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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也自從與秋日那邊打過後，就過上了隱退的生活，與任何營地不再有干係。
她如果認識畫上的人，便沒有隱瞞的動機。
她是真不認識？
“你真的很多疑。”清也打斷陸曉澤的思緒，看起來滿不在乎。
“我不在這些營地間走動了，大戰後面這些人難免認不出了或是沒見過。我說過了，會幫你找的。”
清也都這麼給出承諾了，陸曉澤不再猜疑，也是怕惹惱她，便換了個話題。
“我去了秋日秘境，那兒的感染體很奇怪。”他的手指無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木質扶手。
“重生？還是鐵膽？”
清也歪著頭，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這是他不安的表現。
“鐵膽。”
在秋日秘境這塊汙染相對其他副本低很多的區域，鐵膽不應該讓人困擾。
更何況是對他這種潛能優越且裝備完善的倖存者而言，缺少戰鬥經驗並不算一個問題。
她沒理解，示意他說下去。
“它們被汙染得太刻意了，就像就像基因篩選一樣，將它們往這個方向改造。我知道我知道，有自然篩選和自然淘汰這種進化學說法，可是鐵膽手上的火炮要怎麼解釋呢？”
陸曉澤像是怕被清也打斷，將可能被反駁的話都說了出來。
後者盯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吩咐曉澤：“電視櫃第二個抽屜裡有幾份報紙，你去把第五份拿出來。”
他面露無奈，幾步路的事兒她都不願意走一下，寧願放他去翻櫃子。
心裡怎麼想的也不耽誤他麻溜地起身去尋找。誰叫人家給錢了呢。
櫃子被整理得異常整潔，左邊壘著報紙，右邊放著幾份被牛皮紙包裝完好的檔案。
陸曉澤掃了眼最上面那份檔案的名字，上面用黑色油漆筆寫著“感染體”。他沒去管它，把目光轉向報紙。
“商隊聯盟再傳捷報”、“帝國與戈德曼家族的淵源”、“落火沙漠的中心教廷”
每一份的抬頭都是他熟悉的希望報，內容卻是他陌生的。
他抽出第五份，醒目大字赫然寫著“方舟科技會給出解釋”。
陸曉澤未加多看，將報紙遞給清也。她拿起報紙後卻直接放在了茶几上，似乎懶得再看。
“這是每天九點由聯盟快遞員發放在門口書報架上的每日希望報？”
她輕笑一聲，捏起茶杯：“熟悉嗎？”
曉澤搖搖頭，他在安全屋第一次看到希望報就有點困惑，希望報頭條放的內容是放在舊世界報紙的花邊上的，現在賣武器這種廣告都可以佔據報眼了，他還以為這是新世界報紙的特色。
“看看上面寫著什麼。”
得到允許後，陸曉澤才重新拿起報紙閱讀起來。
他不是第一個提出困惑的倖存者，當然，這點他心裡清楚。在兩年前，隨著質疑聲層出不窮，科技會終於忍不住出面解釋。
特殊感染體很大程度上保留了生前的習慣和情緒，受被感染者生前的基因與執念的影響，加上汙染地的病毒不同，它們發生了定向的突變。
接下去就是一大堆的資料圖表佐證觀點，他也看不懂，索性略過。
對於鐵膽這類擁有軍事武器的感染體的解釋是這樣的——
普通的冷兵器自然隨便就可以拾得，畢竟這是廢土。熱武器這類則是由於商隊在運輸武器這類資源時，將不符合規格的次品丟棄，生前是軍人的感染體受其吸引，從而擁有了熱武器。
讀完他能理解的這些部分，陸曉澤抬起頭，面不改色道：“所以真相是什麼？”
“真相？這就是真相。”清也垂眸看著茶几上的報紙，語氣平淡，“科技會致力於摧毀元病毒，就算期間出了什麼岔子，也是可以被原諒的。畢竟倖存者足以應付這樣的岔子。”
所以這樣的解釋被倖存者們接受了，直至今日都毫無怨言。
“還有問題嗎？”
陸曉澤不再開口，一種說不清的悲哀湧上心頭，這是專屬於廢土的悲哀。
倖存者是強大的代名詞，四大勢力的任何一方出現問題，他們的答覆卻都是諒解。
作為聯盟的頂尖戰力，不是沒有話語權，是對維持新世界平衡的勢力始終抱以感恩。
跋扈的帝國也好，神秘的教會也罷，他們作為普通人，尚在這片絕望中屹立著，強大的倖存者便在絕望中追隨，至此義無反顧。
不是我們在守護著他們，是他們在守護著廢土，讓新世界可以欣欣向榮。
他看向清也的雙眸，悲哀如火燭般在心裡炸開。
他終於明白那份看到古利亞時的熟悉感從何而來了，清也的眼睛裡藏著的就是那種無可挽回的滄桑。
初見她時不懂，在新世界走了幾趟後才隱隱明白，這是在廢土中生存了太久的眼睛，是可以穿越時空的眼睛。
這個女人很神奇，她似乎總是能看穿他在想什麼。清也放下茶杯，迴避了他的視線。
“既然我回答了你的問題，那你該幫我做事了。”
陸曉澤一愣，悲哀頃刻化為烏有。
他衝清也討好地笑笑：“會不會太早了，我現在在別人眼裡還是個新人呢。”
“去把靠窗書架上第二行那個雕花金屬筒拿來。”
清也開啟不過嬰兒手臂粗細的筒子，裡頭竟然是一幅地圖。
她將地圖展開鋪在茶几上，各個板塊異常清晰。
“這是哪兒的地圖？”
“夏爾鎮。”
陸曉澤皺起眉：“清老闆還用紙質的啊，通訊器上更方便，還能投影”
“我不習慣用通訊器。”她語速很快地打斷他，不願談論這些沒用的。
真是個復古的人
“看清楚了，夏爾鎮北部過橋有個採礦場，那是帝國士兵的佔據地，非必要別下去，他們會無差別開槍。從列車上下來後注意觀察地形，那裡不是平原。夏爾鎮東是一條街道，現在已經被感染者佔領，數量很多，最好不要驚擾它們。沿途會有帝國的卡車”
“等一下！”陸曉澤越聽越心驚，“為什麼好像我明天就要去夏爾鎮打資源戰了？”
“那沒有。”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清也繼續說，“估計也要三四天之後打，知秋戰鬥組沒那麼快部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