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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路見不平提拳相助
古瀟站在客棧前哭笑不得。
想跟蹤的話，起碼也弄得像樣點吧？這種拙劣的偽裝誰都看得出來好嗎？！這麼有毅力，跟了她們一路了！
古瀟忍無可忍，她走進客棧，看著大堂內毫無變化的擺設，對熱情迎上來的店小二道：“你們掌櫃呢？”
那小二一愣，隨即道：“客官，我們掌櫃不方便過來，要不您有什麼事……”
沒等他說完，古瀟便道：“你們掌櫃當然不方便。因為……”她湊近了小二，道：“你才是這個店的掌櫃，對吧？”
店小二眼神飄忽不定，道：“我不知道客官您在說什麼。”
見他還想狡辯，古瀟道：“就你這種偽裝簡直漏洞百出，一點都沒用心。用易裝術好歹也換個造型，每次都用一副模樣。還有這客棧，怎麼說也改一改樣子吧？那名字起的，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好嗎？！”她也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道：“說吧，跟了我們三天，到底想做什麼？”
店小二撇了撇嘴，一陣淡橘色的光芒閃過，原先他站著的地方便出現了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孩子。這孩子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梳著乾淨利落的髮髻，穿著裘衣，看上去很是神氣。
饒是古瀟再不認人，也看得出這孩子就是前一天跟著她們的小孩。她啞然失笑，道：“小公子，不是說讓你別跟著我們嗎？你怎麼又來了？”
那孩子道：“我要找的人一定就是你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次可不會再跟丟了。”
狐七道：“不是不是，我是來找人的。還有，不要這麼客氣啦，叫我狐七就好。”他眨眨眼道：“要是你們願意的話，叫我小七也行呀！”
修煉這種事很大一部分靠的是天賦而並非修煉的時間。
狐七卻道：“絕對不會的！那位大人美若天仙，她的女兒怎麼可能相貌平平？”他打量了兩個人一番，指著琴箏道：“怎麼說也得有她這樣的容貌才合理啊！”
“這個……”狐七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是個女子，肯定很漂亮。”
琴箏笑了笑，道：“姐姐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的。”
古瀟只好道：“話說在前面，你要是亂打小箏的壞主意，我可就不客氣了。”
古瀟道：“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啊？我們打算去玉瓊灣，說不定能在那邊有所發現呢？”
古瀟猶豫片刻，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古瀟點點頭，道：“我叫古瀟，這位是我妹妹琴箏。那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們吧。”她又道：“可別打什麼歪主意，我只是看在你道行不高妖力不強，怕你這種小妖怪被哪個修靈者抓走賣掉才同意你跟著我們的。等找到你的同伴，我們可就不管你了。”
那孩子昂起臉，認真道：“因為你們是我的同類呀！”
狐七撇撇嘴，道：“知道啦！”
又是一陣橘色的光芒閃過，那孩子搖身一變，竟是變成了一隻毛色發亮的小狐狸。他開口道：“就是這樣呀！”
天色不早，古瀟道：“所以，這幾天我們看到的客棧都是你用妖力幻化的？”
“你都不知道人傢什麼樣，怎麼就肯定她漂亮？”古瀟笑道：“萬一人家相貌普通，你不就找錯方向了？”
小孩摸了摸腦袋，疑惑了一會，道：“就這樣決定啦，我要跟著你們！”
古瀟嘆了口氣，笑道：“你也是太貪玩了吧？是不是壓根就沒修煉啊？”
