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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現在這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們就此別過吧”
王蒼拱了拱手，李幼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思慮再三，還是開口說道:“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呢？”
“提升實力，斬趙家大少。”王蒼隨口一說。
“那個……”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李幼薇話還沒說完，林雯桑深吸一口氣，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兩下。
“小姐。”
見此狀，王蒼沒說什麼，將巨力碧睛虎的精血同樣凝聚為血晶，好好收起，回身一腳踹在李麻醬身上。
“啊……大人，不，爺爺。”
“爺爺別殺我……”李麻醬鼻涕與淚俱流，像只搖尾乞憐的狗，“砰砰”的磕頭，聲音像大錘猛敲，很快就鮮血直流。
“我家上有八十老母，家妻已懷孕六月，我還要看著孩子出生啊……”
李幼薇見了略露不忍之色，但並未多說，王蒼一個大嘴巴子扇在李麻醬臉上。
“就你這德行，誰願意跟你。”
“有多少女人被你們這幫畜生抓去趙府，她們就沒有家嗎？”
“她們就沒有母親，沒有子女，活該在醉夢樓被人凌辱？”
王桑桑離開時紅著的眼眶，像血，從王蒼心頭一滴一滴砸進肺管，難受到無法呼吸。
沒有再說什麼，王蒼一腳踩下，李麻醬膝蓋骨骼傳來爆響，殺豬般的嚎叫聽的兩女心底發毛。
關於河神，關於趙家覺醒的天驕，王蒼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提起李麻醬就要遁走。
“等等……”
林雯桑抬起手，想拉住王蒼，又默默收回。
“剛剛你的戰鬥……我沒有察覺到一絲魔力波動。”
“你的魔導書到底是什麼樣子，我不多過問，但是以你的實力，完全透過魔法學院入學……”
王蒼聽後默默點頭。
“魔法學院嗎……”
“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的。”
言罷，王蒼準備找一個隱蔽位置，好好盤問一番李麻醬。
眼旁的景物飛速向後疾馳，這裡魔獸密度並不高，或者說……身上材料值錢的魔獸，在外圍已經並不多了。
“這裡不錯。”
王蒼看上了一處樹洞，樹身需兩人合抱那麼粗，剛要過去，背後的草叢劇烈抖動。
王蒼猛地回頭，一片銀白映入眼簾，竟然是熟面孔。
“又見面了，你可還記得我？”
來者正是流光狼，顯然，它認出了王蒼，歡步跑來銜起他的褲腳，往樹洞那邊領。
王蒼把李麻醬扔在地上，冷哼一聲，轉身把頭探進樹洞，裡面是兩隻正在酣睡的小狼崽子。
似乎聞到了陌生氣息，其中一隻閉著眼憨憨的蹬腿，把好兄弟給蹬醒了。這小崽子迷迷糊糊的爬起，抬頭就看到王蒼，嚇到邊嗷嗷叫邊往後蹭。
聽見孩子叫聲，流光狼急忙鑽進樹洞，伸頭拱了拱兩小隻。王蒼識趣的從裡面鑽出來，撓了撓鼻子。
“什麼嘛，我有這麼可怕嗎？”正自我打趣著，一個問題湧上王蒼心頭。
“這流光狼，是爸爸，還是媽媽？”
這一心思湧上來，便壓不下去了，正巧流光狼配合的鑽了出來，還叼著好幾塊大獸皮。視線幾番偷瞄之下，王蒼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想扒開毛髮探查，最後也沒下得去手。
“嗯？”
“你這是……”
“給我的？”見流光狼把獸皮叼到自己腳下輕輕放好，王蒼心中一暖。
它一個畜生，哪知道什麼東西珍貴呢，只是自己與它交換過一次，便覺得這獸皮對自己有用。
王蒼試探性的伸出手，流光狼沒有躲閃，眼神裡滿是珍貴的信任。最終，掌心傳來粗澀的質感與溫暖。
“近來天氣越來越寒冷了，小崽子們都還沒長大，留著給它們禦寒吧。”
