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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趙楒繆的精神狀況還是不太好，李妍直接大手一揮給他簽了一個周的假期。
然後周欖也來請了一個周的假期。
他主要就是想看住趙楒繆，害怕他想不開去尋死。
倆人出了校門後，就在門口發著呆，是趙楒繆在發呆，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他感覺哪裡都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要不去我家？”周欖看出趙楒繆內心的想法，於是提議道。
“嗯。”趙楒繆沒有生機地點點頭。
周欖嘆了口氣，打了個滴滴。
學校坐落在群山之中，也不太遠，有條馬路旁邊正在開發樓盤，一輛輛大貨車從那條馬路上穿過。
趙楒繆無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在回溯，腦子裡一片空白，好多輛車從他眼裡閃過。
可沒有一輛是來接他回家的。
周欖輕輕拍了下趙楒繆：“我們到了。”
“到了，好。”趙楒繆茫然的點頭，跟著周欖下了車。
周欖生平不會安慰人，只能一路看著他，自己又覺得心疼，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原先以為趙楒繆和他的母親這有點小矛盾而已，可是他沒想到學生之間的傳言都是真的。
趙楒繆的母親精神狀況確實不好。
“周欖！”趙楒繆一把抓住周欖即將開門的手。
“怎麼了？”周欖疑惑地看他。
趙楒繆：“我想回家。”
“回家？“周欖反覆地回味這兩個字，仔細端詳著趙楒繆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裡也沒有光彩，“為什麼？”
“我媽她的手受傷了，我要去看看是不是趙強家暴他了。”趙楒繆說得很平靜，拉著周欖的手就往電梯裡走。
周欖嘆口氣，順從地跟著他走，悄悄打量著他。
這世上大概沒有這麼好的人了，被人汙衊還要去看看汙衊他的人是否安好。
大概是血緣的關係吧。
周欖跟著趙楒繆走，還負責付車錢，總共轉了兩趟車才到趙楒繆家。
這是周欖第一次來別人的家裡做客，應當算是做客，體驗蠻不一樣的。
一條水泥路蜿蜒到村裡，在路口看也能看清有幾棟二層樓的房子，沿著路走，有一段路的兩邊靠山的山腳有好幾座墳墓，掛著青，土裡還插著蠟燭。
正值傍晚，星星也亮了幾顆，不遠處的幾戶人家亮著燈，暖黃 ，米白色，說不出的靜謐。
周欖安靜地跟在趙楒繆的後面，一直快走到路的盡頭，終於在一棟二層小樓房前停下，白色的燈光，離著好幾米的窗戶，周欖都能看清裡面的人正在播放戰爭片。
趙楒繆走近，沒敲門，安靜的站在窗外，沒出聲，周欖站在他的旁邊，觀察著他的神色，沒動靜。
屋裡的人也只是在談論著劇情 ，說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
沒站多久就見男人起身去了偏房，端了一碗藥和一碗湯，周欖想那裡應該就是廚房。
男人很是殷勤，抬頭一眼就看見了窗外的兩人，很驚喜地喊：“小慕！”
喊完放下碗就過來開門，與此同時女人站起身，厭惡地看著趙楒繆。
趙楒繆瞳孔一縮，只覺得心臟疼得厲害，沒等男人開門，轉身就跑了，周欖回頭看了眼女人，也跟著跑。
“唉，小慕，那麼晚了，別出去了，快回來！”
趙楒繆一直跑，趙強的聲音隨著風傳過來，越來越弱，直至他再也聽不見。
他蹲在路邊，跟著紅綠燈的數字數數，天已經徹底黑了。
周欖氣喘吁吁地跟上來，俯下身輕聲道：“跟我回家吧。”
“好。”
這裡是打不了出租的，也不能打滴滴，周欖只能打電話給自己的朋友，讓他們來接。
“喲，你還跑那麼遠？會你的小情人兒啊？”
放蕩不羈的話讓周欖紅了臉，還好夜色暗湧，沒人看得清他的臉。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趕緊過來，十分鐘，別耽擱。”
“得嘞。”
得了答覆，周欖立馬掛了電話，依靠在馬路邊上的欄杆，歪頭看正在數數的趙楒繆。
他在想，如果不是那天李梅想追劇，沒有會員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和趙楒繆有交集。
那麼趙楒繆在今天就只能一個人在這裡待著，黑夜裡無人知曉他的苦。
所以周欖很慶幸，幸好今天他跟著請假出來，不然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清冷的不愛說話卻瘋狂迷戀土味歌曲的男孩會是什麼樣的心境來面對今天。
車流很少了，零星的幾輛車從他們眼前賓士過去。
周欖看了眼兒手錶，走到趙楒繆身旁，將他拉了起來。
“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嗯。”趙楒繆低聲笑了笑，“我們認識的時間長嗎？為什麼你就願意管我呢？”
“不知道。”周欖認真想了想，他不清楚為什麼，也許不需要理由，最終他也只能得出這麼一個潦草的答案。
沉默，兩人陷入了沉默。
趙楒繆不習慣去依賴別人，可是依賴一次又能怎麼樣呢？他早就感覺到累了。
一輛車打破了兩人的沉默，駕駛位上的人開啟車窗，調侃道：“兩位，別含情脈脈了啊，趕緊上車。”
上課車，周欖道了聲謝。
“咦？不對勁，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周欖白了他一眼：“這是宋譚。”
“嗨，小弟弟，怎麼這麼喪？來段兒喪氣的自我介紹。”宋譚打趣道。
“我叫趙楒繆，十七歲。”
“哦哦哦，這我知道，十七歲的雨季，是不是！”宋譚說完就開始唱，“十七歲那年的雨季，我們有共同的期許……”
說不上好聽，都在調上，可是就是非常奇怪。
周欖受不了他的歌聲，忍無可忍地打斷他：“有病先別發，行不行？”
“切，我好心的來接你，都不允許我開個演唱會！真是狠心！”
“閉上你的嘴！”
宋譚哼了一聲，倒是沒再唱，反而是放起了歌。
周欖沒在說話了，因為趙楒繆因為太累，靠在他的肩上睡著了。周欖側頭看著趙楒繆的睡顏，沒有皺眉，呼吸很輕，他輕輕捏著趙楒繆的手，心跳動的速度好像加快了許多
見到這個場面，宋譚不禁咋舌，周欖這麼溫柔真是活見鬼了，他搖了搖頭順手給他們換了首平緩的歌。
開了一小時的車，終於到了周欖家樓下。
“今天這麼慢？”周欖瞥了他一眼。
宋譚朝他擠眉弄眼：“那不是給你多製造點浪漫的情節嘛！”
“你有病吧！”周欖找不出更好的詞兒來罵他了，“他很累了，肯定要早點休息，坐車裡怎麼能休息的好？”
“唉呀，我懂，我懂。”宋譚拋了個眼神給周欖身後的趙楒繆，然後一腳油門，先行跑了。
周欖攬著趙楒繆的肩：“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趙楒繆點點頭。
倆人的個頭兒差不多，只不過一個較瘦弱，一個略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