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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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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槿墨出門朝四周看了看,周小玲並不在。

他想起來好像周小玲要去庫房拿什麼藥,便在原地未動等待著。

醫館建在山坡上,一條悠長的小路通向城裡。與記憶中的順水城差別很大——背後是高聳連綿的山體,左前方是一片汪洋。稀疏的房屋就坐落在此,倒是離醫館越遠房屋就密集起來。可能是那兒的地勢更為平坦吧。

這般看來,自已落入水中後被救起然後到了另一個地方。

也不知此地離順水城有多遠,那些黑衣人是離開了陌周山還是佔據那兒不打算離開了。

薛槿墨目光遠眺,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動靜。正是周小玲揹著包裹從另一個屋子裡出來。

她看到換了一身行頭的薛槿墨,也不由得驚了一瞬。

“少俠感覺如何,能走動嗎?”

“稍覺的有些乏力,也不如以前靈活。但行走應該沒有問題。”

雖然薛槿墨這麼說,但周小玲依然不放心的認真看了看他的狀況,直到確定無恙後才朝著城中走去。

周小玲在前面領路,薛槿墨在身後跟著。下山的路自是比不了陌周山的,既沒有蟲鳴獸鳴,也沒有花香鳥語。

不過此刻薛槿墨並沒有心思比較這些,下山之後他只覺得背脊輕微酸脹,腰腿也軟了許些。

聽著身後呼呼的喘氣,周小玲放慢了速度。

“其實以我來看,少俠還得修養兩日才可。不過師父既然說出來走動對你好的話,自是有他的道理。不過你也不要擔心,江府離這並不遠,來回兩個時辰就足以——這兒慢點,臺階有些滑。”

周小玲輕快的跳下石階,轉身望著他。

薛槿墨見此倒是無奈的苦笑了下。這石階既平坦也寬厚。四面都是大地,就算摔倒了無非就是原地爬起罷了。比起陌周山那山頂峰斷斷續續的石階而言實屬不夠看。

可無奈的是現在自已下這樣的石階都要被人擔心。

他本想像曾經那樣靠著體能一躍而下,但望著周小玲關切的目光還是一步一步穩健的走下。

與薛槿墨暗自憂傷不同,周小玲見他這般無恙後鬆了口氣,心中感慨這習武修道之人的確與常人不同。

“對了,薛少俠是中州人嗎?”

兩人在路上行走,周小玲忽然發聲問道。

“正是。”

“以前沒來過漁珠城吧?”

薛槿墨搖頭。莫說是這漁珠城了,他連順水城都沒有徹底的逛完全過。從他記事開始便一直在陌周山上與師兄師姐們生活,偶爾下山的時間也是短暫的。

“我們漁珠城靠海而建,在中州的西北邊。北邊又環山,一條通向我們這的官道都沒有呢。少俠可知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

“就是因為偏僻吶。雖說頂著個城的名字,實際上就是大一點的村鎮。聽江府長說以前人最多也不過2萬戶人家。後來因為戰亂,又是接連的天災很多人都搬走了,如今這漁珠城落戶連一萬都沒。”

“這樣阿。”

“不過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吧,安靜。三年前是這般,如今還是這般,三五年後依然不會有變化吧。”

薛槿墨點點頭。但心裡卻莫名的誕出疑問,應該會變得吧。

“周姑娘,這裡離順水城有多遠?”

“順水城,少俠原是順水城的人嗎?”

“算是吧。”

“嗯,我想想看——”

周小玲心中唸了幾遍,回憶著來過這的商人的談話。她倒是記得這個城市也曾被多次提及。

“走官道最快也要一個月。”

“那水路呢?”

“水路?”周小玲一愣,然後笑著解釋道:“若是從順水城行船,乘著洋流不出十日就能到我們這,我能保證。但我們這是沒辦法去順水城的。”

“那是為何?”

看著薛槿墨一臉茫然,周小玲笑著解釋。

“燈籠海的海流一直是自東向西,自南朝北,而且越是往東,南方向行駛阻力就越大。我們雖然靠海卻也只在臨近岸邊的地方抓魚捕貨。也只有春秋兩季會有大概一週時間,洋流會稍稍平緩些,那時可以試著去更深的海域。”

薛槿墨稍有些緊張,試著追問道:“現在不就是秋季嗎?”

