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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你說，皇上為什麼要召見我？”
葉沉沉坐在馬車裡，穿著一身官服，臉蛋小小的嫩生生的，看起來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又問出了昨日的問題。
聽到葉沉沉昨日問過的問題，狐狸眸子閃過一絲無奈。
他輕聲安撫小臉鼓鼓的少年，“雖然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聞言，她的小臉上浮現兩朵紅雲。
大清早的，幹什麼說些甜言蜜語！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真是不講究。
雖然有了狐狸精的陪同，她不需要單獨面對皇帝，但是那畢竟是皇帝啊！
今日清晨，溫言來了葉府接她一起進宮。昨日皇帝下旨，喊他帶著她一起進宮。
陛下自是知道她的，溫言培養的幫手。溫言的什麼事情陛下都是知道的，當然除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這些私事，就沒必要叫日理萬機的皇帝陛下知道了。
她想到了第一次見到皇帝，還是她在給皇帝大佬數寵物。
那麼多的寵物，她一個人給數完了，數得頭暈眼花，腦子裡只有數字，好幾天都緩不過來。
皇帝的寵物，還有人敢把他們捉走吃了嗎？有什麼可數的？
當然，這些話她只敢在心裡默默地說，她又不是九命相柳，九個頭能隨便給她造的。
“上次去皇宮，還是去點寵物。”
一雙兔子眼哀怨地望著面前的美男子，嘴巴撅得高高的，她就是很生氣。
這個狐狸精太過分了！
數寵物這種小事需要她嗎？
溫言一身嚴肅的紅色官袍，頭頂官帽，看起來頗有青年重臣的威嚴。
但此刻的重臣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狐狸眸子閃過一絲好笑，“要不是阿沉藏拙，我怎麼會讓你去數寵物。”
“哼。”
葉兔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把臉轉向一邊，不打算看某人的臉。
她雖然知道自己藏拙，但是也明白這是溫狐狸的故意捉弄，但是這個狐狸精竟然死不認錯！
她不會原諒他的！
想要娶她？做夢。
就是因為數這些珍貴的寵物，她還被皇帝說是書呆子……等等，為什麼會是書呆子？
“為什麼皇上喊我書呆子？”
她眼裡含著一泡淚，覺得自己可太委屈了。
她這麼聰明能幹，哪裡像書呆子了？
作為業務骨幹，她也算是英年才俊，怎麼能和“書呆子”掛鉤。
就因為在數寵物嗎？這也是狐狸精的吩咐啊。
聽到葉沉沉的問題，溫言一雙狐狸眼垂下了，不敢看她。
有些心虛怎麼辦？
他又不是故意的，作為朝廷命官，還是皇帝的心腹重臣，他自然要為朝廷的發展提出建言，以便人盡其才人盡其用。
“我也不清楚。”
狐狸嘴的回答小聲得葉沉沉差點聽不到。
她失望地垂下了頭，眼裡閃過一絲無語。
難道“書呆子”是一種愛稱？
她覺得自己昏了頭了，一個七品芝麻小官，怎配得上上皇帝的愛稱。
不得不說，小兔子太單純了，她是一點也沒有懷疑，眼前這個看起來光明磊落的二品大臣，竟然會去向皇帝告狀。
領導向大領導打小報告，陰死她了。
“皇上會不會不喜歡，覺得我沒本事，要砍我的頭？”
小兔子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的腦袋涼颼颼的。
“不會。”狐狸精已經恢復了清風明月的形象，安撫著眼前忐忑不安的少年。
“皇上是一個仁慈的君主，你有沒有犯錯，自然是不會罰你的。”
他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這麼多年，他對這個皇上已經摸得很清楚了。
帝王之術，皇帝研究得很明白。不涉及到他底線，他就喜歡看著勢力之間相互爭鬥，以此來達到互相牽制。
雖然他也想著讓皇權一家獨大，但是建國太多年了，很多勢力不是想動，就動得了的。
而葉沉沉是他的幫手，沒有背後勢力，一個科舉上來的小子，也是不容易，皇帝自然是放心的。
葉兔子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安撫著胸腔裡跳個不停的心臟。
“我們真的不去嶺州了嗎？”
她沒話找話，努力轉移注意力。
溫言從自己的思緒中回來，衝著眼前的少年笑了笑。差點又把葉沉沉的眼睛晃瞎了。
“嶺州我已經派人去了，這趟我們就不必去了。至於查不查得出來什麼，不好說。”
“你就不擔心查不出來什麼嗎？”
她忍不住問道，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狐狸眸子陷入了沉思，“查不出來，也是正常的。況且很多事情，抖落不抖落，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可是，放任這些貪官在州府，侵佔國家的賦稅，貪墨老百姓的錢，也太過分了。皇上為什麼不能多派些人去查？”
她很是氣憤。
想到現實中那些貪官，她就很氣憤。權錢交易、為非作歹，把老婆孩子都送到國外，自己作為“裸官”，更是什麼都不怕了。
“曾經，各個州府也都設了審計司的派遣機構。後面，也都攪和到一起去了。只要有利益，就可以互相兜底。”
溫言不厭其煩地解釋著。
“皇上自然是可以派人的，但是派誰去呢？哪些人能用？哪些人會官官相護？
皇城審計司，皇上特地派我來整治，可是也擋不住那些有權勢的拼命往裡面塞人。縱是有我有三頭六臂，一方面要搞清楚皇城，一方面要搞清楚州府的情況，也是很難的。
就算是派人查到了，也需要進行權衡。哪些需要抓，哪些需要放？這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聽到溫狐狸的話，她陷入了沉默。
一方面是百姓，一方面是政治。
一個王朝，是為了百姓過得好而興起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是會有特權階級的產生，既涉及權，又涉及錢。
到了王朝中期，為了求穩定，一方面要保護百姓的利益，一方面又怕利益團體抱團挑戰國家權力。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根本不夠用了，她真的不適合官場的鬥爭。
看到葉沉沉皺眉沉默，狐狸眸子裡閃過一絲後悔。
“我該同意你辭官的。不然，此刻你也不會如此擔驚受怕。”
他確實有些後悔了，想著她能陪伴自己，但是官場實在是太黑暗了，就算是皇帝的心腹又如何？
差事辦不好，那還不是一樣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