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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喜歡小孩兒嗎？”
“喜歡啊。”
“那公子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呢？”
“女孩兒吧，女孩兒可愛。”
“哦，冉冉也是女孩兒呢，對了，冉冉是乳名吧，公子是讀書人，給取個名字吧。”
看著趙曉天尷尬的神情，青竹噗嗤一笑，“取名什麼的最麻煩了，”當年給自家娃取名就費盡了腦細胞，“我知道兩個不錯的名字，一個霍去病，一個霍元甲，你挑一個？”
“公子，冉冉是女孩兒…”青竹嘟著嘴，一臉幽怨。
“哦，對，女孩兒...”扶額沉思，霍，霍什麼呢？和稀泥？“哎，我想到一個。”
“什麼？”青竹目露期待。
“霍思燕。你覺得怎麼樣？”
“原來她叫霍思燕嗎？”隨著段濤的聲音傳來，一具幼兒的屍體出現在青竹面前。
“啊！”一聲驚呼，青竹從夢中驚醒，趙曉天也是虎軀一震翻身而起，緊張的看著青竹，“怎麼了？”
看著趙曉天關切的眼神，青竹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夢。看了眼不遠處陰鷙的段濤，青竹撇開了臉，抓著趙曉天的手臂，輕輕靠在了他的肩膀，“沒事，做了個噩夢。”
段濤看了兩人沒有其他舉動，看了看天色，便閉上眼眸休息了。趙曉天抱著青竹低聲安慰了一會兒，兩人也沒了睡意，便坐在篝火旁輕聲交談起來。
“那些黑衣人，你有頭緒嗎？”
青竹搖頭，“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好吧，”趙曉天只好轉移話題，“白天的時候看那些難民向南而拜，他們在拜什麼？”
“今天是三元節，他們在拜雷州三元神，”看見趙曉天不解的表情，想起來對方並不瞭解這些事情，於是開口說起了三元節的由來。
“據說很久以前，在某年夏末秋初時節，當時的晁王陛下派遣了一隊人馬前往雷州探索，嗯，雷州在海外四千公里外的深海區，在這之前誤入深海區的人，很少能活著回來，據說深海有巨大的海怪。
晁王朝建造了當時最大的船隻，那一行三百餘人，帶足了糧食和補給，一出海便音信全無，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像以往所有進入深海區的人一樣，再也回不來時，在第三年冬季來臨之前，忽然有一道霞光，從雷州方向射入廣陵郡，霞光消失後，出現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當年前往雷州探索的唯一的倖存者。
那個倖存者很快被晁王接了回去，在那之後，朝廷就舉行了大規模的祭拜活動，第二年更是大興土木，建造了天壇與神廟，並將每年的十二月十五日定為了三元節。
後來人們才從朝廷的告示中得知，雷州是神仙居所，那裡住著三位神仙，事情傳開後，祭拜活動就在民間盛行起來，三元節也就此流傳了下來。
嗯，三元節具體就是，從當天早晨開始，先是祭祀、祈福，祭祖，之後開始訴說一年來的罪行，上告神明，祈求寬恕，解除災厄，然後是沐浴焚香，洗滌過去的汙垢與罪孽，開啟新的生活，最後就是歡慶新生，以嶄新之軀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故事講完，趙曉天說實話有點失望，原以為能聽到什麼驚心動魄的冒險故事，結果什麼都沒有，倒是對雷州有些好奇。
不過，這故事講的平平無奇，究竟是故事本就如此，還是青竹不會講故事？
三元節？上元節和中元節倒是知道，理論上應該還有個下元節，但這是三個節日，青竹說的三元節是一個單獨的節日，看來此三元非彼三元。嗯，連中三元是哪三元？
“廣陵郡？為什麼是廣陵郡？那裡有什麼特殊的嗎？”
“可能，離得近？或者因為那是倖存者的故鄉？”青竹有些不確定。
“那，那三個神仙，有人見過？”
“不知道，”青竹搖頭，“只知道分別是海神，雨神和厄神。”
“餓神？”不對，“惡神？”
“是困厄的厄，厄運的厄。”
好吧，雷州居然沒有叫雷神的，不然可以讓索爾找他聊聊了。“他們有各自的名字嗎？別的名字？”趙曉天目露期待，禺疆，蕭敬騰，鍵山雛，隨便來一個都行。
青竹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海神、雨神、厄神的稱謂也是後來慢慢才有的，並沒有其他名字。公子是…”
“沒事，隨便問問，”趙曉天有些失望，找不到關聯，沒有線索，“三元節很重要嗎？那些難民都活不下去了，居然還想著過節。”
青竹點頭，“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任何一個人都不想錯過，並且真心虔誠，否則來年會多災多難的。”
趙曉天搓了搓下巴，因為沒有宗教信仰所以不太理解，但是在很多影視劇中，主要是國外劇集中，虔誠的信徒禮拜時確實要專心，要放下一切俗物。呃，不對，青竹和段濤好像都沒有在意這個節日的樣子，趙曉天目露疑惑，“那你呢？你不參加祭祀嗎？”
青竹沒有回答，看著趙曉天反問道：“那公子呢？”趙曉天一時語滯，沉默了半晌，轉移話題道：“那妖族呢？他們過三元節嗎？”話音落下，趙曉天和竹都愣住了，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南方。
滄江。
江水冰凍何止三尺，冰面上密密麻麻，千軍萬馬都不足以概括其場面的壯觀。妖族，已經攻城兩天兩夜了......
