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趙曉天恢復了行動能力，青竹也結束了治療，他們期待已久的人也終於出現在診所，青竹知道護士們說謊了，江先生能夠清楚知道他們倆的情況，診所內必定有他的人。
“趙公子、趙夫人，看來兩位恢復的差不多了，江先生想請兩位一敘，不知今日是否方便？”
與青竹對視一眼，趙曉天頷首道：“好，我們收拾一下，還請稍等片刻。”
“那我在門外等候。”
趙曉天和青竹的東西並不多，幾身破舊的衣衫，所剩不多的‘小玩意兒’，然後就是鄭孟輝的刀和蘇雲歌的劍。
兩人來到門口，看見了那個懸浮汽車，像是科幻片裡才會出現的東西，不過對比起來顯得有些粗製濫造。不過速度很快也很穩，減震效果很好，趙曉天暗自點評，不知道有沒有廣播電臺，如果長途開車還是需要來點音樂的。
呃，音樂？透過車窗看向外面快速後退的街道，道路兩側有各種店鋪，趙曉天來不及細看這些店鋪都賣的什麼，也不知道這裡的藝術文化發展到哪一步了？
不過這裡的地面很平整，雖然不是柏油路，但看得出是重新建造的，道路兩側有路燈，路口沒有訊號燈，說明車輛還沒到普及民用的地步。
駕駛員帶著他們離開城市中心，爬上一座山峰，這整座山似乎都在軍事管轄區內，各式各樣的軍事政治機構林立其中，他們沒有到達山頂，而是在半山腰一處開闊地帶停了下來。
在他們前方立著一座古式建築，牌匾上寫著“聽海樓”三個大字，可所屬建築卻是一座五層的塔式建築。
“請。”駕駛員走在兩人前方帶路，“江先生正在三樓等待兩位，不過你們身上的武器不能帶上去，我們在一樓提供了……”
“等一下。”駕駛員話語被打斷，疑惑的看向身後，只見青竹拉住趙曉天，“讓我先上去，我想和江先生單獨說幾句話，可以嗎？”
駕駛員看向趙曉天，“都可以。”
“青竹你要做什麼？”
“這……秘密。”青竹拉著趙曉天的胳膊，撒嬌似得叫了一聲：“相公。”
趙曉天無奈，只得點頭同意，看向那位帶路的同志，“那我先在這裡等著。”
“沒問題，不過你們的武器還是要先暫存一下。”
兩人沒有意見，將身上的危險物品交給了對方，看著青竹上樓，趙曉天猜測她可能是想與江之恆套套近乎，然後請求對方出兵援救牧雲佩，因此他也沒有在意。
聽海樓佔地面積很大，一樓有許多的工作人員，不過他們的工作應該都是軍事機密，趙曉天只走了兩步便被人攔住，被對方客氣的請到了樓外閒逛。
江之恆看到青竹一個人上來，略微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笑而過，“好久不見，青竹姑娘，坐吧，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你隨意就好。”
看著對面男人隨意的態度，青竹的心情很是複雜，剛想開口說話，又見對方親自倒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連忙道謝，頓了頓後方才開口道：“我來找先生，只為了兩件事，還希望先生能夠幫忙。”
江之恆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道：“如果是為了牧雲佩，就不用說了。你來到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能夠意識到武朝與我們的差距，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看在我們以往的情分上，救她一命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她畢竟是皇族，她代表的不僅僅是她自已。”
“往小了說，她代表的是朝廷，往大了說，她代表的是舊社會，我可以救她這個人，但是我們不能救她所揹負的東西。再者，她不放下那一切，就算我強行把她帶走，你覺得她就會好過嗎？”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目前妖軍主帥不在前線，以她的能力也不一定會出事。”
青竹緩緩低下了頭，眼眶溼潤，久久不語。江之恆抿了口茶，又等了片刻，方輕聲開口：“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青竹雙手微微顫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平復了情緒後，重新抬起頭直視江之恆的眼睛，道：“江先生也是穿越者吧？”
江之恆的瞳孔微微縮了縮，隨後一臉無奈的看向青竹，“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青竹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道：“穿越者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這，原因很多，穿越者也是人，名、利、權、女人都可以成為互相殘殺的理由，穿越者也並非就高人一等，有時候因為他們掌握的更多，傾軋起來也會更殘忍。”
