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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料理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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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病沒看,因此那銀子也沒花出去,此時正在墜兒手裡,小金金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向墜兒,墜兒忙不迭將銀子送了出去:“你自己會買嗎?”

“會,我娘早就託付過喪葬鋪子的劉掌櫃了,只是我們沒有銀子,劉掌櫃答應為我娘備一副薄棺”她清晰的回道,這思路,這反應,一點小孩子模樣都沒有。

蝶衣倆人懵懵的看著她忙前忙後為死去的母親遮蓋身體,清理臉頰,梳頭髮,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金金已經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出去了,黑漆漆的屋裡只剩下蝶衣和墜兒。

墜兒眼看著屍體,身子不由往蝶衣身邊靠了靠,弱弱地說道:“小姐,我有點害怕”

到底是個小女孩,有再強的功夫護身,心裡也是害怕的,蝶衣安撫著她,心裡暗想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院子裡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音,兩個人抬著一口木頭色的薄棺進了院子,蝶衣她們兩人出去的時候,棺材已然擺好,兩人在將棺蓋開啟放在一側,兩人奔屋裡而去搬運屍體,猛然看見蝶衣和墜兒,嚇了一哆嗦。

“這家不是就娘倆麼”一人嘟囔道。

婦人的屍體被兩個壯年漢子抬著放入棺材,兩人隨後燃香對著棺材拜了拜,看著小金金嘆了口氣。

小金金也對著棺材磕了三個頭,之後點了點頭:“煩勞二位師傅了”

兩個壯年也點了點頭,抬著棺材出門,小金金望著漸行漸遠的棺材愣愣的看著。

蝶衣很奇怪,這個年代的人都這樣處理自己的至親?不看看埋哪兒了好上墳?還是有別的風俗?

思忖間,那小孩兒直挺挺倒下去了,發出‘咚’的一聲磕碰。

距離小金金家不遠的地方,也處於這片民房區內,身著華貴,滿身珠寶的柳惠仙正坐在下人為她專門預備的藍色小轎子內,此次出門,她自己也知道低調,只帶了兩個隨從,其中一個此時正在民房內,拿著所謂崔蝶衣的信物遞放在正埋頭看書的薛宗謙眼皮底下。

薛宗謙眼皮也沒抬一下,自顧自拿著一本古卷在閱讀,看似波瀾不驚的神色之下,掩蓋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這幾日,為著在崔府下跪求饒的事情,他不知道暗地裡打了自己多少個巴掌了,每每想起就懊悔不已:當初怎麼那麼怕死說出那種混賬話!

也怪蝶衣,明明是她嫌貧愛富要跟自己決斷的,自己也是一時氣糊塗了才說出那種話,並不是自己懦弱不堪!

“公子”春枝將一支梅花簪和一些銀兩遞了過去:“我們家大小姐讓送來的,大小姐替那日的事情向公子賠罪,實在是迫不得已”

薛宗謙眼前一亮,微微抬了抬頭:“怎麼是你?墜兒和雲兒呢?”

“是我家惠仙小姐來了”春枝連忙回道:“大小姐不便露面,不過她託付我家小姐了,讓公子萬萬不要把十五的事情放在心上,那天是被老爺發現卻來不及通知公子才臨時改變的主意”

“當真?”薛宗謙瞬間臉色神采奕奕起來:“蝶兒她不怪我?她可有話帶給我?”

春枝看了看外面的轎子:“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我家小姐就在外面轎內,公子不信可親自前去問話”

轎子內的柳惠仙生怕這地方沾了窮氣,轎都不肯下,只等著薛宗謙的到來,她對薛宗謙有很深的瞭解,之前蝶衣那個蠢貨的訊息便都是透過她來傳遞的,因此她從蝶衣那裡得到了幾乎她的所有財物。

蝶衣那蠢貨是一心一意幫襯這位薛公子,因此毫無保留的信任自己,想到這裡,柳惠仙不由露出一絲鄙夷:取代了我這正牌崔家大小姐過著十幾年的富貴生活,往後餘生也該你過一過著清貧苦難的日子了!

“惠仙姐姐”轎子外面傳來了薛宗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蝶兒可有讓姐姐帶給我什麼話?”

春杏掀開轎簾,露出柳惠仙白皙精緻,如同剝開殼的雞蛋一樣的臉,盈盈開口:“她讓我轉告薛公子,一切並非她所願,希望薛公子不要計較十五那晚的事情”

“是”薛宗謙已改往日高畫質的模樣,微微彎著側立在轎子一側。

柳惠仙很享受這種感覺,在她的家鄉,她是最不起眼的,被人說爹爹不要的孩子,就連祖母,即便自己和母親伺候的周到,祖母還是時不時會說,若惠仙是個男娃就好了。

“你身為男兒,更應該主動把握這機會”柳惠仙一本正經語重心長道:“蝶兒她是要臉面的大小姐,這種事情只有你想法子,你們才能長長久久,不要錯失了機會讓蝶兒和宋家聯姻了就晚了。”

“想法子?”薛宗謙一時半會沒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喃喃的重複了一句。

柳惠仙從轎子裡伸出她水蔥一般的手,手裡拖著一個精緻的紅色葫蘆狀的小瓶子,低聲說道:“這藥喝了能讓人情不自禁,你和蝶兒兩人本身就是兩情相悅的”

“可是...”薛宗謙連忙推脫:“不,我不能這麼做”

“你若不這麼做,你的心上人很快就是別人家的娘子了”

“不”薛宗謙連連後退,一臉慘白,鼻尖卻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雙眼睛慌亂地亂飛。

“隨你”柳惠仙似乎早就料定他的表現,淡淡說道:“七月二十六,宋家下聘,八月初八宋家迎娶,你看著辦吧,我作為姐姐,只能幫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到這裡了”

春枝會意,將柳惠仙手上的藥瓶取下來塞入薛宗謙手裡,主僕們調頭而去。

薛宗謙看著手上的東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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