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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但願人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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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霍微的講述,青竹呆了許久,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又想起了那個鬼上身的說法。詳細詢問了段濤甦醒後的情況後,青竹有些失望,段濤雖然也失憶了,但並非一無所知,和趙曉天的情況並不相同。

安慰了霍微幾句,二人便聽到那句傳遍營寨的怒喝。霍微像是受驚的兔子,抱著冉冉退到角落,身子緊繃,聲音顫抖:“是他,是他,他想起來了。”

此時的段濤似乎陷入了暴走狀態,看著揮舞兵器衝過來的人群,本能的摸向腰間,隨後愣了一下,怒意更甚。一個跨步衝出,奪下這些普通兵卒的刀兵,隨手砍殺幾人,扯著一人的衣領咆哮道:“我的刀呢?”

那人不知,隨即被砍下頭顱。段濤一連質問了五六人,才有一人驚恐著指了一個方位。隨手這人拍死,段濤便向著對方所指的方位殺過去。

趙曉天被眾人無視,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開啟所有關押難民的囚籠,當然,不長眼注意到他的,趙曉天也不客氣,全都剁了。做完這些,趙曉天又將篝火打散,點燃一輛營地中間裝載貨物的馬車,製造了些許的混亂。之後,退入營地邊緣躲入黑暗中向著關押青竹的方向奔去。

圍攻的普通士卒人數太多,段濤似乎也殺得煩了,抬起一腳踹在一旁裝滿貨物的馬車上,馬車擦著地面滑出十幾米,撞翻幾人後掀翻在地。而後,段濤抓起另一輛馬車,連馬帶物硬生生將其舉起,在空中揮舞一圈,扔向營一處房屋。

一道寒光閃過,被扔出的馬車在空中四分五裂,散落四周。段濤看將過去,卻見兩道人影站在那裡,一人手持長直刀,目光陰寒,剛才擊落馬車的便是此人,另一人手持雙刀,段濤看向此人眼眸眯起,那人所持正是屬於段濤的兩把柴刀。

怒喝一聲,段濤周身煞氣暴漲數倍,率先衝了上去。轉瞬間雙方交手數十回合,只見場中飛沙走石,刀罡之氣激射四方,普通士卒死傷無數,驚得眾人不敢上前。

段濤以一敵二,手中長刀揮舞如狂風驟雨裹挾著漫天風沙,打的對面二人節節敗退。那二人對視一眼,當即分開,持雙刀之人因被段濤針對,只得正面硬抗,那長直刀則腳步輕盈,突襲後方。

營寨中響起警報聲,趙曉天在關押青竹的囚籠旁躲了片刻,遠遠的可以看見方統領從居中的房屋中走出,看了眼段濤與人廝殺的方位,便陰著臉緩步走了過去。

待確認沒人注意到這裡,趙曉天才破開囚籠鎖具,帶了一把刀給青竹,“段濤發瘋了,霍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離開這裡。”青竹知道這事不好解釋,也不想讓霍微為難,當即扯開話題,並給趙曉天使了個眼色。

趙曉天見狀也便不再多言,將所有囚籠開啟,放走了所有關押的人。“我剛才觀察過了,那邊似乎是倉庫,”趙曉天指向另一側的一片房屋,“身上東西都被收繳了,先去找點物資。”青竹想了想,點頭答應。

三人向著對面移動,趙曉天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的,忽覺眼前有什麼閃過,當即拉停青竹,將四周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發現什麼了?”青竹疑惑詢問。

“沒有,但是...”趙曉天輕聲回答,“我剛才好像看見有黑衣人,可是誰會在這裡黑衣蒙面?”現在的營寨正處於混亂之中,況且此處對於趙曉天及青竹來講都是陌生之地,黑衣蒙面的意義在哪?

正當青竹疑惑地想要仔細觀察時,忽然嗖嗖幾聲跳出三個黑衣人,持刀圍住了他們。還真有黑衣人?青竹頓覺驚訝,可是為什麼要蒙面?難道認識?

