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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這一邊，李氏眼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的嘴都被小環打腫了，心疼的要命。
而林昭雪還在叫喊。
“娘，救我，救我！”
李氏越聽越心疼，她不能動彈，那雙眼中充滿了怨毒，朝著坐在那裡優哉遊哉磕著瓜子的林昭月怒吼，“林昭月，本夫人乃當今聖上親封一品誥命夫人，你膽敢在此動用私刑，待聖上知曉，饒不了你。”
“哦，說到這個，差點忘了。”
林瑤瑤將手中的瓜子殼放在一旁的盤子中，像是想到什麼站了起來，腳步輕抬，又優哉遊哉來到了李氏跟前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亮眸子直直盯著李氏。
李氏本來就心虛，現在對上林瑤瑤這雙深邃瞳仁，方才的底氣瞬間消失，從腳底發出生出一陣寒意。
不知不覺間，她額間的汗水隱隱溢位滴落在地，難以形容的恐懼讓她終於不再敢與林瑤瑤對視，她低下頭去。
但林瑤瑤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反而伸出她那雙蒼白的右手，用手指捏住了李氏的下巴。
李氏在被林昭月的手指觸碰的那一瞬間，就嚇得瞳孔睜大。
林瑤瑤甩開李氏的臉，對著身後的侍衛擺擺手。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奴才，賤人，等我爹回來必將你亂棍打死。”林昭雪被小環打的嘴巴出血，她憤恨的盯著這該死的奴才，狠狠道。
“後孃，女兒今日給你送永生難忘大禮，好好接著。”
原本跪著的下人們見到這一幕，陡然想起了當初二小姐死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樣的紅色。
“不可能，不可能，你這賤人怎麼敢？”
林昭月的手指冰冷刺骨，完全不是人的溫度。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聽到這些，李氏當場就瘋魔了，開始大叫，朝著林瑤瑤怒吼。
她林昭雪才是真正的國公府大小姐。
“哦？是嗎？”林瑤瑤不在意笑笑，突然湊到林昭雪的另一側的耳朵，輕聲說：“可惜呢，你爹回不來了。你想試一試千刀萬剮的滋味？也對，本就是你們欠她的，如你所願。”
“害人終害己。”林瑤瑤嗤笑一聲，她現在可是嗜血妖藤，無所畏懼。
嚇得紛紛想逃避，但被周圍的侍衛所圍困，只能縮在距離小環最遠的地方。
“親親，她在獻祭呢，詛咒親親千刀萬剮，全身潰爛而死呢。”小系統叮噹突然冒出來。
這些宮中侍衛早在離開前，就知道今日的國公府不會太平，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麼恐怖的事情，好在當初郡主就給他們提了醒，這才沒有露出驚慌失措的醜態來。
她的雙眼充滿了因憤怒而擠出的血絲，咬牙切齒道：“爹會將你這個賤人千刀萬剮。”
爹根本就不喜歡林昭月，甚至厭惡她到極點，因為林昭月根本就是她那不要臉的公主娘偷情生的小雜種。
李氏又哭又笑，實則緊緊盯著林瑤瑤脖子上那道始終揮之不去的紅痕。
但是無論李氏表情如何猙獰，如何掙扎，都掙脫不了侍衛的束縛。
反正最終中咒的又不是她了。
此刻的林昭雪嘴巴早已紅腫成香腸嘴，嘴唇破裂，有血從她的嘴唇下流下來。
林瑤瑤被動不動就開口拼爹的林昭雪逗樂了。
一想到林昭月馬上就會因咒術，開始七竅流血，隨後一點點化為血肉到底，這期間她必須承受全身潰爛的之痛，直到死亡，她就興奮無比，因而她的表情變得越發詭異陰毒。
她一看完好無損的林瑤瑤，一臉不可置信。
“林昭月，你敢將假傳聖旨將我娘貶為賤妾，聖上不會放過你，爹回來也不會放過你。”
“大小姐，奴婢是被逼的。”小環哭哭啼啼，心中又害怕又恐慌，但她的手依舊是照打不誤，比起大小姐，她更怕現在的二小姐啊。
只見那侍衛從懷中掏出一個明黃的東西，好像是聖旨。
她突然走到林昭雪面前，笑著問：“那等你爹回來，會將本郡主如何呢？”
她在心底默唸咒語，企圖咒語還有效，她現在已經豁出去了，勢必要讓林昭月這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哪怕是按照那位仙人所說的獻祭靈魂。
林瑤瑤繼續回到梨花下的椅子上，讓他們繼續打。
她張大嘴巴想要說話，但是卻被恐懼卡在喉嚨之中。
另一邊，在接聽聖旨的時候，小環就停住了打林昭雪的動作，讓她有張口說話的機會，雖然嘴巴疼的厲害，但林昭雪無論如何不相信這聖旨是真的，她必須說出來。
“啊啊啊——”
李氏在恍恍惚惚間好似聽到了，她被剝奪國公夫人的稱呼，貶為賤妾的訊息，理由自然是傷害郡主金貴之軀。
只見小環那曾經被林瑤瑤打過的白皙臉頰之處開始出現數道紅線，紅線縫隙處開始溢位鮮血，這慘叫正是小環發出，她陡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發出痛苦的哀嚎。
吩咐人將看似瘋瘋癲癲的李氏押過來。
林昭雪瞳仁陡然睜大。
“繼續打！”林瑤瑤不在意林昭雪的話，冷喝一聲，嚇得小環立刻抬起手狠狠甩向林昭雪。
這溫度，太冷了。
李氏見到這一幕也驚了，怎麼可能？
林昭月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爹回不來？還有她欠了誰？林昭月瘋了嗎，想千刀萬剮她？
然而不等她繼續說話，就被小環一巴掌打在她的嘴巴上，她疼的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更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同樣的紅色開始出現在林昭雪的嘴巴上，隨後徑直往全身蔓延。
