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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周欖洗漱完打算去客房看看趙楒繆，剛開啟門，就見趙楒繆坐在地板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臉色蒼白，黑眼圈一眼就能看的出。
周欖嚇了一跳：“我靠。”
又驚歎趙楒繆的眼睛不是一般的好，一晚上了居然沒紅血絲。
趙楒繆聽到動靜，緩緩低頭至仰視四十五度，隨後笑了一下，周欖只覺得像鬼臉。
“……行行好，別恩將仇報。”周欖上前將人拉起來，又捏了捏他的臉，非常有肉感，又拉著人慢悠悠地往客廳走。
“對不起。”趙楒繆低聲道歉。
周欖生怕他想歪，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不要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很嚇人，再說，你再這樣以後怎麼辦？”
趙楒繆歪了歪頭：“我沒想過以後。”
“沒想過嘛？”周欖聽了，心臟一抽，“現在開始想，好麼？”
趙楒繆低下頭，嘆了口氣：“怎麼想？”
“……”
周欖聽到這話閉了口，想不出好話來安慰，可是他心裡總覺得趙楒繆不像是那種會屈服的人。
“唉…”周欖只能轉移話題，“下去吃早餐吧，家裡沒什麼菜。”
趙楒繆聞言，慢吞吞跟在周欖身後，貪婪地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
倆人來到樓下，倆人口味都差不太多，全選擇了小籠包，趙楒繆還要了杯豆漿。
“嘖，不好喝。”趙楒繆嫌棄道，順便把豆漿往周欖面前推，“你試試。”
周欖就著吸管喝了一口，奇怪道：“還不錯啊，你不喜歡喝這種？”
趙楒繆撇撇嘴，驚奇他居然喜歡這種：“我喜歡喝有渣的，那種好喝。”
“我不喜歡。”周欖笑了笑，“心情好了？”
“其實沒有不好過。”趙楒繆說，“我的心理防禦挺強大的，只不過有些小難受，再說了，那麼多年了，也該習慣了。”
趙楒繆說得很輕鬆，還帶著淺淺笑意，就像在為這次的勝利歡呼。
勝利是什麼？是他這次沒有傷心很久。
周欖看他雲淡風輕，自己心裡反倒不好受了。
“回學校嘛？”周欖問。
“我請了一週的假為什麼提前回去？”趙楒繆反問道。
“趙同學，你是一名高三學生。”
“我知道啊。但我聰明，怕什麼！”趙楒繆得意地回。
周欖“嘖”了一聲：“隨你。”
“那不知道周同學願不願意陪我消耗這幾天嘞？”趙楒繆看似輕鬆詢問，其實內心早就在打鼓了，他不太確定周欖是不是願意陪他瘋那麼一次。
可能性挺大的，趙楒繆心想，一般的同學可不會為他出頭。
周欖拍了拍他的頭：“我成績比你好很多。”
言外之意是，浪費那麼幾天也沒事。
然後周欖就見趙楒繆明顯又開心了許多，眉眼極其明亮，吃東西也變得歡快，只不過眼角沾著些許淚花，大概是昨晚一晚上沒睡，今天眼睛酸澀。
周欖就看著他吃完，擦嘴，然後再對自己的明朗一笑，周欖一愣，心跳加速了。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周欖舔了舔唇，試圖藏住心底的那一點兒悸動，彆扭地開口：“準備去哪兒？”
“你推薦吧，我哪兒都沒去過。”趙楒繆說。
十七年的人生，他都是圍著自己母親在轉，少數時間在為自己而活，在跟周欖真正認識之前，他就已經想好自己以後的去路。
他要拋棄這裡的一切，自己遠走高飛。
可是，周欖 ，是他在高中時期裡唯一的亮光。
他不想讓周欖覺得他冷血，所以，他一直在偽裝自己，他要讓周欖覺得他可憐。
“那走吧，帶你去逛逛，我請客。”周欖說。
趙楒繆笑了笑：“明明是我想帶你玩，為什麼是你請客？”
這話頗具試探的意味在，周欖挑了挑眉，他不想明說，他清楚趙楒繆肯定沒錢，要是讓趙楒繆請，算了，他看不得那場面。
周欖說：“拯救你受傷的心靈。”
“是嗎？”趙楒繆依舊笑著，像冬天的暖陽，周欖只覺得心悸。
周欖點點頭。
說是出去玩，可外面到底是有些冷，還下著小雪，飄飄灑灑落在兩人頭上，每說一句話，嘴裡都會冒出冷氣。
周欖問：“還去嘛？”
趙楒繆回：“去啊，為什麼不去？”
“那好吧。”周欖看他伸手去接雪花，又胡亂揉自己的頭髮，最後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幾把。
周欖這才注意到，趙楒繆穿得有多單薄，一件衝鋒衣裡面就套了件薄款的長袖，他想了想，趙楒繆很可能連秋褲也沒穿。
給趙同學買衣服吧，周欖心裡想，以什麼理由呢？
“你是不是要過生日了？”
趙楒繆正整理自己的頭髮，一邊順著著一邊看他：“是啊，大概過兩週，在週六。”
趙楒繆說完，琢磨著不對勁，隨後一笑：“你是不是要送我禮物啊？”
周欖見他機靈模樣，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提要求嘛？”趙楒繆漂亮的眼睛溼漉漉地看著他，像只勾人狐狸精 周欖被蠱惑了，鬼使神差地說：
“可以。”
“給我換個籃球吧！”
“籃球？”周欖沒想到趙楒繆居然會想要一個籃球，他又看了趙楒繆身上穿的衣服好幾眼，他實在是想給趙楒繆買衣服。
“對，籃球。”
聽著趙楒繆肯定的語氣，他也只能點頭答應。
衣服順便送。
就這麼定了下來。
周欖帶趙楒繆吃了火鍋，看他被辣得吐舌；帶他去滑雪，看他摔了好幾跤；帶他去遊樂場，坐完過山車後抱著垃圾桶吐；帶他去動物園，看他學著猴子走路，還可惜被猴子搶走的奶茶。
怎麼看怎麼可愛。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舉手投足間都是可愛。
讓人有保護欲。
讓人想疼愛。
是瘋了嘛？
周欖心想，瘋了就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