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兩人在門口等了約莫十多分鐘,一輛吉普車緩緩從門內開了出來。
車子在他們面前停下,駕駛座的車窗被搖下來,開車的人是韓老的司機。
司機名叫張良,大家都叫他老張。
老張從車口探出頭來,朝兩人這邊喊了聲,“聶營長,舒同志。”
他的聲音和人一樣,聽起來很敦厚。
聶明朗衝著他點了點頭,指著舒念道:“老張,麻煩你幫我把人送回去,改天請你喝酒。”
“沒問題,這都小事兒,舒同志上車。”
老張伸手將側邊的門開啟,等著舒念上去。
舒念蹙眉,扭頭看了眼依舊坐在石頭上的男人,“你不回去嗎?”
聶明朗搖搖頭,話語依舊簡短,“我去醫務室,韓老在等。”
他簡短說完,撐著石頭站起來就要往營地內部走,舒念趕忙小跑著跟上去,扯著他的胳膊仰起頭,腮幫鼓起,“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
她的語調軟軟糯糯,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在撒嬌。
聶明朗腳步一頓,他眸光停留在她臉上許久,眸色漸漸加深,喉結滾動幾下。
“好。”
他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啞,垂在身旁的手指再次蜷縮了幾下。
兩人的對話司機老張也聽得一清二楚,他將車子退後幾步,停到兩人面前,招了招手。
“聶營長,既然舒同志不回去那我把帶你們回醫務室吧。”
從聶明朗剛剛的動作他也看出來了,對方應該是受了傷。
坐上車子,汽車緩緩發動。
老張坐在駕駛位,從後視鏡裡觀看後座的兩人,聶明朗雖然受傷但身姿坐的筆直,舒念坐在左邊,聶明朗坐在右邊。
兩人中間隔著兩個巴掌的距離。
舒唸的眼中帶著些許怨念。
司機老張不由有些失笑,他調侃道:“聶營長別坐那麼遠,這又沒外人。”
他認為是因為他在兩人才隔出那麼遠的距離,他調笑幾句後接著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臉皮薄,我和我家那口子雖然老夫老妻,但依舊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
說他呵呵笑了兩聲,“你們別太見外坐近一點,當我不存在就好。”
說完,他閉上嘴巴,連呼吸都開始放輕,極力將自己當成空氣。
聶明朗聽後抿了抿唇,舒念眼中的怨念漸濃。
聽聽,聽聽人家說的多好。
兩口子就應該天天膩歪在一起。
想著,她屁股挪了挪,再挪了挪,直到碰到聶明朗的腿,這才停下。
坐定後,她偷偷抬眼朝著聶明朗看過去,聶明朗臉上沒什麼變化,只是眼中像是在笑。
她有些不確定地眨了眨眼睛,再次看過去,聶明朗依舊是那副嚴肅的撲克臉。
唔?舒念歪著頭,她最近好像總出現幻覺,上次也是這樣。
她收回視線。
或許是怕聶明朗扯到傷口,老張將車開的急慢,從大門到衛生所短短的距離老張竟然開了足足七八分鐘。
車子開到衛生所的門口停下。
此時衛生所裡面還亮著燈,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韓老在裡面,戴著一副眼鏡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
見到他們進來,韓老把眼鏡摘下隨手放到桌上,走過來檢視聶明朗的傷勢。
“其他地方傷的不嚴重,短時間內不能碰水,至於腳上的傷……”
韓老將他腳上的布條拆下來,仔細檢查過後搖了搖頭,“奇怪。”
“怎麼了?”舒念問。
韓老指著聶明朗腳上的傷,道:“按道理來說他腳上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即便包紮過也應該會流很多血。
可你看這布條上面,僅僅沾了一小部分血,都沒有被血浸溼。
很奇怪。”韓老再次感嘆。
舒念:⊙▃⊙
她當時急著使用異能止血,把這一點忘了。
就在她想著怎麼補救的時候,聶明朗開口了,“也許是天氣太冷傷口受凍的緣故。”
他只是垂眸看了腳上的傷口一眼,語氣平靜從容。
韓老聽罷思索了片刻後點頭,也有可能。
沒再糾結太多,韓老拿出藥品和繃帶開始給他重新包紮,韓老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就包紮好了。
