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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說：“泥沙入手經摶埴，光色便與尋常殊。我見過一個女孩為了守護陶瓷產業努力的模樣，我想站在她身邊，和她一起做好這件事。”
杜雅郡的呼吸滯澀了幾分。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曾經，她以為，他只是一個生命中過客。
即使領了結婚證，也不過是暫時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逢場作戲，好聚好散。
可現在他說，他要站在她身邊。
玉衡滿眼希冀地望著她。
那眼神莫名讓杜雅郡想起家裡的小狗航航。
她將玉衡的作品集拿起來，來來回回翻了兩遍。
“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並不希望你進入我的公司。”
玉衡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杜雅郡嘆息一聲，抬起頭無奈道：“可在你身上，我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
她將問題拋給陳敏：“你定吧。”
說罷，起身離開。
玉衡問陳敏：“陳經理，您還有其他問題嗎？”
陳敏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裡空空如也：“沒，沒了。”
玉衡說了再見，也離開了。
陳敏茫然地望向龐觀：“這什麼情況？”
龐觀抿了抿唇：“無可奉告。”
“哎呦，龐總管，求求了，這個人有點特殊。您就給小的指點一下吧，老大這意思到底是留，還是不留？”
龐觀說：“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就可以。如果你的答案不是小杜總想要的，她不會讓你做決定。”
玉衡快步追上杜雅郡。
“姐姐，你生氣了嗎？”
杜雅郡面無表情：“在公司，你要叫我杜總。”
玉衡攤手：“可是你還沒說錄用我呢，我可以叫你杜總嗎？”
杜雅郡不想在公司跟他掰扯這些事，將車鑰匙丟給他。
“去車庫開車，我在門口等你。”
五分鐘後，杜雅郡上了車，繫上安全帶。
“開車。”
說罷，她就一言不發地閉上眼睛假寐。
將車子開到一個冷清的路段後，玉衡靠邊停了車。
“可以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嗎？”
杜雅郡睜開眼，微微皺眉望他。
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我選擇去你的公司，是綜合考量過的決定，不需要你的特殊照顧，也不會給你製造麻煩。”
杜雅郡問：“那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我希望自己能透過正規的招聘渠道入職，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如果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
玉衡的語氣很誠懇。
有什麼好怪他的呢？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優秀，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杜雅郡心裡卻仍然很彆扭，一臉苦悶。
玉衡傾身問：“還生氣呢？”
杜雅郡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
“我生氣的原因是，你明明對陶瓷這麼懂行，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個事情！”
“是我沒說清楚，不過……”玉衡聲音低下來，“確實也沒找到機會說嘛。”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在我們的婚姻關係存在期間，有什麼事情你得跟我說。”
杜雅郡想起來小時候那些被欺瞞的事情，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的。
“我最討厭別人有事瞞著我。”
玉衡忽然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坦白從寬還來得及嗎……
不過，杜雅郡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好像，確實沒有關心過玉衡。
當初選定玉衡作為結婚物件，不過是因為他恰好出現，而且畢業院校挺好、長相挺好、人品挺好、性格挺好。
跟面試求職者差不多。
他的家庭、經歷、愛好，杜雅郡一概不知。
等等，她為什麼要關心？
反正只是臨時關係，沒必要太在乎。
杜雅郡正色道：“你來上班可以，但必須要約法三章。”
“你說。”
“第一，你得靠自己的實力。”
“可以。”
“第二，整個公司除了你、我、龐觀，不能有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嗯……好。”
“第三，12月滬城有一場國際藝術展，我決定讓分公司單獨參展，你得在這之前拿出像樣的作品。”
“沒問題。”
“這麼自信？”
玉衡胸有成竹：“就這麼自信。”
杜雅郡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李歆雲打來的。
她抿唇，接起電話。
“什麼事？”
“喂，七七啊，你最近忙不忙？什麼時候有空帶女婿回來吃個飯？”
按理說，是該回家吃個飯。
杜雅郡向來不喜歡拖延。
她將手機拿遠一些，用口型問玉衡：“今天有安排嗎？”
玉衡輕聲回答：“面試結束就沒有其他事情了。”
於是，杜雅郡對電話那頭說：“今天有空。”
李歆雲愣了下：“啊？今天嗎？”
“家裡不方便？”
“怎麼會呢，方便的，方便的，我這就來安排。”
掛掉電話，杜雅郡手一揮：“掉頭去商場。”
玉衡不解：“不是應該回家嗎？”
“去給你買兩身衣裳。”
西服過於正式，回家不太合適。
進了商場，杜雅郡帶著玉衡直奔一家高檔男裝店。
她是這裡的VIP客戶，店員認得，趕緊迎上來。
杜雅郡轉了一圈，指著看中的幾套衣服：“這件，這件，這一套，還有這件。”
再一指玉衡：“都拿一下他穿的碼。”
跟在杜雅郡身後的店員迅速拿來衣服，笑著說：“杜小姐，這是您男朋友吧？身材真好。”
杜雅郡沒有否認，往沙發上一坐，說：“你試吧。”
玉衡哭笑不得：“好。”
他穿好第一套出來後，杜雅郡已經喝上咖啡了。
她抬眼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