青竹心情忐忑，看著江先生謹慎道：“那，先生會殺他嗎？”
“這個，要看他的選擇。”看向青竹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又道：“我沒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而且我們的合作還沒有結束，當然，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我們之間出現衝突，我可以給他一次機會。對了，你們成親了嗎？”
“沒有。”
“那你們，有沒有……”
青竹臉頰微紅，小聲道：“也沒有。”
江之恆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青竹抿了抿唇，再度開口道：“謝謝江先生，我沒有要問的了。”
江之恆隨即對著外面揮了揮手，站在門外的守衛立即去請趙曉天上樓。這時，青竹突然開口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希望先生幫忙。”
“說來聽聽。”
“有一個小女孩兒，因為段濤的關係……”說完經過後，青竹又道：“當然，我只是想確認她的安全，如果她確實在這裡，而且也過得挺好，那也不用改變什麼。”
聽完青竹的描述，江之恆微微蹙眉，感覺這事好像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只好道：“好，我安排人查一下。”
正好這時，趙曉天被領了進來，江之恆當即讓工作人員去查一下此事。
那名工作人員愣了一會兒，遲疑道：“前段時間辛隊長帶回來一個女娃，會不會是？”
江之恆一拍腦門，想起了這個事情，讓趙曉天坐下後，才開口說道：“原本安排在望星城與你接頭的人叫辛重光，不過他到達望星城之前遇到了段濤，斷了一臂受了重傷，這才臨時換成了吳圍。”
“而辛重光在這之前帶回來一個女娃，與青竹剛才描述的倒有七八分相似，這女娃現在就在他們家，算是被他們夫妻收養了吧，回頭我讓人去說一聲，你們明天去確認一下。”
趙曉天聽出來，江之恆的人從很早就開始盯著他了，對此他也無法說什麼，畢竟人家勢大，況且上次的合作已經表明，赤旗軍的目標是信徒，而他現在的目標也是信徒，他們之間那點東西根本算不上矛盾。
兩人點頭表示了感謝，簡單的沉默過後，趙曉天冷漠的說道：“雖然你救了我也幫了我們，但我還是不會給你賣命。”
“趙公子說笑了，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那好，既然是合作關係，妖族軍隊是怎麼回事？別說你不知道，赤旗軍能夠及時趕到，就說明你之前就收到訊息了，我們之前的合作可不是這麼談的。”
“我承認，那的確是我的失誤，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等我把他抓回來才能弄清楚。”
“你沒說實話。”
“抱歉，暫時不方便透露。不過，”叵布延頑的身份目前他只是有所懷疑，並沒有確定，所以不能透露，江之恆從辦公桌拿過一個盒子，推到趙曉天面前，“我知道你想把夫人安置在這裡，這是我的誠意。”
“裡面是地契和身份證明，不過身份證明上的名字是空著的，我覺得你們可能想換個身份在這裡生活。”
趙曉天遲疑了一會兒，將盒子開啟，看了看裡面的東西，“你知道，就算我不答應，他們也還是會盯著我。”
“所以說這是我的誠意。”江之恆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子，“青竹姑娘，我安排人帶你四處轉轉可好？”
“不用，先生不用避諱，直說便可。”青竹當即回絕，然後看向趙曉天，趙曉天看向對面點了點頭。
江之恆頷首，也不廢話，“你之後有什麼打算？住下來完婚還是？”
趙曉天怔了一下，沒敢去看青竹，“你對三元神瞭解多少？”
“看來你知道了。”江之恆對於之前的隱瞞也不放在心上，轉著茶杯思索道：“系統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殺我嗎？”
趙曉天這才想起系統資訊，去鬼頭谷前系統任務出現了較大的變化，想到上次的系統資訊，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同時想起了另一個疑問，為什麼沒有信徒對江之恆出手，他的東臺郡真的就滴水不漏嗎？
“我從來不做任務，趙家在南柯郡還有不少家業，你收復江南後記得給我留點家底，這輩子我就不準備成為打工人了。你呢？你是靠著做任務走到今天的嗎？”