“少俠,最多就七天吶。能不能到得了順水城不說,若是萬一 算錯了時日,中途又被洋流衝了回來豈不是白費功夫。”

他一愣,想明白後遺憾的搖搖頭。

“少俠是想回去嗎?那等你身體恢復好了,走官道回去自然也是可以的。莫非著急?”

“我——”

薛槿墨話到嘴邊卻不知該如何細說。但想來就算自已轉瞬之間就回到陌周山又如何呢?

“倒不急,只是能早些回去自是更好。”

不過自已必須回去,哪怕看一下也好。

薛槿墨在心裡決定著。

“嗯。你放心吧,到時我會備好藥隨你路上食用,早幾日也無妨。”

“那多謝周姑娘。”

周小玲說聲無妨後,也沒再繼續說什麼了。

白山崇的醫館建在山腰之上,周圍都是尋常住戶。雖說是白天,但大部分人家早已忙於生計,只能聽到往來招呼的聲音和鄰里間的家長裡短。

越朝著江府前進,路上的人就越多。

這番場景倒是和順水城差不多。往來吆喝做買賣的人,茶樓酒館裡打雜的人,往來搬運做苦力的人。

兩人談笑穿梭於此間,大多都是周小玲向薛槿墨介紹著漁珠城。與商貿暢通的順水城不同,這兒基本是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城中人以漁業為主,在城外也有開墾的農田,加上山林中的果樹和獵物倒也過得下去。

靠海能還製鹽,價格比其他地方低不少。一般在秋收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會有從其他地趕來的商人購買些。偶爾出海有幸獲得些貝類裡能撬出些光珠,亦能賣出個好價錢。

但總體來說並不能改變漁珠城現如今略為貧荒的模樣。

此外,因為城中落戶實在太少。即便被稱為城市,也沒有城主一職,而是由兩位府長代管。

這般交談著,薛槿墨對這座城市瞭解不少。或許已經超過他最熟悉的順水城了。

其實也難怪,他偶然跟師兄師姐下山去順水城裡玩樂時可沒誰向他介紹這介紹那的。都是問他這個要不要,那個想不想吃。最後玩累了便在茶館裡聽書休息。

不知不覺間薛槿墨的目光專注到周小玲身上,總感覺周姑娘和師兄師姐們一樣對他非常好,也跟拉著自已誇耀店鋪中商品的小販一樣熱情。

受她影響,薛槿墨自已沒發覺臉上的微笑變多了。

城中的陽光比起醫館更烈些,明明才日出沒多久許多人都已大汗滿頭。周小玲也覺得熱氣騰騰,擦了擦頸部的汗後看向薛槿墨。見他也開始喘著氣,額頭流出汗便停下來關心的問道。

“快到江府了,怎麼樣少俠?”

薛槿墨擦了擦汗珠,對著周小玲點頭。

“還沒走多久呢,自是沒事。而且陽光甚好,出來走動之後身子是舒坦許些。”

“那便好,不過還請不要勉強。若是有任何異狀及時跟我說。”

在陰涼的巷子裡輾轉幾番,一條空曠的街道出現在兩人跟前。街道的一側是戶富裕人家,兩尊石雕立在大門二旁,在大門頂處一塊寫著‘江’字的門匾高高懸掛。儘管不如順水城中的富家門第般青瓦朱磚,但也相當可以了。

到了!

周小玲並未停留,就像是回自已家中一般,直朝府中而去。薛槿墨稍稍詫異了下,急忙跟上。

步入大門,兩名下人正在打掃,旁邊還有位約五六十歲的男性坐在樹下乘涼。

見到周小玲進來,他忽然站起朝他們走來。

“欸,周姑娘。你來了?”

“嗯,江叔在府上吧?”

“在的,在的。早上老爺還跟我說時日快到了,讓我這兩日在門口候著。這位是······”

周小玲側過身去,朝管家介紹道:“哦,這位是薛少俠。就是那日我們從船上帶回來的那位!江叔有跟你說過嗎?”

“哎呦喂,那怎麼沒說過。薛少俠可是少年英雄啊。老爺可說了若不是您在船上相救,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哎呀,快快快,進來吧~”

管家帶著周小玲和薛槿墨過了內大門,在庭院時指了指裡面道。

“老爺正在那和人議事呢,跟我來吧。”

“不行——我、我絕對不同意!”

二人還沒入正房,裡面卻傳來了憤怒的喊叫。隨後咚咚咚的腳步聲離薛槿墨和周小玲二人越來越近,一位身著青色長袍的人負手而去。

薛槿墨看那人臉色赤紅,神色緊繃。看來剛剛發出怒吼的就是他吧?

