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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身結束,24人被分為4隊,都是按照沈元麟心情來排的,不過憑藉他的威望沒人會提出異議。
任潯本來想著既然沈元麟想表現自己就讓他裝吧,正好自己可以划水了,但是正好馮平在對面,他虎頭虎腦的,絕不是那種懂得陪領導踢默契球的人。
“這下麻煩了,沈元麟怕不是要被他防到懷疑人生。”
任潯正思考著怎樣可以讓沈元麟繞過馮平的防守。
“對了!”
想到這裡任潯走到馮平的跟前,低聲說道:
“馮老哥,到時候你防我就行,別去防別人,放心我肯定不過你,我們就踢默契球,怎樣?”
“嘿嘿,我知道你啥意思,你就想讓沈元麟那小子裝逼嘛?”
“還是你聰明,事成之後一根烤腸,怎樣?”
這時馮平收起了笑容,表情嚴肅了起來,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瘦弱卻又俊俏的堆著笑請求著他的少年,說道:
“任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尤其讓人厭惡。”
“欸嘿嘿,怎……怎麼了?要不兩根?”任潯的笑容尬住了。
“你知不知道沈元麟是要表現給誰看的?”
“……”
“她是叫季念予吧?”
“嗯……”
季念予的名字基本上一棟教學樓的人都知道,畢竟是最美的女孩兒。
“她為了看你踢球飯都沒吃就啃個麵包,而你居然想著陪沈元麟踢默契球,你是不是男人啊?”
任潯當然知道,但是考慮到沈元麟在學校的背景,任潯不願惹出麻煩。
雖說任潯有重點班學生的保護符,但身為差別教育下的既得利益者,沈元麟作為普通班中頗有威望的人天生就是眾人眼中弱勢群體的代表,他本身就處於道德的制高點,和他發生矛盾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
況且在華夏提倡公平教育的背景下,像三中這種分重點普通的行為本來就是上面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得以實施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三中是有重點班的。
任潯對於沈元麟的讓步他自認為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做法,但作為旁觀者的馮平就不一樣了。
馮平質問著任潯,在他看來任潯有時候像個冷血的怪物,
“她不應該喜歡我。”
一聽這話馮平更來氣了,聲音也不再壓低。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任潯!你別騙你自己了!”
“誒誒?怎麼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任潯和馮平的爭吵聲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任潯,你個懦夫……”
馮平扔下這句話後便和他的隊友會合,留下任潯一人在原地。任潯面無表情,馮平的話語不能傷他分毫。
“哥們兒,過來了!我來制定戰術!”
沈元麟制定的戰術很簡單,就是他單箭頭,由兩翼的快馬給他輸送炮彈,然後任潯在中場排程。
這樣踢一般的隊伍可能很管用,因為他挑選的兩個邊路速度都很快,加上他自己人高馬大,想不贏都難,但是對付不了馮平。
馮平若是真想防死一個人,當然除了任潯和任柯之外,那個人一整場可能都摸不到球。
比賽開始!
由沈元麟這方開球,他將球回傳給任潯,然後一個猛子扎入到對方半場,接著向任潯示意將球傳給他。
任潯沒讓沈元麟多等,他準確地長傳找到了沈元麟,沈元麟穩穩將球停好,然後轉身面對早已等候多時的馮平。
在任潯眼中沈元麟的基本功還是很不錯的,腳下技術也還算是細膩,爆發力也很足,但是面對馮平的防守僅僅這樣是遠遠不夠的。
沈元麟想要扣球變向,然後利用速度甩開馮平,但是馮平跟得很緊,即使速度和爆發力都略遜一籌的情況下,憑藉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經驗防死了沈元麟的突破線路。
雖然突破失敗但是球依然被沈元麟控制在腳下,他不得已只好將球分給邊路,臉上很是鬱悶,嘴邊一直嘟囔著,像是在抱怨什麼。
邊路接到球之後馮平也沒有跟而是讓隊友上前補防,他則繼續貼防沈元麟。
邊路也沒什麼太好的機會,於是回傳給中路拖後的任潯。
任潯一接球,季念予便站起身來看任潯,她啃著麵包,眉眼間的笑意含著熾熱的感情望著那個瘦弱的少年。
不過出乎馮平意料的是任潯在面對對方逼搶之時並沒有再將球傳出去,而是輕巧地撥球變向晃過防守球員,並且長驅直入,殺向禁區。
此刻對方半場中門大開,防守球員都有各自的盯防目標,任潯可以輕而易舉地帶球殺向球門。
“喂!傳球啊!傳球啊!”
