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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郡自己也吃了一驚：“不知道啊，這什麼情況？”
下一秒，她迅速甩開玉衡的手，衝到衛生間嘔吐。
胃裡翻江倒海。
晚飯全都白吃了。
按下衝水鍵後，她頭暈腦脹，虛脫一般癱倒在地。
玉衡快步跟上來，蹲下身，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你感覺怎麼樣？”
“我快暈過去了……”
玉衡將她打橫抱起。
“我帶你去醫院。”
“你小子……”杜雅郡用盡全身力氣揪住他的衣領，“該不會是在湯裡下毒了吧……”
天地良心，他連鹽都不敢多放，生怕太鹹有礙健康，哪裡捨得下毒？
夜風有些涼。
玉衡找了件寬大的外套把杜雅郡裹了起來，抓起車鑰匙和身份證件出門，徑直去了醫院。
掛了急診，病因查出來了。
白蘑菇過敏。
醫生安排杜雅郡先去打點滴。
玉衡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辦手續、繳費、取藥。
完成後，才到輸液大廳找到了杜雅郡。
她微微弓著腰坐在角落裡，雙眼閉著，臉色蒼白。
玉衡輕手輕腳走過去。
杜雅郡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玉衡蹲在她面前，內疚地說：“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吃不了白蘑菇。”
杜雅郡笑了一下。
“別說你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她之前是吃過一些白蘑菇的，沒什麼事情。也許有些輕微的症狀，她可能沒注意。
但這回一下子吃太多了，再加上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發作得就比較嚴重。
玉衡在她身邊坐下來。
“能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靠嗎？”杜雅郡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容，“我身上沒力氣，坐不住了。”
玉衡往她那邊傾斜了幾分。
“請吧。”
她靠過來。
蓬鬆的頭髮有些凌亂，像春天的青草，軟軟的，拂得他脖子有點癢。
涼涼的，襯得他耳朵有點燙。
“我有點難受。”
玉衡關切地問：“哪裡不舒服？”
“是心裡難受。”
杜雅郡有點想哭。
她最討厭關鍵時候掉鏈子了。
偏偏每一次重要的事情之前，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
玉衡問：“我一直沒問，你為什麼這麼重視陶瓷？”
如果只是因為她的奶奶，那麼她對工藝部所有的非遺品類應該同樣重視才對。
作為清嘉的藝術總監，手握珠寶線、成衣線的重要資源，她本可以繼續往上爬，成為清嘉的主心骨。
偏偏，她為了陶瓷，放棄了好不容易掙來的地位。
杜雅郡沉默了片刻。
“你知道moonquake嗎？”
moonquake，中文名月震，是杭家經營的國際頂奢品牌。
玉衡“嗯”了一聲。
“moonquake之所以能在國際社會站穩腳跟，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保留了獨屬於華人的特色。”
這話不假。
玉衡再次表示贊同。
“我曾經拜訪過杭家的繼承人，他送了我一尊白瓷象，讓我看到了瓷器藝術化的可能性。”
杜雅郡早就察覺到，工藝部，尤其是陶瓷製作這一塊業務岌岌可危。
她一直在思索陶瓷製作的出路。
直到看到了杭家的瓷器。
“我堅定地認為這條路是走得通的，只可惜，那群老頭子未必會相信我。”
玉衡問：“如果他們不同意，你打算怎麼辦？”
“我還有plan B。”
杜雅郡擠出一抹笑容。
“如果分公司開不成，我就辭職，註冊一家新公司，然後把被清嘉辭退的陶瓷匠人再招過去。”
白手起家，難上加難。
這條路非常不好走。
玉衡微微抬起頭，看著輸液管中的藥水一滴一滴往下落。
一，二，三，四，五……
數到第二十八滴時，他忽然靈機一閃。
“杜雅郡，難道plan B一定要是plan B嗎？”
杜雅郡敏銳地察覺到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
“plan B完全可以是plan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