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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國公府。
李氏和林昭雪皆因獻祭中咒死的不能再死，但唯獨小環還活著。
她只有被林昭月打過的半邊臉出現了血色潰爛。
咒術並沒有蔓延她全身，似乎是林瑤瑤額外的手下留情。
當她逃過一劫之後心中一喜，但在看到她心愛的李公子出現之後，她內心的自卑感再度蔓延。
她將頭死死貼著地面，不想讓李公子看見她這醜陋無比的模樣。
她的臉疼的厲害，努力的剋制自己不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恨不得縮排地底。
她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顯然，林瑤瑤並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只聽空中再次傳來如惡鬼索命而來的清冷之音。
這郡主給他的感覺比和世子殿下相處還要恐怖。
不是後悔害死了小姐，她是後悔怎麼沒有在小姐中咒死後再給她幾刀。
殺人誅心，永安世子將李子言帶過來，不就是要她這麼做？
“小環，林昭雪答應的事情還沒實現，如今本郡主幫你實現可好。”
讓小姐再無復生可能，這樣她就不用經歷這樣可怕的事情了。
小環眼淚都快流乾了，她又恨又悔，心中怨毒在不斷滋生。
他怎麼這麼倒黴呢，兩個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林昭月她很不甘心，因此在她想要奪舍她的肉身之時，那強烈的殘念纏住她的本體，要與她交易，甘願交出身體，讓她替她報仇。
“親親，是惡意。強烈的惡意。”小環心中的怨毒惡意連小系統叮噹都發現了，它有些擔心：“過度惡意可能轉化為魔。”
“可是當初你不就是因為這個才和林昭雪合作嗎？讓你能夠出賣對你如親人的林昭月，如今這機會就在眼前，為什麼拒絕？”
“郡主，這是？”李子言其實已經很想離開，他今日見到了死狀這麼慘的李氏和林昭雪，感覺晚上回去都要做噩夢了，但是郡主沒發話他也不敢走啊。
他好怕這郡主。
小環眼淚直流，她低著頭，哽咽道，“不要，不要，郡主，我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不用叮噹提醒，林瑤瑤自己也感覺到了。
簡直不知悔改。
“小姐，小姐，我不要了，不要了。”此刻的小環似乎知道了小姐想要做什麼，她好後悔，真的好後悔。
“接著看就是。”林瑤瑤打斷李子言。
現在的小姐是惡鬼，她是惡鬼，眼前的惡鬼不是她的小姐，她的小姐對她從來都是信任至極也溫和心軟，絕不會這般無情對她的。
丫鬟小環不值得原諒。
這一刻林瑤瑤只是替林昭月討回公道，林昭月雖然魂歸幽冥，但這身體留下的強烈復仇殘念仍在。
妖藤神識強大，在小環對她釋放強烈惡意那刻就察覺到了，她眼神一沉。
林昭月身體留下的殘念不想殺小環。
她與林昭月殘念既然達成交易，自然遵循林昭月的想法，本欲讓小環活在無盡痛苦之中，無奈是她自己找死。
她不能留這種會化魔的東西存在。
這劇情似乎有些不對。
這一刻林瑤瑤不再耽擱。
強行讓人將小環的頭抬起來，對上李子言那驚慌厭惡的眼神。
“她愛慕你——這就是她出賣本郡主的理由。”
在小環痛苦的尖叫之中，林瑤瑤無情戳破了她心中僅有的僥倖。
尖叫過後，她發出一聲詭異的哈哈哈大笑，她赤紅的雙眼怒瞪著林瑤瑤，不甘心的叫嚷。
“是啊，我愛慕李公子，你憑什麼瞧不起我，我是丫鬟就低人一等嗎？你不就是靠你娘才得來的郡主封號。大小姐說的對，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低人一等的丫鬟，永遠都只能跪在你的腳下，給你端茶送水。是你眼中的一條狗，我真恨當初沒有戳爛你的屍體，讓你逃過一劫，我好恨——”
面對猙獰扭曲的小環，林瑤瑤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勁，但是現在她想不來。
她回想小說劇情，此刻她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好像是突然刻意忘記一般，什麼都想不起。
小環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站在林瑤瑤身邊的李子言身上，她流著眼淚，雙目中充斥著愛慕，聲音都放輕了。
“李公子，你一定不記得我了，三年前離河之畔，一名少女被人推下離河，在場那麼多人，都在看笑話，無人關心那少女的生死，只有公子你下了水。公子可知，那被您救的少女是誰？”
李子言感覺這小環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聽著小環這話，他害怕卻充滿厭惡說道：“本公子平日裡救了那麼多人，誰記得是誰，別告訴我是你。”
他喜歡去離河泛舟，且擅水，在離河不知道救了多少不小心掉下去的落水之人。
小環一聽，心中一滯，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心愛的李公子會這樣說。