卻見那三名黑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三人皆茫然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彼此對望一眼,又似下定了決心,揮刀砍向趙曉天等人。

“走。”趙曉天急忙揮刀上前擋住,青竹則拉著霍微退到一旁。但對方卻放下了趙曉天,衝向了青竹二人。

遠處,某處樹木頂端枝丫上,一名黑衣人撤下臉上黑布,轉動手中飛刀,看了眼地面上數十具黑衣人屍體,“給你留了三個,應該不算多吧?嗯,刀法一般。”此人正是辛重光。

刀鋒不斷交擊碰撞出的花火一閃即逝,架住對方雙刀一腳將其踢飛出去,側身躲過身後偷襲,隨後將手中刀猛地丟擲。持長直刀的男子每次偷襲後都會變換方位,此時卻赫然發現,對方竟精準判斷出了自己的方位,急忙側身躲避,卻還是被長刀擊中,釘在裝滿貨物的馬車上。

直刀男子失聲痛呼,那長刀斬入其手臂斷其筋骨,右臂處只剩些許皮肉相連,血流不止。而段濤得手後並未追擊,把目標轉向雙刀男子,快速飛身欺近,雙手如錘擊在刀背,震得對方虎口見血,趁著對方動作遲滯的一瞬,鉗住對方手腕,微一用力,那男子手腕應聲而斷。

接住掉落的柴刀,反手便削了對方首級,瞥向直刀男子,腳下飛起一顆石子激射向對方,但石子卻在距離對方一米處被另一顆石子擊中,打偏了軌跡。直刀男子被嚇的冷汗之下,當機立斷按向刀背徹底斬斷右臂,捂著斷臂落荒而逃。

段濤冷哼一聲看向來人,只見對方身披甲冑,肩扛朴刀,目光含煞,正是此方營寨的一把手方遠方統領。

“知道你武藝不凡,沒想到膽子也不小,竟敢在操刀鬼的地盤上撒野,”方統領活動下筋骨,擺好架勢,“報上名號,我給你留塊地安身。”

“操刀鬼?”段濤嗤笑一聲,“不用了,殺了你之後,我便送他去陪你。”

霍微在屋內聽著門外的廝殺,看了眼仍在熟睡中的冉冉,從後窗翻出,繞著營寨邊緣尋找出口,段濤必定會來殺她,所以霍微知道自己必須離開。

青竹見黑衣人沒有圍著趙曉天,下意識以為對方是衝著霍微來的?於是和趙曉天合力抵擋,心中卻也升起一絲疑問,霍微是什麼身份?為什麼還有黑衣人要取她性命?

二人抵擋一陣,卻發覺對方的火力大部分集中在青竹那邊,手中刀勢猛然暴烈,趙曉天擊退牽制自己的黑衣人,快速與青竹合在一處,雖然受到三面夾擊,但長久以來二人也培養出了默契,不斷交鋒中,趙曉天發覺青竹對刀法極為陌生,這才想起對方只學過劍法。

在樹上看戲的辛重光,一開始只是搖頭,慢慢的神情中浮現一縷疑惑,隨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不解,原本以為黑衣人的目標是趙曉天,現在卻發現對方目標竟然是青竹,可是,為什麼是青竹呢?資料顯示青竹只是牧雲佩身邊的丫鬟,並無其他身份,難道資訊有誤?

而當事人這邊則在青竹受傷後,才赫然發現,對方的目標是青竹,別說趙曉天不理解,就是青竹也是滿心疑惑。護著受傷的青竹,二人撞入旁邊的房屋內,藉著屋內有限的空間,限制住對方夾擊的攻勢。同時,在不斷更換的房間內,終於發現了一柄長劍。

長劍在手的青竹,戰力直接飆升,在內功的加持下,趙曉天感覺自己可能都不是青竹的對手了。《三開經》是系統獎勵,對於這個不合理的存在,趙曉天心存芥蒂,本能的不信任對方,所以他對《三開經》的掌握遠遠不如青竹,不過,這讓趙曉天欣慰,若是青竹擁有自保能力,之後與她分開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矮身避過急速飛來散發著黑色光芒的柴刀,朴刀向上斜挑,發出一聲金石交鳴之音,段濤身形不停越過方統領後擲出手中柴刀射向對手,同時接住之前那把柴刀,在身形一閃與方統領在半空中,兵刃再次交擊在一處。

兩人越打越快,方統領越打越吃力,時不時被對方擊飛,一會兒撞翻馬車,一會兒撞破房屋,一會兒功夫,方統領與段濤已交手近百回合,甲冑染血。對方柴刀無恙,自己的朴刀卻已滿是豁口。