“啊？”古瀟道：“跟著我們？小朋友，我們可才有過幾面之緣，你就跟著我們，不怕我轉手把你賣了？”
小狐狸圍著兩個人轉了幾圈，在兩個人衣角處嗅了嗅，道：“咦？怎麼又沒有啦？我前天晚上還感受到了，應該就是你們呀？”
狐七道：“我怎麼可能打那位大人的女兒的壞主意？！”
果然，那小狐狸的目光開始漂移，過了一會才心虛地道：“二十年吧……”
如果是妖的話，的確是不能從外貌來判斷它的年齡。
修煉也是如此。動物想修煉比人更難，所以，看妖類的實力看的不是修煉了多長時間，而是它貨真價實到底有多少道行。
琴箏微微一笑，道：“狐七公子，我聽說，妖是有自己的地盤的，你就一直在修靈界嗎？”
小狐狸慢慢化成人形，道：“不會的，我已經好久沒有遇見同伴了，對妖力可敏[gǎn]了。怎麼會認錯呢？”
小孩搖頭道：“你們不像壞人呀？再說了，我可不是小朋友，我已經修煉一百多年啦！”
狐七道：“不是的，最開始的那間客棧是我蓋的。”他又道：“牌匾上的字也是我親自寫的，怎麼樣？不錯吧？”
這隻小狐狸雖然能夠化成人形，但妖力並不強。
“嚯，你眼光還真高！”古瀟道：“我家小箏可是難得一遇的大美人，溫婉賢淑還才華橫溢，你以為世上有幾個這樣的姑娘啊？”
古瀟道：“你是……妖？”之前她們感知到的那股奇怪的氣息是妖氣了？
“啊……”古瀟嚥了咽口水，道：“是不錯。不過如果有時間，還是再好好練練書法吧。”
琴箏和古瀟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古瀟道：“那個……總之你先變回來吧。我們兩個都是人類，怎麼可能是你的同類呢？”她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狐七踩上板凳，道：“就因為世上沒幾個這樣的姑娘，我才認定了是你們嘛！”
小狐狸辯解道：“不是不是！雖然我現在不強，但是隻要我與妖締結契約成為妖靈的話，我就會很強很強的！”他又嘟噥道：“反正我要跟著你們，一直到我找到同伴為止……”
古瀟看了看琴箏，疑惑道：“你找我們做什麼？”
他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孩子道：“狐七！我叫狐七！狐狸的狐，七個的七！”
古瀟並不驚奇，而是笑道：“修煉了一百多年，那你的道行有多少年？”
就好像大家都是同樣聽學，有的人一遍就會了，有的人就要自己琢磨個十天半月的才能明白。但是，琢磨十天半月才能學會的人未必就比一遍就懂的人學習好。
“這……”古瀟看向琴箏，道：“小箏，我們怎麼辦？”
“同類？”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古瀟警惕道：“你到底是誰？”
見他總是提起“那位大人”，古瀟道：“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誰啊？”
狐七卻從板凳上跳了下來，道：“以後有機會再和你們說。我要睡覺了。”
看著狐七離開的背影，古瀟無奈地聳了聳肩，對琴箏笑道：“你看，還說不是小孩子，明明就是。”
琴箏道：“姐姐，讓他和我們一起，沒關係嗎？”
古瀟道：“沒關係啊。反正我們也是四處遊歷，要是能幫他找到同伴不就更好了？”她緩緩坐下來，道：“他只有二十年道行，這個脾氣秉性也就相當於人類十來歲的小孩。要是真的遇上不懷好意的人，他就危險了。”
“嗯……”琴箏繼續道：“總之姐姐一定要提防一些，他與我們初識，不能完全信任。”
古瀟點頭道：“放心吧小箏，我會注意的。”
雖然帶著狐七總歸有些顧慮，但古瀟不得不承認，在外出行，狐七是個很可靠的夥伴。
晚上根本不需要找客棧，就算在荒郊野外，狐七都能用妖力幻化出一間房子來。雖然沒多大，但是比起找不到住處風餐露宿已經好了太多了。
御劍又前行了三四天的路程，地貌已經沒有那麼荒涼偏僻。狐七道：“前面就進入玉瓊灣的地界了。”
古瀟道：“好，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就進城去。”
見狐七已經開始蓄積妖力了，古瀟道：“等等等等，我們今晚就去找個客棧吧。你妖力不深厚，這幾天已經很累了。明天還有好多好玩的東西等著我們呢，可別睡過頭了。”
