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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相忘於江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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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昔生活水平明顯的變化,使廣大僧眾對我們交口稱譽,有些人甚至提議:進一步推廣取經經驗,在四大部洲物色取經人選,即使費用再高一些,也是值得的。

當然,儘管微弱,不同的聲音還是有的。

有人私下指責佛祖只顧經濟效益,而偏離了根本教義,丟掉了佛家特有的以苦為樂的作風。

對於此種陋見,佛祖嗤之以鼻,他曾在一次菩薩級以上高階會議上批評道:“有些人墨守成規,自已的工作開展不利,不深刻反思,反而還指責先進。說什麼:‘現在生活是好了,可是苦行的作風卻丟掉了。這樣下去的話,佛法就會變成其他什麼世俗的東西了!’對於這些井蛙之見,我本來不想加以評論。可是據說在高階人員中竟也有人認為這種論調是合理的,因此,我不得不說上幾句。大家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是普度眾生,改變他們的精神面貌!大家想想,眾生的精神面貌改變了,下一步會發生什麼?肯定是生產力的極大提高!道理其實很簡單,態度不一樣,後果能一樣嗎?心情舒暢地從事生產,和消極鬱悶地幹活,怎麼能一樣呢!我們現在的生活有所改善,就說明社會生產水平提高了,我們的佛法起了作用!如果社會仍像以前那樣停滯,沒有什麼長進,那麼信徒就是再虔誠,也不可能做如此多的奉獻的!有些人對於這種變化不能正確地理解,甚至據此指責我們丟掉了苦修的優良作風,簡直是可笑之至!大家知道,我們的祖先是不穿褲子的,我們今天不僅穿上了褲子,而且還穿了衣服,戴了帽子,難到這是忘本嗎?不是!這隻能說明我們沒有辜負先人的希望,給他們爭了光!”

佛祖的一番教導,使大家澄清了是非,那些一度背後嘀咕的人,再也不敢做聲了,否則大家就會援引佛祖的話:“你祖先不穿褲子,你幹嗎穿啊!”頭腦靈活的還會加上一句:“這不是丟掉了祖先耐寒的優良作風嗎?”

第二天,佛祖親自主持了封賞大會,當眾宣佈:“三藏誠心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經,甚有功果,加升大職正果,為旃檀功德佛。悟空雖大鬧天宮生下罪孽,然一心向善,降妖除魔,護持三藏有功,加升大職正果,為鬥戰勝佛。悟能,你在天宮蒙怨,仍然心存善根,入我取經隊伍,牽馬、降妖有功,加升職正果,為淨堂使者。悟淨,你因盡職遭難,猶寸心不改,加入取經行列後,恪盡職守,守護三藏有功,加升職正果,為金身羅漢。”同時受封的還有白龍馬,以“馱僧有功”加升職正果,封為“八部天龍馬”。

封賞儀式後,照例是宴會。這次參加的人員比上次歡迎宴會多了許多,各寺院的住持也都參加了,白龍馬也參加了宴會。

會上,大家紛紛舉杯前來祝賀,氣氛很是熱烈。三藏和悟空由於受封為佛,圍著祝賀的人就很多,有著說不完的話,氣氛很是熱鬧;我和悟淨由於受封的級別低一些,儘管大家也紛紛前來祝賀,但多為一句“恭喜”而已,言畢即走,敷衍的意圖一覽無餘,因此我們周圍的氣氛就冷清很多。最高興的當數悟空,聞聽人家稱自已為“佛爺”,眼中光亮閃個不停,彷彿夜晚忽明忽暗的螢火蟲一般。

席間,菩薩見三藏和悟空所在的桌上車水馬龍,我和悟淨的桌上卻門可羅雀,就坐了過來。她的一雙眼睛幽遠地注視著我們,那用意再明顯不過了,是要撫平我們內心的創傷。

其實,我和悟淨這種場面經歷得多了,對於氣象萬千的人和事的領略早已是高屋建瓴,眼前這些平常事,如何能創及我們的心靈呢!

想當初天河水軍初創時期,為了顯示天庭的重視,特以李天王為籌備委員會主任,我為副主任。儘管事情都是我具體辦的,李天王不過有時來籌備處喝上兩盅,順便聊上幾句水軍籌備進展情況,扔下幾句怎麼理解都可以的指示,但是,每逢水軍建設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及至水軍最後成軍,我們給玉帝的彙報材料中總是把李天王的名字掛在最前面,還要加上兩句“在李天王的悉心指導下,水軍建設取得了重大突破”之類的話。而且水軍初期,天蓬元帥還是李天王兼任的呢,我不過是副元帥。對此,我向來沒感到有什麼不妥,畢竟李天王是籌備處主任嘛,理應得到相應的名分。

眼下,三藏和悟空受封得高一些,也是順理成章的,他們畢竟是取經隊伍的領導,我和悟淨如何能對此心存芥蒂呢!

我一貫認為,取經行動只是通向正果的一條途徑,重要的是,經由這條路,我們修成了正果,取得了施展本領的天地。至於在這條路上誰走在排頭、誰列於隊尾,有什麼重要呢。重要的是以後如何經營好自已的一畝三分地。

我和悟淨先後向菩薩投以會意、感謝的眼神,菩薩心領神會,坐了一會兒,就回她的桌上應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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