“俞成叔?”

周小玲望著那人遠去的身影嘀咕了一句。

隨後兩人互相望了望,又朝著家中管家看去,那管家也是一頭霧水苦笑的搖了搖頭。

“哎,周姑娘還有少俠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一早就在門外,剛剛還陪在你們二人身旁,哪知道這兒發生的事啊。快請進吧——老爺,周姑娘來了。”

“小玲···少俠?你們怎麼來了,快坐快坐。”

江湯快步來到兩人跟前,招呼二人落座後朝管家吩咐道:“快去,讓下人取些茶點來。”

“好嘞,二位稍等。”

管家離開後,江湯驚訝的看著薛槿墨。

“少俠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真不愧是習武修道之人。我本還想著等幾日少俠身體好轉了,去醫館當面答謝呢,沒想到今日少俠卻來了。莫非是他事?有困難之處你儘管說,江某若是能幫上忙一定盡力而為。”

薛槿墨哪兒見過這架勢,他不過是聽從白大夫的話隨周姑娘四處走動而已。因此也只好望向周小玲。

“江叔客氣了,是師父說讓少俠出來走動走動。”

江湯疑惑的看著周小玲,然後忽然不滿道:“這怎麼行!當日少俠狀況你也是清清楚楚的,此番正是該靜養之時。老傢伙也真是胡鬧。”

雖然這般說著,但看樣子也明白對方不過是擔心他的身體狀況罷了,並非是責怪之意。

“對了,尚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少俠。”

薛槿墨起身抱拳以禮回道:“哦,在下薛槿墨。多謝江、江——”

“嗨,我見你與周小玲一般大。若是願意也喊我一聲江叔就可。”江湯大手一揮,豪邁回道:“倒是我該謝謝你那日捨身幫忙。不然我等就回不來了。”

他繞著薛槿墨觀察一圈後,點點頭稱讚道:“真是俊朗,與當初見你之時完全不同。對了,那老傢伙可說你現在情況如何了?我是不相信什麼人受了那般罪後兩日不到便能恢復如初。”

“氣血尚虛,不過不影響行動。”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不知道那日你有多糟糕,要不是小玲還能摸到一點點脈搏,我們都把你當成被魚群托起的死屍了。”

薛槿墨忽然聽到身旁的周小玲悄聲笑了下,頓時臉上掛不住了。

這樣的話至今為止聽了好幾遍了。怎麼是個人打招呼都要說一下?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少俠你的傷勢怕是沒個兩年三載都難說哦。哎,不過也不要緊,小玲和白大夫的醫術了得,肯定能讓你恢復如初的。”

周小玲自是點了點頭,只是薛槿墨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對了,剛剛走的俞成大叔嗎?”

此話一說,江湯唉聲嘆氣的坐在椅子上點點頭。

“就是他。剛剛和他······吵了一架。”

“莫非是因為城祭的事?”

“就是城祭的事。”

周小玲還想開口詢問,只見身旁薛槿墨眨著眼睛一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就朝他解釋道。

“薛少俠有所不知,城祭是漁珠城一年一次的習俗。漁珠城的百姓經歷了太長時間的戰亂和天災,能活下來實屬不易。為了紀念大家從過去艱苦的日子裡挺過來便在每年秋收之後舉行一次祭典。不過也不像年節那邊熱鬧,倒不如說是個悲傷的祭典。”

“悲傷的祭典,那是要做什麼呢?”

“通常都是選出一艘陳船,裝著舊衣服還有食物,書信之類的東西。如果今年還順利的話,也會有人交些財物。到時候由人開往燈籠海深處,然後自已在坐小船回來。就像年節時放飛燈,祈求來年平平安安一樣。祭典就是寄託思念,緬懷過去吧。”

“那船便不要回了嗎?”

“嗯,任它順著洋流而去。”

薛槿墨聽明白了。

“那爭吵的是何事?”

“是哦,往年不都是如此嗎。難道是選的船有問題?”

江湯沉默一會,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漁珠城也正值新人換舊人,問問他們的意見倒也好便將自已的想法說出。

“其實我是想取消今年的祭典。”

“啊,取消?這是為何?而且就算現在說取消也太遲了吧,祭典就在明日晚上,大家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呀。”

“剛剛老俞跟我發火也正是這個原因。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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