將沒用完的藥品和繃帶重新放回架子上,去到裡屋洗了把手,出來脫下身上的白大褂。
“韓老,您要走嗎?”舒念看著被韓老放到架子上的白大褂,疑惑開口。
韓老點點頭,“明朗腳上的傷最好暫時不要挪動,我去宿舍住,你們在這裡休息一晚。”
韓老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轉過頭指著裡屋,“裡面暖壺裡有熱水,記得給火爐加碳。”
說完,韓老推門離開。
司機老張跟兩人道了聲別後也腳步匆匆跟在後面。
不多會兒就聽到外面汽車發動的聲音。
屋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舒念去裡屋打了一盆水讓聶明朗簡單擦洗,他現在身上狼狽極了。
衣服都破了好幾道口子,上面是融化的雪水和泥土。
沒有合適的衣服換洗,只能那樣將就穿著。
聶明朗默不作聲接過毛巾把頭臉都擦了一遍,又把腳也洗乾淨擦乾,中間沒有說一句話。
舒念坐在韓老原先坐著的凳子上。
等聶明朗擦洗完,她把水拿出去倒掉,將盆放了回去。
重新回到床邊,她想要扶著聶明朗去床上躺好,卻對上一雙帶著些委屈的目光。
舒念:(O_o)??
這難道又是她看花眼了,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
聶明朗眼眸微垂,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腦袋向下耷拉,整個人的氣勢不似平常的冷厲,看著像是一條被主人遺棄的大狗狗。
舒念:“……”
絕對是她出現了幻覺,絕對是!
她把眼睛閉上,在心裡默數了幾個數,再次睜開。
嗯,大狗狗還在。
怎麼肥四?!
舒念內心三連問,她小心翼翼瞅了聶明朗幾眼,又用手搓了搓他的肩膀,不確定的問:
“怎麼了是不是腳上的傷疼的厲害?”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不過雖然這麼想,但她總覺得答案應該不會是這樣,聶明朗當時摔的那麼嚴重都沒有吭一聲,現在又怎麼可能……
她這麼想著,聶明朗頭微微抬了起來,漆黑幽暗的眸子看向他,他將手抬了起來,睫毛輕輕顫動幾下,嘴裡吐出一個字。
“疼。”
舒念動作凝滯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嘴巴張成了O型。
好傢伙,竟然不是她的幻覺,她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嘶……”
她倒抽一口涼氣,聶明朗這是在跟她撒嬌嗎?!
不知為什麼,她竟然覺得有些驚悚,那感覺她不知該怎麼形容,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幾下,就連眼皮都跟著跳動。
最終目光鎖定在聶明朗抬起的那隻手上。
這時她才發現,那隻手上原本被劃的傷痕因為泡水的緣故,這會兒已經有些發白,韓老原先塗得藥也不見了蹤影。
“我去!”
舒念一拍腦門,她怎麼把聶明朗手受傷的事給忘了。
聶明朗的兩隻手雖然傷的不嚴重,但上面小的擦傷卻很多,韓老臨走之前都給上面上了藥。
這會兒上面的傷口卻發白腫脹。
聶明朗既然說疼,那一定是疼的很厲害。
她急忙跑到藥架跟前,拿起韓老剛剛用過的藥品和紗布,乾脆將他的手也包紮起來好了。
舒念想著,搬著凳子坐到他面前,拿著棉籤認真地上藥包紮,動作輕柔地不得了,彷彿是在對待易碎的瓷器。
聶明朗垂眸靜靜看著她手裡的動作,眼中的神情變幻。
醫務室只有一張單人床,舒念扶著他躺上去,聶明朗身體往裡面靠了靠,流出一小半的位置。
舒念原本打算在凳子上湊合一晚,看到他的動作,眼睛頓時一亮。
噌蹭蹭跑過去,擠在他身邊。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皂角香氣,舒念閉上眼睛。
夢中,舒念夢到自己被一頭狗熊抱住,狗熊長得很龐大,她怎麼都掙脫不開,狗熊噴出的熱氣鋪灑在她的臉頰。
舒念:o(╥﹏╥)o
要被狗熊吃掉了,媽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