持朴刀的雙手微微顫抖,心下駭然,此人究竟是誰,簡直強到離譜。方統領腦中思緒急轉,如此下去自己必死無疑,眼角餘光瞥向混亂的營地,但見不少出逃的難民正與普通士卒毆打,其中竟有不少女子,女子?糟糕,營地後方也被人攪亂了,但隨即想到了什麼,抬了抬下巴,向段濤道:“你要找的人,跑了。”

段濤掃了眼四周,“看來你怕了,沒事,放心,這裡的人,都得死。”說著,黑芒如墨汁渲染向周邊,方統領見此大驚失色,刀尖顯出一點星芒重重砍向對方,而他的全力一擊如泥牛入海未掀起一絲波瀾,段濤嗤笑一聲,雙刀揮舞間雙股刀罡斬了過去,方統領揮刀相迎,只覺手中一輕,朴刀斷成三截。

方統領略微失神,段濤已至身前,刀光起人頭落,原來,段濤認真起來,方統領連一招都接不住。而,這還沒有結束,黑芒收斂彙集於刀鋒,段濤眼神陰寒,冷血無情,刀鋒黑芒在半空滑出一線半圓,隨後向著四周擴散,一瞬而逝。

然後,原本站立的人群胸部開始出現血痕,再從血痕處斷裂,人身斷作兩截而亡,營寨中陷入短暫的寂靜,不知是誰突然驚叫一聲,倖存的人群如發瘋一般四散奔逃,又不知是誰被撞了一下碰到馬廄,馬廄的承重木柱當即斷裂坍塌。

馬廄中各類異獸受到驚嚇,四散而逃,這一下,如石子落入池塘蕩起漣漪,在異獸的衝撞下,四周的房屋上半截轟然塌陷,一時間,慘叫聲、哭泣聲、驚呼聲不絕於耳,段濤似乎覺得有些嘈雜,皺了皺眉,揮舞雙刀,開始了無差別殺戮......

趙曉天這邊因為離得較遠,眾人只覺旁邊的房屋似乎抖了一下,就聽見武器庫內乒乒乓乓眾多兵刃落地的聲響。遠處樹枝上,辛重光看向段濤所在方位,臉色凝重,此等高手,他擋不住。

趙曉天與青竹對視一眼,同時攻向最後一名黑衣人,刀光劍影瞬息交錯多次,最後一名黑衣人捂著脖頸不斷流出的鮮血緩緩閉上了眼眸。隨後,二人向外躍去,一直追到營寨門口,才發現仍在殺戮中的段濤。

“段......”趙曉天下意識就要上前阻止,青竹默默將他拉住,搖了搖頭,“現在不便解釋,先走。”趙曉天怔了片刻,才點頭同意。回到霍微躲避的房間,看到坍塌在一邊的屋頂,兩人急忙衝進屋內。

房間內有些雜亂,但損壞並不算嚴重,只不過房間裡是空的,“不好。”青竹驚呼一聲,率先向營寨外衝去。

營寨門口,趙曉天與青竹正好撞見返回的段濤,他的的肩上扛著一個人。

“你們是來找她的?”說著,段濤將肩上的人扔在地上。

青竹看著已經死去的霍微,緊緊抓著趙曉天的手,一言不發。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要與段濤為敵,也不用管我,只請你幫我照顧好冉冉,答應我。”

下意識向四周,沒有發現冉冉的身影,青竹的心裡多了一絲期望。默默退到趙曉天身後,偷偷在他背後悄悄寫字傳話。

段濤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落在趙曉天身上,“你認得我?”見過對點頭,指著霍微的屍體,“她呢?”

趙曉天沒有回答。

“我記得她還有個女兒,你知道在哪?”

趙曉天依舊不知聲。

段濤走向一邊,將散落的貨物踢進火堆,“沒關係,”指了指關押餓鬼的囚籠,“在這遍地餓鬼的世間,她也活不了。”有新的燃料加入,火堆燃燒的更旺了,段濤扯著霍微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放心,別看我瘋,其實我是講道理的,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服侍過我的女人,不會讓她暴屍荒野的。”

看著對方將霍微的屍體扔進火堆,青竹的心裡多少好受一些,不過現在她更急著離開,因為段濤說的沒錯,冉冉一個人是沒辦法活下去的,她答應了霍微要照顧冉冉。

青竹也想要照顧冉冉,她不想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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