狐七這幾日也確實是有些乏了，便點了點頭。
古瀟又道：“你能不能把妖氣都隱藏起來？鎮守玉瓊灣的修靈世家是雲家，修靈者肯定不少。”
狐七道：“我道行不夠，還做不到能夠自如地隱藏妖氣。”
古瀟瞭然。大抵也正因如此，狐七才會一直在偏僻之地生活，就是為了躲著那些修靈者吧。她便道：“那這樣吧，我在你身上設一個封印，暫時替你掩蓋住妖氣，反正現在你的妖氣也不強烈，問題不大。”
狐七點頭表示同意。
琴箏道：“姐姐，封印就由我來設吧。”
古瀟笑道：“也好。”
休息一晚後，第二日，古瀟和琴箏來到了繁華的鬧市。這玉瓊灣也和北市一樣繁華，街道兩側有各種各樣的商鋪小攤。剛剛進城，狐七似乎對這些琳琅滿目的商品格外感興趣，左轉右轉地跑個不停。
在眾多商販中，古瀟注意到這邊有很多人在賣茶。這些茶葉的種類繁多，空氣中似乎都飄著一股淡淡的茶葉清香。
她不由得道：“東方盛產茶葉，想來這裡的茶藝也是一絕。”她轉頭看向琴箏，道：“就是不知這裡的哪一種是玉瓊茶？”
琴箏笑道：“書上記載，玉瓊茶是玉瓊灣獨有的茶葉品種，茶葉嬌嫩碧綠，陽光下光潤透亮，猶如碧玉翡翠。玉瓊茶久泡不糟，入口唇齒留香，沁人心脾，是茶中極品。”
古瀟光是聽聽就感覺渴了，便道：“那我們也去買一些吧？”
琴箏道：“姐姐，玉瓊茶雖是極品，可十分珍稀。這種茶須以清泉之水澆灌，而且只在春末夏初之時才可採摘。玉瓊葉採摘下後不可像其他茶葉一樣在陽光下暴曬，否則就會焦黑萎縮，所以它能夠儲存的時間不超過三天。現在已是深秋，平常的集市恐怕沒有售賣。”
“啊……”古瀟嘆了口氣，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看來我們和玉瓊茶沒有緣分。”
狐七聽到有吃的，跑過來道：“什麼？什麼茶？我們要喝茶了嗎？”
古瀟笑道：“茶嘛倒是沒有，不過……”她伸出手戳了戳狐七的額頭，道：“貪吃的小狐狸倒是有一隻。”
琴箏看了狐七一眼，道：“姐姐，我們和玉瓊茶也許並非全無緣分。”她笑道：“玉瓊葉吸收靈氣生長，若是用靈力去儲存的話，還是可以完好無損的。只不過，這個估計只有修靈世家才能做到了。”
“古瀟！琴箏！你們快看前面！”狐七跑過來，指著兩人的前方，道：“前面好像很熱鬧，我們也去看看吧？”
古瀟放眼望去，前面百餘米處人頭攢動，不知是在做什麼。古瀟便道：“那我們過去吧。”
幾人來到人群的最外圍，古瀟踮著腳向裡面張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名堂。她尋了個路人，道：“這位公子，請問這是在看什麼啊？”
那人道：“這是一年一度的雲空盛景入場擂臺賽啊！”
“雲空盛景？擂臺賽？”古瀟沒明白，道：“什麼意思？”
那人又道：“姑娘沒聽過雲空盛景，是外地來的吧？”見古瀟點頭，他繼續道：“玉瓊灣的修靈世家是雲家，雲空盛景是雲家晹宮每年深秋都會舉辦的。若是能得到進入場地的資格，就有機會獲得各種奇珍異寶！”
“所以，這是在進行打擂了？”
那人點頭道：“正是啊。除了雲家人以外，每年的雲空盛景還會允許擂臺賽勝出的人參加。”
古瀟點頭道：“那擂臺賽比的是什麼呢？”
“文武擂啊！”男子道：“不過，最後也就那麼幾個人能勝出。基本也就是那些修靈者們才能有機會參加。我們這些老百姓也就看個熱鬧，這就回去了。”說著，他背起揹簍，道：“姑娘，擂臺明天才開始，你們要是想參加的話，就等明天吧。”
古瀟道了謝，對琴箏道：“小箏，我們還真是走運。居然能碰上雲空盛景。”
琴箏也道：“聽說盛景一出，虹光漫天，任何人看了都會心馳神往。而這種祥瑞之兆會保玉瓊灣太平繁華，百姓無恙。”
“太好了！”古瀟喜道：“我們明天也來這裡參加擂臺吧！”
琴箏愣了一下，隨即道：“好啊。”
當晚回客棧的路上，狐七不知怎的突然說有事情，沒一會就跑沒影了。玉瓊灣不比北市，除了孟家，北方几乎沒有其他的修靈家族。可玉瓊灣不一樣。雲家只是地位最高的修靈世家，除此以外，還有很多小的修靈家族。
修靈者可以說是隨處可見。
