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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論身份，他是寧國府的嫡外孫女，又得年府老祖宗看重，作太子妃是夠的。
論長相，又有故人之姿，京城的第一美人，若是能入皇家，也是一段佳話。
論性格，雖說接觸不多，但畢竟故人之子，骨子裡肯定是好的。雖說現在只是短短接觸，但這孩子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想來也不是不容人的人。
配煜兒，倒是很好，也算是全了當年和年思涵的交情。
蔡語晗微微彎身行禮，笑道:“太子詩名，天下皆知。小女才淺福薄，應是沒這命數，還是請娘娘物色他人吧。”
皇后笑了笑:“你這孩子，這段時間的文鬥正好是煜兒負責，你便每天過來陪本宮看看，也跟那孩子熟悉一下。”
蔡語晗笑著稱是。
看著在眾人間談笑的少女，蔡語穎眼中掠過絲絲怨毒，憑什麼，憑什麼我求之不得的東西，你卻棄如敝履。
瑞王殿下喜歡你，現在皇后也想讓你做太子妃。他們都是瞎眼了嗎，我那一樣不如你，憑什麼得眾人恩寵的偏偏是你！
考場外，姍姍來遲的各國使團在大夏百姓的鄙夷聲中慢慢走了進來。
眾人皆是盛裝打扮。
姜昭身後，一位書生打扮的少年，面貌平平無奇。行走間一步一距，看不到一點書生風流。
有心人卻發現，少年每一步的距離，就像量過一樣，幾乎一樣，肉眼難辨。雖無豪氣，身處眾人見卻也無懼色，眼神古井無波。
一襲黑色儒衫，恐怕是路人眼中唯一的亮點。
焦遂輕聲向仇煜解釋道:“稷下學院黑色為尊，唯有每一代大弟子，才可著黑衫。”
少年隨姜昭向眾人見禮後，就坐在一旁不言。身後站著一個童子，揹著一個黑色長盒，不出意外，應是琴童。
鄧明與槐安走向評判臺，向韓宇見禮。其他人也分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看眾人來齊之後，焦遂高聲道:“今有楚國三王殿，與西涼長公主，匈奴左賢王等人，聯手挑戰我大夏。
有太子殿下不畏出戰，此次文鬥，共分七場，為文人七雅——琴棋書畫詩酒花。今日為第一場，古琴。”
仇煜滿臉黑線，焦老頭搞什麼，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太子殿下打爆狗日的大楚……”
仇煜在心底默默吐槽道:好的我盡力，但可能性不大。
“三國聯手挑戰我們一國，真不要臉，太子殿下給他們長長記性！”
嗯，是該給某人好好長長記性了，老頭子是越活越回去了，這要是輸了本太子該混不混了……
“太子殿下加油，”
別了，我怕毒奶。
“太子殿下我要給你生猴子！”
仇煜眼神一瞬間殺過去，但人群擁擠，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死變態！
……
焦遂看著熱烈的百姓，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按下他們的聲音後繼續說道:“琴之為物，聖人制之，以正心術，導政事，和六氣，調玉燭，實天地之靈氣，太古之神物，乃中國聖人治世之音，君子修養之物，故稱之為君子器。
此次文鬥三國為攻，我朝為首。故該貴國先出手，不知三王殿可有意見。”
姜昭搖頭輕笑道:“好說。”
焦遂瞥了一眼，繼續說道:“琴鬥乃雙方各彈一曲，然後由三位評判來分勝負。若是沒有問題的話，就出手吧。”
黑衫少年睜開眼睛，出聲示意身後琴童將古琴拿出。開口說了來此的第一句話，聲音倒是難得的溫潤，與相貌不符。
而且清聲道:“此琴名九霄環佩，乃是幾百年前一大家所作，老師將其作為我冠禮的禮物贈予我。
古琴有靈，曾見諸多盛世，逐漸沾染了一絲浩然氣。我曾看過高山流水，也曾走過泥濘寒冰，遇見此琴如遇知音，曾為它作一首〈知我〉，請諸君試聽。”
仇恆喃喃道，竟然是自己作曲，好恐怖的天賦。
仇煜要負責文鬥，小章子死纏爛打後，終於把張雲拽來跟自己看熱鬧。恰巧聽到了仇恆的聲音。
小章子撇了撇嘴，不就是自己作個曲嘛，不說別人，青樓裡的那些大家，哪個人沒有一兩首自己作的曲。
張雲微微一笑:“青樓大家的曲子只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淫詞豔殿，而這姜奇既然敢在這種場合彈奏原創，說明他的這首曲子，即使比不上那些流傳後世名曲，也不會相差太多。
再加上自創的加持，這第一場，除非殿下能請到琴道高人，不然基本可以說毫無勝算。”
小章子急道:“呸呸呸，張不舉你別危言聳聽。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就一天時間，你讓殿下哪裡去找什麼琴道高人啊……”
眾人討論時，姜奇已經開始彈琴，第一段結束後，韓宇輕輕撫須。第二段，第三段後，槐安已有驚色……第八段後，鄧明開始動容。
第十段後，有唱詞傳出，聲音朗朗。
“鳳凰鳴矣，於彼高崗，
梧桐生矣，於彼朝陽。
浴火焚身始化真，不同桃李落凡塵。千年枯寂藏真意，今朝安歌義與仁。”
韓宇閉眼，輕輕頷首。
十三段後，三人身後有古琴大家，不覺間震驚出聲。
十八段後，手落，曲停。
大音希聲。
待琴童裝好古琴，槐安才出聲道:“浩浩渺渺，清氣滿乾坤，我不敢作評。”
鄧明也是笑道:“有琴道大家曾言世風日下，天下無聲。今日聽姜奇這孩子一曲。老夫倒覺得，今人不必不如古人。”
底下眾人聽到兩人的點評，有不懂聲樂的人悄悄問道，穿黑衣服的傢伙有這麼厲害嗎，莫不是這兩人偷偷給自己的國家說好話？
有書生聽到後，鄙夷的望過去。
“真真無知，這場比鬥天下人都看在眼裡。他們哪敢舞弊，難道文人清譽都不要了不成。”
“你小子罵誰呢，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
韓宇也是出聲道:“琴藝已有大家風範，詞曲已經能夠超之一線。至於立意，以梧桐自喻，可見風骨，稷下學院，教出來了個好弟子啊。”
一直靜立的姜奇，聽到韓宇點評後，也是趕緊行禮。
看三人點評完畢，姜昭站起身來，微微一笑道:“不知太衣覺得此曲如何。”
仇煜神色平靜，開口道:“如聽仙樂耳暫明。”
“殿下謬讚了，姜奇師兄拋磚引玉罷了，接下來便請太子出手，讓我等一聽大夏之樂。”
言辭謙虛 ，語氣缺充滿了自信與傲氣。
焦遂望向仇煜，看到後者微微點頭後，開口說道:“楚國姜奇一首〈知我〉已完畢，接下來，不知太子是親自出手還是……”
仇煜笑了笑:“這曲〈知我〉的確不俗，不過也僅此而已。孤還沒興趣出手，就讓我的婢女陪你們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