關內，鎮淮樓。
武朝太子牧雲君武立於五層視窗，注視著不遠處廝殺聲震天的枷禾關，臉上是散不開的愁容。一直到太陽完全升起，妖族終於退兵了。
不一會兒，各級將領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鎮淮樓五層，向太子殿下彙報戰況，牧雲君武眉頭緊鎖，不時調整著桌上的沙盤。換下疲憊的城頭守軍，根據戰況對作戰部署進行調整，會議一直持續到晌午才結束。
“等一下，”太子環視一圈準備離去的眾將領，“冠英將軍還在城頭沒有下來嗎？”房間陷入寂靜，見無人回答，太子看向定遠將軍，“韓將軍，令郎呢？”
卻見韓將軍神色黯淡，語氣落寞，“已經送去後方醫治了，不過，唉......”老將軍眼眶有些泛紅，說不下去。
“華太醫，”牧雲君武急忙下樓，將他的專屬太醫拉上，“快隨我去救人。”並對身旁護衛吩咐：“拿藥箱。”
立時有人去取藥箱，有人去牽馬車，定遠將軍見此也立即跟在身後，“感謝太子殿下厚愛，但後方不安全，太子殿下萬萬不可親身前往。”
“定遠將軍，”太子腳步不停，“不客氣的說，令公子的治軍本事，你們這些人加起來也拍馬不及，我必須要確認他無事。”攙扶華太醫一同登上馬車，對車伕道：“快走。”
身後眾將領呆了一下，隨即無奈的對左右吩咐：“速去牽馬。”
普通士卒受傷都是在城內就近安置，由隨行軍醫進行醫治，將領級則會進入後方單獨宅院，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照料。說後方不安全，只是因為大部分守軍都駐紮在前方，以便於戰時更替休息，後方依然在城內，只不過路上巡視治安的駐軍較少而已。
一行人在一處小院外停下，隨著太子進入院內，突然空中落下一陣箭雨，一眾人等急忙將太子護住，本就疲憊的一眾將領瞬間傷亡數人，看著從各處衝出近百名黑衣人，所有人都心生寒意......
會稽山外。
正在練功的程長風，霍然轉頭看向一側，隨後身子微微後仰，一支羽箭從其面前飛過。程長風看清羽箭，臉色變了變，掉頭就跑，身後傳來周瓊生氣的聲音，“站住，”隨即三隻羽箭釘在程長風前方路上，“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
“咦？是你啊，我還以為有仇家找上門了呢，嘿嘿......”