王蒼溫柔的笑著，將獸皮給兩小隻蓋好，其中一個還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手指，聞了聞。
“好了哦，我該走了，照顧好自己。”王蒼揮了揮手，流光狼像是沒看懂一樣，一把將獸皮又拽了起來。
“哎呀呀，都說了，給小崽子們留著。”
見對面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王蒼第一次從動物身上感受到疑惑，不由得感到幾分好笑。
“唉，你也聽不懂，那我拿一小塊，剩下的你收好。”
一邊說著，王蒼拾起一小塊獸皮，認認真真疊好，塞進心口處。
別說，還真挺暖和。
告別了流光狼，王蒼臉色瞬間凝結，拎起李麻醬，朝著更外圍走去。
在那麼溫馨的一家子旁邊審問這個畜生，王蒼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爺……爺爺，我求求你了爺爺……”
“我這條命比螻蟻還賤，您就當放跑只螞蟻……”
李麻醬哆嗦著還沒說完，就被王蒼一腳踹飛出去。
“要我放過你啊，行，關於河神，關於你趙家的天驕。”
“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我。”
李麻醬像面前站著的是魔鬼一般，不敢與王蒼對視，結結巴巴的開口:“我……我也沒見過那河神到底長什麼樣子。”
“只是知道每隔七天，就要選一位女子綁起來，呈交媾的姿勢，直接插入神像。”
“第二天，再將其頭顱砍下，拿碗放血，取小刷，一層一層的刷在神像身上。”
王蒼心裡泛起一陣強烈的噁心與不適感，他無法想象望月鄉的女子都遭受到了多少迫害。
也在這一刻意識到，趙高一臉可憐的哀求時說的那句“這裡已經沒有女人可送了”有多令人髮指。
“每次獻祭儀式結束以後，神像面前的蒲團底下，都會出現一顆血丹。”
“這丹藥長期服用，可以強行提高魔導書覺醒時的強度……”
王蒼心中一驚，這河神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如果這個訊息走漏出去，所有人都會為其瘋狂。
“長的不好，或者是年齡太大的女人，都直接送去給河神。”
“一般好看的女子，都是先給大少爺送去，大少爺玩膩以後，再傳給下屬。”
“然後，灌上啞藥，由鬼夫人教導後統一送到醉夢樓去，給趙府掙錢……”
“業績不好的，或者掙夠一千兩銀子的，就同樣送去給河神……”
“＃的你們這幫畜生！”王蒼抓住李麻醬的頭髮，用力一扯，大塊頭皮連著根被拔下，淒厲的哀嚎直衝雲霄。
王蒼急忙抓起一把石子，拼命的往李麻醬嘴裡塞，直到他兩顆眼珠都快從眼眶掉出來，這才收手。
…………………………
李麻醬經歷了長達一個時辰的非人折磨，王蒼終於一拳打爆了他的腦袋，像爛西瓜爆炸，地上散落的。頭髮，血水，疙瘩湯。
看著逐漸暗淡的天色，王蒼決定動身返回雲氏醫館。
醫館內，雲念橫咳嗽著從床榻坐起，眸底是一湖春水，漾漾漣漪。
聽到動靜，門外時刻候著的侍女急忙進來，伸手扶起他的胳膊。
“先生，您怎麼醒了？再多休息一會吧。”
“今天一下午連著看了五六個病人，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再這樣下去會吃不消的。”
雲念橫轉向望月鄉的方向，咳嗽的愈來愈烈，侍女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窗戶開著，趕緊跑過去關上。
“咳咳咳……”
“關上也好……要入夜了，總是能聽到，那邊有人嗚嗚的哭……”雲念橫悵然道。
“您又在說胡話了，哪裡有哭聲呢？”侍女拿起一件衣裳，披在他的身上，目光裡盡是心疼。醫館外，幾個醉鬼叫叫嚷嚷，還有女子調戲聲。
“先生……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要不咱們回府吧，和老爺道個歉，奴婢知道您心懷蒼生，出來懸壺濟世……”