她喃喃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李子言想也不想，當即脫口而出，“因為你讓本公子噁心，若真是本公子眼瞎救了你，讓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活下來，還害了你家小姐。當初本公子就應該讓你沉入那河底，像你這種分不清主次的賤婢就該沉湖。”
李子言聽到這些終於明白了世子殿下帶他來這裡的目的。
原來根源就在這裡。
這一刻，李子言只有噁心，恨不得自戳雙目，竟然救了這樣的人，還被這噁心的人喜歡上。
太噁心了。
李子言毫無掩飾的厭惡表情深深刺傷的小環的心。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她發出一聲尖叫：“你說我噁心，你竟然說我噁心，啊——”
滔天的惡意從她身上爆發出來，一瞬間惡臭鋪面而來。
只見小環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脫落，隨後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雙目紅彤彤一片，完全變成了一個乾屍模樣的東西。
這一鉅變，讓在場的人發出了驚呼。
妖怪，妖怪——
李子言更是嚇得直接縮在了林瑤瑤的身後。
“郡，郡主，這，這是怎麼回事？”
太可怕了，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在聽到離湖和看清小環屍變的模樣的時候，林瑤瑤那被刻意模糊的劇情記憶終於緩緩浮現。
我擦，她記憶力一向不錯，怎麼就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小系統也沒給她個提醒。
“親親，是天道，天道在矇蔽我們。”小系統叮噹很是委屈，真的不是它不提醒親親，而是天道不知何時又給親親設了一個局，讓她不記得離湖所在，就連它也不記得，看來天道也知道它的存在了。
天道允許它和親親以林昭月的身體一體同生，原來就是打著讓它和親親在人間界徹底消亡的打算。
若不是小環突然屍變，還提到離湖，它和親親還在受矇蔽。
這天道好毒的手段。
林瑤瑤也在想辦法。
小說中提過，離湖下封印著人間界最後一隻人魔，即使修為境界下跌，但如今殘留的實力也堪比修真界的化神期，一掌就能屠滅整個人間界。
作者還鄭重強調，人魔封印只有逢魔時刻才會觸動，只要不出現逢魔時刻，封印絕不會觸動。
因離湖風景優美，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此地遊玩，但不小心落水的人也很多，這並不是意外，而是封印下的人魔刻意所為。
人間界沒有靈氣，人魔會吸取落水之人的生機，並在其心中落下魔種，當魔種達到臨界點，人體的魔種就會孵化，變為屍魔，為人魔驅使。
只要更多人化為屍魔，逢魔時刻就會到來。
在原小說中，女主與那個叫黃淼的修士聯手的時候，書中並沒有描寫人魔出現，但結果依舊是整個天瀾國覆滅。
是不是說明在小說沒能描述的地方，不止天瀾國，而是整個人間界其實已經滅亡了？
林瑤瑤越想越心驚，難怪那個修為才築基初期的黃淼和女主那個才剛踏入煉氣期的菜雞能輕鬆開啟不在時限內出現的升龍門了。
而且他們離開人間界之時非常著急。
極大可能就是他們將所有的天瀾國百姓獻祭給了人魔，與人魔達成了交易，替他們開啟了升龍門。
人魔封印破除，兩人逃之夭夭，留下整個人間界水深火熱。
也難怪在後文有提起，在大千世界之中，再無人間界，只有一界名喚凡俗界。
所以這世界的天道真的是天道嗎？
這麼三觀不正的人真的能當主角？
林瑤瑤當真懷疑。
在林瑤瑤回想劇情之時，已經徹底屍變的小環已經伸出五爪朝著林瑤瑤而來。
憑著本能，她眼中只有林瑤瑤，心中只想殺了她，都是因為她害她變成這樣，她要將林昭月活生生吞噬。
“保護郡主！”侍衛們雖然嚇得厲害，但是職責所在，還是硬著頭皮迎戰這可怕的乾屍。
但是還沒靠近乾屍，就被從乾屍上傳來的惡臭給臭暈了。
林瑤瑤見狀，在乾屍撲過來的時候，她就速度從果盤裡面拿出一個蘋果，甩向乾屍的心口，當場就將乾屍打倒在地。
乾屍爬了半天竟然沒有爬起來。
這給了眾人可乘之機。
“郡，郡主，快，快跑。”李子言看到這一幕，有一瞬驚呆。
他躲在林瑤瑤身後，雖然嘴上說跑，但基本上他腿都嚇軟了，如果不是抓著林瑤瑤的衣襬，他估計就得倒下去。
郡主再厲害，也是個人，面前這可是可怕的乾屍妖怪啊。
“你跟著他們離開！”
林瑤瑤將李子言往後一甩，甩在了一個下人懷中，讓其他人速度離開。
她接著讓還沒暈倒的侍衛將暈倒的侍衛帶走，並交代這些侍衛趕緊回宮保護沈飛羽。
屍魔突然出現，也不知其他地方是否也出現了這種東西。
“郡主，我們不能走，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郡主。”
“不用你們保護，我能應付，速速回去保護表弟。”
林瑤瑤徑直朝著乾屍而去，彎腰在地上撿起一把遺落的長劍。
只見她面色如常，雙手握住劍柄狠狠一劍，插入了倒在地上乾屍心口之處，動作熟練得讓人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