江之恆笑了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的信物是一隻髮簪，現在正呆在我夫人的首飾盒裡。”頓了頓，看了眼趙曉天的表情，繼續道：“我不知道信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我組建赤旗軍後發現穿越者越來越多，於是我殺了一些不帶腦子穿越的人，之後他們便針對我展開了追殺。”
“就像你現在這樣，他們用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手段，在任何時候你意料不到的時候伏擊你，也是在與他們的博弈中，我知道了信徒這個組織，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神秘組織。”
“可說來也奇怪，當我的赤旗軍一步步壯大，勢力一步步穩固，信徒卻逐漸消失，而莫名消失的還有那些穿越者，自從上次鬼頭谷事件後，整個瀾州的穿越者，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信徒，或許就在我身邊，但他們已經很多年……”江之恆想了想，接著道：“負責醫治你們的診所，有兩人是信徒，當然我也安排了人，不過對方並沒有異動，東臺郡其他地方的信徒也一樣。”
“所以，我也很好奇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三元神究竟是神，還是掌握了高科技的某個種群？”
“深海區，雷州島，你就沒有探索過嗎？”
“兩艘船，三百來人，全副武裝，”江之恆嘆息一聲，“沒有活口，沒有資訊，全都一去不回，石沉大海。”
“再去一次，這次由我幫你探路。”
江之恆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青竹，“那她呢？”
趙曉天一時語塞，青竹卻突然開口道：“你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引誘他替你去送死？”
江之恆起身來到視窗，看了眼平靜的大海，然後敲了敲牆壁，“開燈。”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房間地面亮起一抹光線，一幅巨大的地圖出現在房間正中的空地上，趙曉天將裝著地契的盒子塞進青竹懷中，這才來到地圖前。
“如果能活著，我不會送人去死。”江之恆站在地圖上標著維海的位置，“現在瀾州的局勢到了關鍵時刻，我沒有多餘的人手去完成出海的計劃，如果你想去雷州，需要先去一趟青州，幫我帶些東西回來。”
“為什麼不等打完仗再去？”
“等幾年，技術更成熟，當然也更安全，”看向趙曉天，“你認為呢？”
“打敗妖族，對你來說需要幾年嗎？”
“我不是要打敗他們，而是要打通他們。原本我也想要簡單的生活，但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又何妨再進一步。”
青竹或許不懂，但趙曉天明白，都已經跨過了工業社會的門檻了，社會的文明程序也進入了一個新的臺階，自然想要更進一步。
就像人的慾望，原來只有針眼那麼大，後來卻是整個世間都填不滿。
見兩人沒再提出異議，江之恆便介紹了一下行程路線，從東臺郡出海，過維海從翰州登陸，再進入青州。羽族雖然會飛，但族群相對原始，若是從海上直接登陸青州，遇到危險便少了轉圜的餘地，所以要先走翰州。
“為什麼不從宛州走？”
趙曉天看了眼青竹，笑道：“因為水運成本要低於陸運。”
“還有安全方面的考慮。”江之恆解釋道：“我們不清楚信徒在其他種族裡的情況，而宛州的河絡族又比較特殊，所以優先選擇是，避開宛州的河絡族。”
特殊？看來這裡的河絡族與他所知的，有著很大的不同，他們越特殊趙曉天的興趣就越大，畢竟，他是來找漏洞的，越神秘的越有可能成為突破口。
“你知道的，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就一定要探個究竟，我想要去宛州看看。”
“那你們需要換個身份，不能使用趙曉天和青竹的身份。”江之恆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我和河絡那邊有個會，半個月後我會親自去宛州，你們兩人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考慮一下，如果決定去的話直接來找我就行。”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趙曉天和青竹起身告辭離去，江之恆只是將他們送到門口，並未下樓。將桌上的茶具收拾好，他則站到了窗邊，不知在想什麼，陷入了沉思。
“先生。”
思緒被拉回，江之恆回過頭，發現趙曉天去而復返，正站在門口。
“怎麼了？”
“江先生……”趙曉天嘴唇開合，卻說不出一句話，他要怎麼開口呢？問系統是否可信？問是否有回家的可能？問這個世界是否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