等等,在他眼裡,美醜已經失去意義。

“千里眼?透視?”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我可能已經渡過了那個瘋老頭所說的成仙七劫中第一劫——眼劫。”

“九死一生啊,若不是急中生智……”

此刻任潯的氣質更為飄渺,狂風暴雨在仙神的漠然面前猶如孩童嬉戲。

這時,任潯的所有感官突然恢復正常,即使是眼睛也不例外,氣質也失去了飄然之感,反而因為身上淋溼而顯得狼狽不堪。

任潯身後傳出了腳步聲,他已經猜到了是誰,他回過頭說道:

“季念予,真巧啊。”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FURRY:翰墨育人 重生後,我被系統坑慘了 三女敲門,我竟有三段孽緣? 我,行駛於萬界 女主,別這樣 錯嫁99夜:總裁爹地好好愛 我真不想吃軟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