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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小知言躊躇的頓在原地，還以為是怕他刷不好，於是認真解釋道：“我經常做這些，不會把碗摔碎的。”
“和這個沒關係。”小歲歡搖搖頭，稚臉看起來更嚴肅了：“這事和家政阿姨的職業發展有關，你也不想阿姨失業，給人才市場增負擔吧，這就像蝴蝶的翅膀，萬一再引發磁場鉅變，火星撞地球了怎麼辦！”
“我的天我的爺我那三天沒寫的作業啊，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快放下它們吧言子。”
“為了阿姨！為了磁場！為了地球！為了全人類！”
小歲歡越說越激動，人都要蹦躂出殘影了。
小知言雖然覺得很扯，但見她語氣這麼嚴肅，倒也不得不有那麼一丁點的相信。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家政阿姨因他而失業。
“那我還是不刷了。”顧知言踮腳把碗筷放入水池後，就再沒別的動作了。
“言子我代表地球感謝你。”小歲歡鬆了口氣，像真的挽救了地球般，眉眼重新覆上純真的笑意。
“我們還是去洗水果吧言子。”見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一副想做家務卻又做不了的表情，小歲歡乾脆跑到果蔬籃前，抱來兩個紅通通的大蘋果。
小知言沒意見，重新擰開水龍頭，低著額角仔細清洗著。
“言子，你洗的真乾淨，要是當初白雪公主吃毒蘋果的時候也能洗的這麼幹淨，大概就不會中毒了。”他洗水果的時候，小歲歡就踩著小凳子在他歪著小腦袋，想了一個她認為很形象的比喻。
小知言雖然已經逐漸適應她的跳脫和亂七八糟的話語，可這會還是陷入了沉默。
就在小歲歡以為他不會吭聲時，只聽他低低的嗓音，有在認真的給她科普。
“還是會中毒的，因為有毒的蘋果是洗不乾淨的，總會有殘留。”暖色的廚房燈下，小男孩垂著濃密的睫毛，望著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小歲歡：“所以白雪公主當時的正確做法應是，一警惕敲門的陌生人，二不吃來路不明的食物。”
小歲歡直接目瞪口呆。
“知識居然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進到我的腦子裡了！”
糟糕糟糕OMG，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妹妹，你要記牢了！”小知言見她似乎並沒當回事，不由再三叮囑。
小歲歡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總是溫和沉默的臉龐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她眨巴眨巴眼睛，搗頭如蒜。
“放心吧哥哥，我會記得比世界上最牢固的牢還要牢的。”她跟說繞口令似的。
小知言的刀工很好，每一塊蘋果都切的大小均勻，還貼心的取過一個小叉子，遞給小歲歡。
兩個小朋友吃完水果，小歲歡就興奮的帶著他跑去二樓。
“言子，快來看看你的新房間。”
家裡給小知言準備的房間明亮寬敞，是除了小歲歡外最好的臥室，有獨立的陽臺和衛生間。
陽臺種著不少多肉，隱形防護網上爬滿清新的風車茉莉，在夏日的微風中輕輕搖曳著，角落的編織藤椅上放著柔軟的抱枕。
是個愜意又充滿生機勃勃的陽臺花園。
“這…是我能擁有的嗎？”小知言安陵容式詫異問。
小歲歡回：“嗯……怎麼不能呢？言子，你要是不自卑的話，哪裡會這麼自卑。”
顧知言：真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隨著小歲歡開啟衣櫃，小知言看到衣櫃裡全都是清洗乾淨的新衣服，最下層是新鞋子，運動鞋，球鞋，板鞋，涼鞋……
這些牌子小知言認識一小部分，他當留守兒童的時候爸媽也會給他買專賣店的貨，只是後來爸媽不在了就全被親戚們搶走了。
“言子，你要不要試試衣服，還有啊我的房間就在隔壁，說來也怪我家房間實在太多了，不然我們住一屋多好，這樣我們就能在晚上躲床底下探討怎樣才能變成超級英雄，穿著威風的披肩，戰無不勝的立在頂樓，開始拯救世界……”
在小知言還覺得有些不太真實時，耳邊小歲歡的碎碎念無時無刻不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遠離了那些嫌棄他的親戚家，來到了乾爸乾媽的家中，這裡很溫馨很有愛，還有個一說話就停不下來的妹妹。
他以後不會再有做不完的家務，和被人搶走的衣服鞋子了。
想到這，顧知言彎下腰，輕輕揉了揉小歲歡的腦袋，任由她把衣服鞋子塞給自己。
“沒關係，我可以隨時和你討論超級英雄。”
程媽媽在小知言還沒到家時，就提前打聽到了他的尺碼，因此挑的衣服和鞋子自然都很合身。
等晚上洗完澡睡在柔軟的大床時，小知言對新家的歸屬感瞬間飆升到頂點。
以後，他又是有家的孩子了！
顧知言小手攥著空調被，輕輕蹭了蹭腦袋下的枕頭。
真好啊！
“言子，言子，我可以進來嗎？”這時候，臥室門外傳來小歲歡的敲門聲。
“可以的歡子。”小知言還以為她有什麼事，正要起床穿鞋時，就見小歲歡已經一溜煙的跑到他面前，興沖沖地望著他。
“言子，你初來乍到，晚上睡覺一定會很害怕吧！”
小知言正要搖頭，就聽她繼續說：“所以我來陪你啦！吶，還給言子哥你帶來了我最喜歡的毛絨玩具，這個是炸毛豬，這個是鯊魚西瓜簡稱鯊瓜，到時候我們四個就可以一起作伴啦！”
她純真的眉眼清澈如雪，把懷中看起來無比瘋癲的炸毛豬和有著西瓜皮紋路的鯊魚，全都一股腦的塞給他。
小知言下意識抱住毛絨玩具們，看清它們這怪異又醜萌造型後，忍不住戳了兩下。
該怎麼形容呢，就是那種又好看…又好難看的感覺！
小知言目光重新移向小歲歡：“沒關係的歡子，我一個人可以的，不會害怕。”
他稚嫩的聲音忽然間有著超乎尋常的冷靜，眸光黯淡的像被烏雲遮住的月亮。
之前他被親戚們趕到寒冷的屋外，聽著蕭瑟詭異的寒風聲，看著張牙舞爪的婆娑樹影，他都沒有害怕過，何況是如今這麼舒適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