林昭雪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的情況比小環更加恐怖。
基本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七竅流血，隨後寸寸面板開始潰爛。
“娘，娘，好疼，好疼，怎麼會這樣，啊啊啊——”
林昭雪自然知道中了那種陰毒咒術會有什麼下場，她淒厲的大喊。
為什麼不是林昭月，而是她。
為什麼！
李氏這下完全明白了，是這個該死的林昭月做了手腳。
一定是林昭月將毒咒轉移到小環身上了，然後小環又傳給了她的女兒。
林昭月好狠的心，她，她會咒，她不是真正的林昭月。
“你，是你——”
“我？本郡主可什麼都沒做。”林瑤瑤笑了，蒼白的臉配上這陰惻惻的笑容，在李氏眼中當真是厲鬼索命。
她撲上去就要和林昭月同歸於盡。
只是在她還還未靠近的時候，她自己的脖子就開始扭曲，鮮血同樣從七竅流出，只聽咔嚓一聲，她的骨頭開始在體內自動碎裂。
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只感覺靈魂與身體在分離。
這就是那個仙人所說施展最終血咒的代價嗎？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吃力的目光投向她心愛的女兒。
卻見她女兒已經疼的奄奄一息，身上的肉早已潰爛大半，卻還不能解脫。
還在輕輕的叫喚，娘，救她。
而唯一隻是爛臉的小環突然衝過來趴在地上，大哭，“二小姐，救救我，救救我，是小環錯了，小環不該聽大小姐的話，將小姐的生辰八字給她，小環明明知道她要和夫人合謀對您下咒，卻不告訴您，害您中咒慘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想死啊，這是夫人下的毒咒，小姐你能死而復生，肯定知道怎麼解咒，您救救奴婢，我真的不想死。”
小環不停的磕頭，她的臉疼的厲害，她知道她的臉已經爛了，從此之後，她與她心中的那公子再沒有可能。
是她錯了。
然而無論小環怎麼磕頭，林瑤瑤都沒有給眼神給她。
她說過，會替林昭月報仇。
這三人就是害林昭月慘死的罪魁禍首。
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小環的這一番話，這才讓眾人明白當初惠靈郡主在大白天突然暴斃的真相，原來是國公夫人和大小姐和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合謀所致。
原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天譴。
這也太惡毒了吧。
如今看到這三人有這樣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還要看多久？”突然林瑤瑤拿起方才侍衛給她的一個蘋果猛然朝著牆上的來人砸過去。
只聽“砰”一聲，是有人倒地的聲音，摔在地上的人似乎有些狼狽。
他連忙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褲腳，看到漸漸要化為一灘血水的林昭雪一眼，立刻捂住眼睛鼻子顫巍巍的朝著林瑤瑤而來。
他放下手，對著林瑤瑤拱手鞠躬，“抱歉，打擾郡主了，在下長尾將軍府李子言，見過郡主。”
李子言也不想來，他看到這個惠靈郡主就害怕，這郡主囂張地連丞相之子薛城都能抓。
他可不想得罪這郡主，那時候薛城喊他去叫世子殿下，他十分不講義氣沒去，而是跑回家睡大覺。
他與薛城不一樣，之前那白衣少女美則美，可是太美就過妖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才剛剛躺在床上，連眼睛都還沒有閉上，就被那永安世子給抓來這國公府聽牆角。
讓他真正見識了這位郡主復仇時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他不敢質問世子殿下為何要帶他來這裡。
但是在得知前些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郡主暴斃竟然全出自這三人合謀之後，他突然對郡主這樣心狠手辣也有了改觀。
這樣陰毒的咒術，那當初身中咒術的郡主該有多痛苦，換成是他，報復傷害自己的人也會不留情面。
只是就是不知道，為何在郡主發現他們之後，世子殿下一腳把他給踢了下來，搶了郡主的蘋果跑了呢。
現在留下他一人，這讓他如何給郡主解釋？
“李子言？”林瑤瑤眉頭微挑，然後繼續開口，“永安世子呢？”
李子言一愣，這惠靈郡主竟然能夠猜到，傳聞郡主不是很蠢嗎？
看這模樣，完全精明著呢。
當即連連搖頭，瘋狂擺手，開玩笑，他怎麼敢出賣世子殿下。
“郡主誤會了，只有在下一人，在下方才路過府外，偶然聽到動靜，就有點好奇，才翻牆來看，打擾郡主，是在下的不是。”
“是嗎？”林瑤瑤才不信這鬼話。
這永安世子知道的不少呢，李子言明顯是他故意帶來，看來他早已知曉林昭月死亡真相。
只是這樣的人怎麼會在後文沒有出現呢？
她有點好奇。
——而在距離國公府有些遠的山林，黑衣墨髮年輕世子正靠坐在一棵高樹的樹幹之上，手中把玩著一個紅到發亮的蘋果。
突然他右手陡然用力，蘋果在他手心一點點化為虛無。
他透過層層樹葉，遙望著繁榮歡樂天瀾皇城，目光悠遠。
這片無數次重複在他眼前屍山血海，人間地獄之景，再次回到了起始點。
他嘴角微彎，精緻如仙的面龐掛上一抹冷意。
這個變數終於出現了。
回想與林瑤瑤對視的那一刻。
那不是真正的林昭月。
那身體裡藏著一個變數，一個他等待已久的變數。
年輕世子抬頭，遙望著遙不可及的天際，眼眸深處氤氳著陰鬱。
高高在上的天道，這次可休想再阻止他離開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