禁區裡杵了半天的沈元麟叫喚著,進球的機會彷彿就在他眼前。
任潯沒有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帶著球,球門近在咫尺!
就當馮平以為任潯終於開竅然後防守開始懈怠之時,任潯居然在門前傳給了等候多時的沈元麟。
沈元麟下意識的一腳捅射,球進了!
“哇哇啊啊啊!!!”
“牛逼!”
“帥!”
……
讚歎聲此起彼伏,任潯也為沈元麟鼓掌。
似是被氣氛所感染,沈元麟一路小跑到季念予跟前,高高跳起,嘴巴撅起,做了一個C羅的標誌性慶祝動作。
“Siuuuuuuuuuuuu!!!”
這可把季念予嚇了一跳,手中的麵包都沒拿穩掉了下去,她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的奇葩,為自己的晚餐所惋惜。
所幸沈元麟的隊友們及時來到沈元麟身旁慶祝,才避免了場面上的尷尬。
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意把助攻送到沈元麟嘴邊的任潯,在他們看來進球者才是最關鍵的,進球才是一切。
“任潯,你真踏馬的噁心,你就這麼怕那小子?”
馮平簡直要被任潯給氣死了,他居然給自己的情敵鼓掌,真是不可理喻!
馮平當然不能理解,身為嫡系的他們是三中花了血本培養的,他們揹負著三中高考的重擔,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什麼“雙一流”之類的高校,他們的目標永遠是華夏水平最高的那兩個學府。
嫡系是三中的命根子,任何人或者事都要為嫡系讓路。當然他們也不負眾望,基本上每次月考前十名都是嫡系班的人,當然除了宋祺之外。
任潯十分清楚自己普通的家庭和在學校中的地位不足以作為與別人發生衝突的資本。
任潯沒有犯錯的資本。
任潯的姐姐在讀大學以後還會繼續深造,任潯和任柯正在讀高中,以後還會上大學,整個家庭的壓力是巨大的。
溪城十三中附近的雜貨鋪是整個家庭唯一的經濟來源,簡單而脆弱。
自從任潯記事以來,家庭裡總會瀰漫著不安。
任國強總是會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而無故發脾氣,江燕也會時不時和孩子們聊起店裡的煩心事,總是說著說著就會留下眼淚。
他們總是說著很辛苦,但依舊將這個脆弱的家庭支撐了幾十年。
從小,在任潯眼中,任何東西都是易碎的,都是需要用心去維護的——杯子、茶碗、盤子、情緒、家庭、生活。
任晴、任潯和任柯姐弟三人每次想要幫忙做點什麼總會被父母拒絕。
“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穩定的工作就是對爸媽最大的幫助……”
知曉未來的任潯知道我們都做到了,重生回到高中的任潯也一定會再次做到。
再一次,任潯想著,他絕不允許意外的發生,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性!
“他進球了,鼓掌是應該的。”
“……”
馮平沒有回話,他無法理解任潯的行為。
“快!快!開球!再來!”
沈元麟現在已經踢嗨,他等不及再次進球了。
現在馮平有一種陪太子讀書的荒誕感,他是個慕強的人,那被簇擁被讚歎被敬仰的人應該是任潯,而不是他一點也看不上的廢物。
馮平不會再讓那個廢物進球了!
這次由馮平這邊開球,但是由於懸殊的差距,一開球便陷入了沈元麟組織的瘋狂的逼搶中,球無奈又回到了馮平的腳下。
馮平看著正衝過來的沈元麟,一個油炸丸子閃開空間,然後大步趟球直逼對方半場。
任潯沒有去防他,他的任務是陪太子讀書。而不是替太子讀書。
但是馮平不是任潯,他不能做到一條龍進球。
很快沈元麟便與後衛們圍堵住了馮平,完全堵死了他的突破線路。更讓馮平絕望的是他的隊友沒有一個人插上,只是傻傻地呆在本方半場,一動不動,只是看著。
最後馮平為了拖慢對方的進攻節奏,只好把球踢出底線。
門球!