“我現在是你仇家了是吧？”周瓊看著對方，眼神彷彿在說你裝，你繼續裝。
“怎麼會呢？”程長風嬉皮笑臉走到周瓊身旁，牽過她的手，“你可是我最親的人，你就是我的家。”
周瓊臉色一紅，哼道：“那你跑什麼？別說你沒跑，我可是從你住處一直追到這裡。你不給我說清楚，別想好過。”
程長風身子一僵，立即反駁道：“當然沒跑，我這是，去，買，定，情，信物，對，給你買定情信物，我說過要娶你的，也不可能空著手娶你對吧，嫁妝，不是，那個彩禮婚宴還是需要置辦一下的。”
“真的？”周瓊滿面狐疑，“那你什麼時候娶我？”
“這個嘛......”周瓊嗆啷一聲拔出寶劍，架在程長風肩膀，“想好了回答。”
程長風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年後？”
“年前。”
“也......好的，就......”忽然間程長風臉色大變，直接將周瓊撲倒在地，原本處於他們身後的參天巨樹，突然咔嚓一聲斷成數段。
“嗖，嗖，嗖，，，”將周瓊頭部護住，抱著她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堪堪躲過密集射來的箭雨。
兩人起身將各自兵刃握在手中，看著樹林間已將他們包圍的黑衣人，程長風面色凝重，從剛才樹木的斷裂來看，對方很強。捏了捏周瓊的手，“先走。”
“不可能。”周瓊果斷拒絕，站到了程長風背後，“就算死，你也得娶我。”
數十名黑衣人形成包圍圈站定，看著中間兩人靜默一瞬，同時躍起撲殺過去......
江北。
段濤緩步走向操刀鬼大本營，“老實在此處等我，別想著跑，赤旗軍我或許擋不住，但東臺郡可不止有赤旗軍。”
“斬草除根嗎？可他們並不知道是你做的。”
“做人要誠信，我答應要送操刀鬼去陪他，答應了就要做到。”
看著獨自離去的段濤，趙曉天與青竹有種無力感，待對方徹底離開後，趙曉天才轉過頭，不用他開口，青竹便將霍微和段濤之間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人格分裂？趙曉天做出判斷，“照這麼說，我們和他一路同行太危險了。毒？我們身上有......”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包袱下船的時候就沒帶，青竹的包裹則被方統領的手下收走了，後來二人被段濤強行帶走也沒得空收拾東西，“那個，她有說用得什麼毒嗎？”
青竹想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看著段濤離去的方向，“我擔心冉冉，我們去找她好不好？”
聞言，趙曉天也向操刀鬼的地盤看了一眼，“走。”
當他們二人回到那處營寨的時候，零零散散的人們正在收拾著殘破房屋，屍體都被扔到了營寨外面。趙曉天與青竹將營寨裡裡外外搜了個遍，就是找不到半點冉冉的蹤跡，倒是在營寨外圍發現了數十具黑衣人的屍體，兩人查探了一番，一無所獲。黑衣人的面罩都被摘了下來，可是青竹一個都不認識，在他們身上也沒有找到任何可以算作信物的東西。
“黑衣人是衝著你來的。你確定你只是公主身邊一個丫鬟？被賣做丫鬟之前的事情你記得嗎？”
“雖然我那個時候還小，但我記得很清楚，就是普通人家，”青竹想了想，肯定的點頭，“剛進王府做給小姐做丫鬟的時候，因為王府是准許我們這些下人每年回家探望一次，所以那個時候我也回家過幾次，我的身世肯定是沒問題的。”
“那就奇怪了，”趙曉天指著地上的屍體，“這，不僅有人想要殺你，暗中還有人保護你，若你的身世沒問題，”思索片刻，不確定道：“保護你的也有可能是公主的人，但，若你只是普通人，殺你的又是什麼人？而且看這個人數明顯是一個組織或一個家族。”
看著地上的屍體，青竹也鎖眉沉思，“會不會是把我誤認成了霍微？”
“也不排除......”目光落在青竹身上，隨即又否定道：“不可能，不說你們身材不同，最明顯的年齡差在這兒，怎麼可能會認錯。”
撮著下巴緩緩蹲下身，又回憶一遍那日遇到的三個黑衣人，確實是衝著青竹來的，可是，青竹究竟有什麼獨特之處，嗯，話說小姑娘的確很聰明，但這也不是殺她的理由啊。
殺，青竹？趙曉天突然想到了什麼，之前好像有想過，如果系統要戲弄他，會不會讓他殺了青竹。系統？
“青竹，”趙曉天有些緊張的伸出手，“玉佩還在嗎？”
“在的。”青竹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貼身收藏的祥雲佩取出，放在了趙曉天的手心。
良久，趙曉天目眥欲裂，身體因為激動不自主的顫抖著，“狗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