“可是在府裡看來……行醫與行商並無區別，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作為雲家未來的家主，您怎麼能……”
侍女還未說完，雲念橫消瘦蒼白的手重重敲擊在床樑上，伴隨止不住的咳嗽。
“採兒，下去吧……”
“若是你想回去，我自會寫信一封寄回，那裡也有你的好姐妹，比我這裡快樂……”
“安坐於府中……那這哭聲，幾時能休……”
被喚作採兒的侍女嚇的跪在地上，深深埋下頭道:“先生這是要趕我走嗎？”
“既然我跟隨了先生出來，那我……”
看著雲念橫虛弱的臉，不知怎麼，她便紅了眼眶，收拾起破碎的心情，與不能道出的情愫，採兒悄聲離去，緩緩關上房門。
“先生好生休息，我就守在門外，夜半若是您餓了，醒了，喚我一聲，採兒便為先生準備。”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滴下，抬手用袖子輕拭。
屋內，雲念橫喚出他的魔導書，藉著月光細細摩挲。
“星空啊……你把目光注視在我身上，究竟是對是錯呢？”
採兒正擦著淚，一雙大手就拍在了她身上。
“雲先生可是已經休息了？”
來者正是王蒼，現已明月初升，天地昏暗，採兒被嚇了一大跳。
“啊……”
“先，先生就在裡面……”正說著，她俏臉一紅，就跑開了。
王蒼不明所以，輕輕叩門，深吸一口氣。
“雲先生，您方便嗎？我要進來了。”
“咳咳咳……無妨，進吧。”
推開吱嘎作響的房門，王蒼見雲念橫披著衣裳，正坐在床邊。
“先生既然醒著，在屋內怎麼不點燈？”
“我也是剛剛醒來不久，你呢？既然回來，可有找到線索？”
一邊說著，雲念橫一邊探手點燃燭燈，昏暗的光線下，他愣住了。王蒼一臉沉重，遲遲不肯開口。
“任務失敗了？”
“你不必自責……”
“咣噹。”王蒼把之前雲念橫給自己的晶石扔在了桌上，他眉頭一皺，撿起來注入魔力，一邊聽，王蒼一邊坐在旁邊講。
“那望月鄉，已經一個女人都沒有了……”
路上的經歷，他簡略描述一番。在聽完河神的獻祭與醉夢樓的關係後，雲念橫一掌拍在桌上。
“這群畜生！”
“畜生啊！”
“趙家……趙家大少……真是豬狗不如的牲畜！”
看著雲念橫的樣子，王蒼下意識伸出手，卻接住一口鮮血。感受手心的溫熱與空氣中的鹹腥，他站起來就要叫人，卻被一把拉住。
“小兄弟，且慢。”
“我這不過是吐了口淤血而已，對身體還有好處呢，不必在意……”
看著手中那抹鮮紅，王蒼心中懷疑，卻也欲說還休。
“接下來幾日，你不能在這裡待著了，去舒雲鎮暫避兩日。”
“趙家的手，還沒伸到那裡去。”
“殺趙府的人，我會說你很不明智，但你殺的是趙老高，我會覺得我找對了人。”
雲念橫擦了擦嘴邊的血，在桌邊找出筆寫著什麼。
“雲先生，我還有一事。”王蒼開口。
“是關於你妹妹吧，說來今天李鴻飛有段時間沒和我聯絡了。”
“上一次回信應該是在正午時分，你要看看嗎？”
王蒼深吸一口氣，久久看著雲念橫遞來的信，最終還是沒有伸手。
“怎麼？”
“你在害怕什麼？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接受？”雲念橫見他那副樣子，手中的筆頓了頓。
王蒼眼中明暗變換，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明明很想知道她現在的訊息，但就是伸不出手……”
“很奇怪不是嗎？”
雲念橫看著王蒼的眼睛，後者將目光移開了。
“明明在努力把妹妹救出來，卻不知道怎麼面對他，難道不奇怪嗎？”
“還是說，你根本不在意她，甚至不想把她救出來。”
“我怎麼不在意！”王蒼青筋暴起，一把抓住雲念橫的衣領，侍女聽到了聲音慌忙跑來開門，看到眼前一幕，當即就要上前將兩人分開。
“出去！”雲念橫臉上流露出絲絲怒氣，採兒一怔，神色黯然的退下。
他拿起信件甩到王蒼眼前，既然你在意，就更應該面對她。
王蒼接過信，陷入了沉思。
“一封信都能讓你如此，以後你們兩人見面呢？”
“你可想好了如何與你妹妹相見？又該說些什麼？”
“我還……”
“沒有想好。”深吸一口氣，王蒼撕開信封，將裡面的紙抽出，緩緩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