古瀟擔心狐七被人捉住，便要追過去看看。可琴箏卻道：“姐姐，我去把他找回來，姐姐在這裡稍等一會吧。”說罷，她立即朝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哎！等……”古瀟有心想追上去，但是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琴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古瀟也不敢亂走，只好在原地等著。
她正四下張望著，就聽見前面不遠處傳來一陣女子的呼聲。
“還給我！”
古瀟循聲望去，只見前面小巷裡圍著不少人，隱約還能聽到笑聲和女子的呼喊聲。
她走過去一看，這些人圍著的是一名女子，這女子和她年紀相仿，正用手捂著右邊的臉頰，另一隻手好像在爭搶著什麼。而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華服加身的公子哥，他手中正高高舉起一副古銅色的面具。
那男人個子高，不論那姑娘怎麼努力，都夠不到那張面具。而每當姑娘爭搶一會後，男人就把手裡的面具拋給另一個人。除了那姑娘，所有的人都在哈哈大笑。
那些圍觀著的人就這樣看著，連一個願意出來幫忙的人都沒有。
其中一個男子道：“就你這副樣子，還好意思出來拋頭露面？還是回家照照鏡子，別出來丟人現眼！”
另幾個也附和道：“就是，這個樣子指不定是什麼東西生出來的呢！”
正拿著那面具的男子道：“本公子聽說，她娘是什麼玉瓊灣第一美女，結果就生出這麼個玩意來。”
“怕是跟別人生的野種吧？”
“……”
這些人的話越說越難聽，越來越不堪入耳。那姑娘本來還在反抗，到最後卻站在原地，狠狠地低著頭，用手死死捂住半邊臉，一動也不動。
拿著面具的那人見她沒反應，變本加厲道：“看見沒，野種果然就是野種，一點本事都沒有，還……”
話沒說完，他就倒地不起了。
這一拳極重，直接打得那人眼冒金星，鼻腔噴血。見突生異變，周圍那幾個連忙過來扶他。他抹了把眼淚，好一會才道：“哪個不要命的敢打老子？！”
古瀟已經到了那女子的身前，活動活動手腕，冷笑道：“我打的，怎樣？”
那人道：“你知道本公子是什麼人嗎？還敢多管閒事！”
古瀟哈哈一笑，道：“光天化日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還出言不遜，我看，你們幾個已經和‘人’扯不上關係了吧？”
“媽的……”那人朝著身後的幾人道：“都給我上！今天必須要了她的命！”
從招式上看得出，這幾個人都是修靈者。古瀟對那姑娘道：“姑娘你先去一邊等一下，我這裡馬上就解決。”
女子始終沒有抬頭，只是沉默著退到一旁。
那些人雖然人多勢眾，但不過都是些紈絝子弟，會的東西也就是些花拳繡腿，對古瀟而言，這種華而不實的招數簡直漏洞百出。沒一會，那幾個公子哥就被打得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古瀟蹲下來，單手捏住為首那個人的脖子，微笑道：“道歉。”
那人是富人家的公子，哪裡受過這種毒打，嚇得連連求饒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無珠不識英雄……”
古瀟冷冷道：“誰讓你跟我道歉了？”她一把將他拎到那女子面前，道：“跟這個姑娘道歉！”
那人立即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不敢了，饒了我吧……”
古瀟這才鬆開了他，道：“幾個大男人乾點什麼不好，跑來欺負女孩子？別讓我再看到這種事，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那幾人連連道：“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古瀟道：“那你們可以走了。”
幾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古瀟卻忽然感覺一陣暈眩。這種暈眩感轉瞬即逝，她便也沒有在意。見那姑娘一直捂著臉，她便道：“姑娘，你沒事吧？他們是不是打你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