“快傳!”
沈元麟很急,他的進球慾望是任潯見過最強的了。
門將大腳開出,但是踢偏了,球往任潯這邊飛來。
“臥槽!你怎麼傳的?會不會傳啊?!”
沈元麟很不耐煩,他自認為自己的位置很好,拿到球就可以嘗試射門了。
不過任潯沒讓沈元麟多等,他幾乎在接球的一瞬間就將球準確地傳了出去。
就在沈元麟即將接球的前一剎那,足球突然被回防的馮平截住,任潯遠遠就能看見沈元麟懵逼的表情。
然後沈元麟臉上的懵逼轉變成了憤怒,並且將這憤怒發洩給了任潯。
“你怎麼傳球的?啊?沒看見有人啊?!”
“我的,我的。”
“下次再這麼傳你就下去吧!”
求之不得,任潯這樣想著,但是任潯不可能說出來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基本上就是沈元麟這邊壓著馮平打,馮平這邊沒有絲毫機會。
但是由於沈元麟這方都想給沈元麟喂球,而馮平對沈元麟的防守又太過嚴密,即使是任潯也找不到繞過馮平的方法。
所以比分一直僵持在1∶0。
時間在流逝,沈元麟越來越焦躁,稍有不順心就會抱怨隊友,導致球場的氣氛很是壓抑。
但任潯倒是挺輕鬆的,因為自己是唯一可以將球穩穩傳給他的人,他再怎麼不順也不會把鍋推在自己身上。
任潯主打一個不粘鍋踢法。
而把沈元麟防死的馮平,大家都知道他是嫡系的,沈元麟也知道。
雖然他們不清楚為什麼馮平要針對沈元麟,但是他們並不敢對馮平有什麼不滿,包括沈元麟本人。
就在即將中場休息的前一刻。沈元麟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和憤怒,他將情緒發洩在腳下的足球上,一個大腳將球踢飛。
整個球場迴響著沈元麟大腳開球的悶響,眾人面面相覷,不敢作聲。
所有人都默默地走到休息地,沒人理會那個被踢飛的足球。
“你去把球撿回來!”
沈元麟不耐煩地命令著任潯,他此刻就是個油罐子,一點就燃。
任潯不願在這個時候惹出事端,他默默地向著被踢遠的足球跑去。
就在任潯走遠之時,沈元麟也已經平復好心情,他看了看一直在一旁觀戰的季念予,心中有了些許想法。
沈元麟再次捋了捋頭髮,嗅了嗅身上有沒有汗臭味,然後擺好自認為最溫柔的笑容,來到季念予跟前。
“你好啊,同學,你也喜歡足球嗎?”
沈元麟其實早就知道季念予的名字了,但是依舊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季念予只是厭惡地看了看他,沒有回他的話,季念予知道,一旦回他一句他能一直順著杆子往上爬。
“你想進校隊嗎?我可讓你進校隊,放心訓練什麼你想來就來。”
依舊是沉默,這讓沈元麟的笑容都快僵在臉上了。
“我剛剛的進球你看見了嗎?很帥吧。”
“……”
“同學我們互相加個微信吧,以後你有什麼足球方面不懂的問題可以問我,我隨時都在的。”
“……”
季念予屢次的無視讓沈元麟徹底破防了,他的笑容也不再偽裝,陰狠的神色緊緊盯著眼前的佳人。
“你是來看那矮子的吧?”
“……”
“那侏儒有一米七嗎?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天生的下賤貨色。”
終於季念予臉上出現了慍色,惡狠狠地盯著眼前惱人的東西,但依舊沒有出聲。
“他技術好又怎樣?沒我的允許他都不敢進球。說真的,如果他像昨天那樣反抗一下我或許還會高看他一眼,結果現在看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軟蛋懦夫。”
“……”
“你別看現在是法制社會,那矮子護不住你。”
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沈元麟徹底被季念予無聲的嘲諷給惹惱了。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沈元麟想要伸手拉住季念予的手臂,而季念予沒想到他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就當沈元麟即將觸碰到季念予之時,一條纖細白皙的手臂伸了出來,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